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血牙的塔那人立刻大怒,反手抽出了短刀。

    但是他的同伴卻按住了他的手,說:“老巴爾不讓人動他!”

    聽到老巴爾的名字,血牙也露出一絲畏懼,哼了一聲,緩緩把短刀收了起來。

    酒館在小鎮的中央,非常醒目,因爲只有它是兩層的建築,而且屋頂上還飄着一面畫着啤酒桶的旗幟。

    昨天吳凡進入小鎮的時候,可沒有看到過這面旗幟。

    其實它一直都在那裏飄動着,只是吳凡當時的視覺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看到的景物其實是殘缺不全的。

    酒館居然有兩扇大門,這也是小鎮中獨一無二的。

    在這感知由內而外都被扭曲的地方,門是異常危險的東西。

    想要推門而入,很有可能直接撞到牆上去。而且人們對力量的感知也是扭曲的,輕輕推門,說不定會變成了用腦袋全力砸牆壁。

    所以看到這兩扇門的時候,吳凡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這很有可能是一道關卡,把不合格的人攔在酒館之外。也有可能是一個單純的安全措施。

    比如說吳凡想要把外來者擋在自己的小屋外的話,那麼簡單攔一根繩子也就夠了。

    對於感知都還沒有適應的外來者來說,任何動作都是異常危險的。

    吳凡正觀察的時候,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吳凡,顯得有些意外,然後點點頭說:“雖然你是剛來的,但是已經學會了謹慎。很不錯,難怪老巴爾這麼看重你。進來吧!”

    跟着這個中年男人走入酒館,立刻就進入了一個嘈雜喧囂的世界!

    酒館裏面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而且這裏居然也有一道結界在,酒館裏規則的扭曲程度又比小鎮上弱了許多。

    酒館裏放着七八張桌子,共有三十多個各族的人圍在桌子旁,高聲談笑着。

    一個身材粗壯的異族高聲說:“我還記得上次那倒黴的蜥蜴人進來時鼻孔朝天的樣子。它好象還是個什麼什麼傳奇,哈哈!現在都八天過去了,它的肉都被喫光了吧!”

    另一個人大笑幾聲,說:“明明是四天前的事!就你這個樣子,也敢吹能夠到荒原上走一圈!我看你連一公里都走不完。”

    前一個異族脹紅了臉,怒道:“明明是八,不!七天前的事!怎麼可能是四天。”

    兩個人立刻吵了起來,很快其它人也加入了戰團,也包括一個塔娜人。

    吳凡有些愕然,他可記得這就是剛剛發生的事。難道說還有一個蜥蜴人來過?可是吵架的大多是剛剛圍觀戰鬥,並且參與了肢解蜥蜴人的。不會兩場戰鬥都是同一批人吧?

    在其它位面,這有可能。但在混亂且扭曲的黑暗地域,這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耳中響起了噹的一聲,一個大碗扔在他的桌子上。

    轉頭,立刻看到了一個比自己還要魁梧得多的女人。女人看着吳凡,哼了一聲,又把一大杯啤酒砸在李察面前。

    酒杯是木製的,大小簡直象個酒桶。而女人的大手筋肉虯結,上面還生滿了黑毛,着實有些嚇人了。

    “你的東西!小子!”

    吳凡一怔,說:“我好象還沒有點東西。”

    “老巴爾已經替你付了帳!”

    女人有些憤憤不平。而這時也感覺到酒館中很多人的眼光都落到了他桌子上這一大杯酒和那碗東西上。

    啪!女人的大手重重拍在面前,她湊近了吳凡,惡狠狠地說:“你最好給我乖乖地喫完喝完!老孃的手藝不是拿來給你們糟蹋的。”

    女人又向還在爭吵的那幾個人望了一眼,臉上全是鄙夷,說:“在這個見鬼的地方,時間永遠是最容易爭吵的話題。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對時間的認知是正確的,而且沒有誰能夠吵贏,因爲每個人都真心以爲自己是對的。”

    吳凡心中一動,問:“那麼這個蜥蜴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吳凡一眼,說:“當然是剛剛死的。它的肉端到我面前的時候,血都沒放乾淨呢。”

    吳凡臉色微變,目光望向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湯。

    湯黑乎乎的,上面飄着大團的油花,髒得就象是隔夜的刷鍋水。裏面堆着好幾塊肉,但都切得不成形狀,又被煮爛,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肉。但是聽女人這樣一說,心中卻是有些發虛,這碗湯裏,說不定就有剛剛的蜥蜴人在內。

    對於喫掉智慧生物,還是略有障礙。

    好在蜥蜴人不算人形,而在絕域戰場上的時候,真正艱苦環境下連找口水都不容易,那時候鼠魔都是無上的美味。

    只要是在絕域戰場上生存下來的人,都沒少喫過來自其他宇宙的各個種族。

    吳凡猶豫的時候,女人又補了一句:“雖然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不喫東西也沒什麼關係。但是這裏可是你惟一能夠找得到喫的地方!”

    如小山一樣的女人邁開大步,回後廚去了。

    而這時一個壯漢來到吳凡身邊,惡形惡狀地說:“小子,你不喫的話,就把東西讓給大爺我!”

    這個大漢象是開了個頭,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個個目光不善。有幾個人甚至已經拔了匕首在手。

    “要不把他也吃了吧?”忽然有人提議。

    接下來居然一片附和之聲!

    一個有些乾瘦的異族人猶豫着說:“在酒館裏好象不能殺人。”

    後廚中忽然傳出女人的聲音:“你們都忘了我的規矩嗎!?”

    最初的大漢卻並不怎麼畏懼女人,同樣吼了回去:“你個賤貨!給你幾分面子並不是老子怕了你!我可以守你的規矩,但你也別來礙我的事!否則的話老子可就不客氣了!”

    後廚中的女人哼了一聲,氣焰似乎弱了幾分,只是冷笑着說:“反正我的規矩不能破!”

    壯漢獰笑道:“這好辦!把那小子拖出去不就行了?你個賤貨,早晚我要操到你死去活來的!”

    壯漢盯着吳凡,說:“小子,乖乖給我出去,還能少受點罪!”

    這時名爲血牙的塔那人突然出現在吳凡面前,喝道:“我不要喫的!但這些是我的!”

    血牙指着吳凡的刀匣。

    壯漢雙眉一皺,隨即又打開了,說:“那是空間物品。在這個見鬼的地方,什麼樣的空間物品都失效了。你就是拿到手,也別想拔出來。”

    血牙卻說:“當棍子用也挺好的。”

    壯漢忽然一聲冷笑,說:“你既然這麼自信,那隨便你。少心點,別把刀拔出來後,先切了自己的腦袋。”

    黑暗地域的空間規則也是扭曲的,空間裝備不是無效,而是無法激活。

    就算是勉強激活,如果不能夠掌控相應扭曲後的規則,那麼激活時產生的後果也是不確定的。

    比如說吳凡的刀能夠拔出來,但從刀匣裏出來的位置卻是不確定的,很可能直接從心臟中穿過,也可能掠過脖子,把自己的腦袋切下來。

    所以不能夠掌控規則的話,那麼這個具備空間之力的刀匣確實就是一根棍子。

    自己是規則掌控方面的大師,自然知道這一點。

    但是看來酒館中人人也都清楚,那也就是說這些看上去只是些無賴混混的傢伙過去都不簡單。

    當然,真正簡單的傢伙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黑暗地域。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小子,還在磨蹭什麼呢!找死啊!”

    呼的一聲,一隻大手已經惡狠狠地向吳凡後腦拍來。

    這一下如果抽得實了,少說也要打吳凡一個頭暈眼花。

    而且大手扇上來的時候頗爲穩定,只晃了幾下,說明這人實力不錯,對自己的感知和身體控制已經頗爲到位。

    放在小鎮裏,已經可以排到前面去了。

    緊接着,又是一隻大腳向吳凡腰間踹來。這些傢伙的耐心顯然不怎麼樣,明顯已經等不及了。

    就在這時,酒館中突然閃過一道電光,映得整個大廳裏都亮了一亮!

    這一刻時間如同凝固,所有人都看到吳凡握刀,抽刀,反手一揮,在空中激起一道閃亮的光帶,然後又還刀入匣。

    整個過程清清楚楚,節奏分明,每一個細節都讓衆人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所有人的思緒都突然變得遲緩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時撲撲兩聲,打破了讓人窒息的沉寂。一隻手和一隻腳掉在了地上,正是剛剛向吳凡招呼過來的兩個傢伙。

    那兩個人這時才明白過來,突然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人也倒了下去,不斷在地上翻滾着。

    酒館中一時寂靜,只有那兩個人的慘號聲不斷迴盪。所有的人都在一步步後退,生怕退得過快或是過慢。

    吳凡的雙眼這時纔有了神彩,先是落在壯漢的身上,又是一道電光飛出!

    那壯漢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拼命後退,雙手胡亂揮舞,擋在身前。他看似是在亂揮,但是在這扭曲的規則下,其實都是極爲高深的戰技。

    若是換了一個人,會發現無論怎樣進攻,都會莫名其妙地被大漢的雙拳砸中。

    然而吳凡揮出的那道電光卻輕輕巧巧地穿入大漢雙拳間的空隙,從他脖子上掠過,然後又回到吳凡的刀匣裏。

    壯漢的吼叫聲嘎然而止,身體僵在半空,然後倒了下去。

    吳凡並未起身,又望向了塔那人血牙。血牙立刻一聲狂吼,以短刀護胸,竟然直接向吳凡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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