靈霧縹緲,顯得無比朦朧,池水晶瑩,當中一株無比高大的青蓮生長,蓮葉如臉盆承接天地精華,太陽光輝。
一道修長的白袍身影,纏繞靈氣盤坐於此。
“徐公子,我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黑袍青年渾身血肉模糊,跪伏在地,聲淚俱下。
山巒間的武者心悸膽寒,看來又一尊天驕隕落了。
四象聖地傳人李虎,堂堂青雲榜第三十名,可謂無數光環加身,行走在九州誰不敬仰膜拜?
如今面對不可一世的徐公子,卻像一隻低賤的蒼蠅,隨時會被拍死。
“這話我不愛聽。”
白袍半闔着眼,眸光冷漠,開始捏印。
他的身後騰起無盡的光芒。
煌煌而耀眼,大氣而磅礴,一尊無比刺目的金色大印垂落。
砰!
下一刻,李虎身軀炸開,撞碎大片山脈,當場氣絕身亡。
徐北望面無表情,對這印法的威力非常滿意。
一塊仙石裏面,竟蘊藏一道域外絕學,遠超九州天階神通。
“天榜六個杳無音信,這麼能躲?”
徐北望暗忖片刻,繼續吞噬青蓮的日月精華。
遠處,八賢王垂頭斂眉,目光有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能清晰感覺到,識海中的禁制快解開了。
呵呵,這段時間做奴僕打手的滔天屈辱,屆時百倍奉還!
儘管迫於血脈壓制,自己無法動手,但這鄉巴佬不是在找什麼楚太虛麼?
到時候自己拉攏姓楚的,讓他動手誅殺這個鄉巴佬!
就在此時。
轟隆隆!
天穹之上出現細微的裂紋,像是一片支離破碎的鏡子,從中懸落幾道奪目璀璨的光柱。
白袍身邊赫然有一道光柱。
而連綿的山巒間,一個頭頂上百光點的武者,旁邊同樣一道光柱。
同伴皆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他,大概是接引到天樞更高層次。
那也就意味着,他們這羣人此次天樞之行基本結束,剩下的日子只能掃蕩這片天地,看看能不能撿到殘羹渣渣。
不幸中的萬幸,這條命還留着。
“倒羨慕遺棄之界的鄉巴佬。”
八賢王自言自語,他是沒有光柱的。
不過能脫離奴僕的身份,也算一種收穫。
冷不丁。
他身軀繃緊。
池中白袍神情毫無波瀾,反倒以一種很歉意的目光看向他。
這個眼神出現在冷血的鄉巴佬身上,不知爲何,令八賢王毛骨悚然。
甚至於有一種,置身於幽冥煉獄的恐怖感覺。
“抱歉。”
伴隨着一聲輕嘆,白袍身後出現滔滔血海,那一滴血涌出恐怖的威壓!
八賢王再次動彈不得,扭曲着臉匍匐跪地,靈魂都在顫慄。
“你敢?”
他目眥欲裂,仰天嘶吼。
徐北望神情平靜,閒庭漫步般踏出靈池。
血海世界破碎,血霧匯聚成一掌,橫越穿梭而來,帶着萬鈞之力朝八賢王覆壓而下。
“主人,奴才是真心奉你爲主。”
“主人,啊!”
八賢王渾身顫抖,雙眼赤紅,沙啞着嗓音哀求。
“鄉巴佬,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超脫。”
在巨掌降落的那一刻,八賢王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飆飛,笑得幾乎窒息。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死在遺棄之界低賤的鄉巴佬手上。
轟!
身軀斷成兩截,頭顱滾落在地,幾滴精血往上噴濺。
徐北望攫取精血吞噬,臉上看不出絲毫憐憫之色。
原本在他的計劃裏,這個人就不可能活着回去。
萬一他回去多嘴,說什麼遺棄之界有尊貴血脈,保不齊域外大能想一探究竟。
倘若這羣人能夠做到破碎虛空,橫穿諸天呢?
就算只有一億分之一的概率,徐北望也不敢賭。
他不想因爲惻隱之心,給老大帶來隱患,甚至是傷害。
所以解決掉這個域外來客一勞永逸。
確認八賢王形神俱滅,連魂魄都拍死了,徐北望坦然自若走進光柱之中。
這一幕落在山巔武者眼裏,他們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都豎起來了。
就因爲失去利用價值,堂堂域外來客竟落得這般悽慘下場。
徐惡獠簡直冷血至極!
似乎在此獠身上看不到任何人世間的情感,將“狡兔死,走狗烹”演繹得淋漓盡致!
……
……
天地間,沒有一絲靈氣,一望無際的黃土,灰濛濛壓抑的戈壁灘。
蒼穹雲朵不斷翻涌,虛空的旋渦之中出現了一道道聲音。
咔嚓——
將近五百個天驕落地,每人頭頂至少一百粒小光點。
數萬人進入天樞,到這裏,僅剩數百人。
人羣站定,剎那間安靜了一瞬,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望向白袍。
身邊沒有域外奴僕!
“聽說,你在到處找我?”
伴隨着話音落下,左臉紋着淺色火焰的男子負手走來,他眼神冷冽森寒。
嚯!
這片天地,萬籟俱寂!
安靜得一絲聲音都沒有。
天榜榜首,楚太虛要動手!!!
人羣震撼之餘,不禁熱血沸騰!
終於能收拾囂張跋扈的徐惡獠!
此獠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只能用兩個成語來形容。
一個叫劣跡斑斑!
一個叫天怒人怨!
到處搶掠仙草仙藥,殺人如屠豬狗!
不止低修爲的武者敢怒不敢言,連天榜諸多天驕都非常憋屈。
他們四處逃竄,根本不敢露面,生怕慘遭毒手。
現在此獠身邊沒有神祕莫測的域外奴僕,拿什麼跟楚太虛抗衡?
白袍神情風輕雲淡,微微一笑:
“藏得倒是夠隱蔽的。”
楚太虛臉色陰鬱,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兩世爲人,從未有過如此羞辱的時光,這種感覺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
他要讓這小子嘗一嘗雷霆之怒的滋味,同時也用這種方式警告其他人——
我楚太虛的威嚴絕對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