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庚下令官差將人押走,巡城一圈後斬首示衆。
陸昊快步上前,阻攔道:“等等!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就隨意下令殺人,這樣做未免太草率了!”
“你說什麼!”
“陸昊,我忍你很久了,是不是我做什麼事,你都要指手畫腳!”
郗庚畢竟是梧州的父母官,當着這麼多城中百姓的面遭到質疑,這面子要往哪裏擱。
可陸昊不管這些,他朝梁邑質問道:“你們三個究竟犯了什麼事,以至於太守大人要拿你們殺雞儆猴?把事情說清楚,如果的確是冤枉的,我可以替你們洗清冤屈。”
另外兩人早已經嚇得魂飛天外,連站立都有些困難,只有梁邑還能正常思考,並告訴陸昊所發生的的事。
“陸大人,我們三個進城偷了兩隻...兩隻燒鵝,還有一壺酒。當時大家都饞壞了,整天飢一頓飽一頓的,看到香噴噴的燒鵝就挪不動道。”
“都怪我們沒忍住,鑄成大錯,還給大人造成了麻煩,我們對不起您啊!”
梁邑越說越激動,乾脆直接跪倒下來,連連給陸昊磕頭認罪。
要知道是陸昊帶着他們來到梧州,並承諾要給大家重建家園的機會,現如今犯下這種罪行,自然會給陸昊造成很大的麻煩。
不過,如果僅僅是兩隻燒鵝和一壺酒,就要他們三個人抵命,那的確是太過於嚴苛了。
陸昊轉身問道:“就這?”
郗庚生氣地說:“三個宵小之徒的話你也信?就是這三個人偷溜到張財主家,偷竊了一整箱金銀珠寶,這件事證據確鑿,毫無疑問。”
“難道本官還會冤枉他們不成?”
陸昊再去扭頭看梁邑,後者卻連連搖頭,表示他們絕沒有偷竊這麼貴重的財物。
依當前的情形看,這件事情背後定有隱情,陸昊還不能完全信任梁邑,卻也沒辦法眼睜睜看着郗庚草率行事。
於是,他提出一個建議:“我擔心這事背後另有蹊蹺,郗大人不如給我一天時間,讓我能夠查明真相。時間一到,我們再做處置,若查明的確是他們盜竊了張財主家,那麼自然得嚴懲不貸。”
郗庚發出一聲不屑的鼻音,不滿地說:“哼,陸大人可真是愛民如子啊,連三個卑鄙小人也要保。”
“給你一天時間倒也無妨,可你也要好好管束這些災民,若是還有別人爲非作歹,我一定調兵過來,將所有災民全部趕出梧州!”
人羣散去,梁邑等三人總算暫時倖免。
在梧州大牢中,陸昊詢問起他們有關細節,三個人都表示沒有什麼印象,當時他們只管偷了燒鵝就撒腿逃跑,也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異常。
李婉君問道:“我去察看過張財主家附近,大院西側的院牆外,就是被你們盜竊的酒樓正門。你們多半是在夜裏翻牆出入時,被人給發現了。偏巧那時張財主家也被偷了,於是你們就成了替罪羊。”
梁邑悔不當初地說:“我們就不該手賤去偷什麼燒鵝,一年多沒有喫到葷腥,再忍忍不就沒這事了。大人,您可要救救我們啊!”
陸昊平靜地說:“這事不太好辦,除非能夠抓住真正的竊賊。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離開梧州大牢,李婉君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正的竊賊現如今只怕藏起來了,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我們找到。”
“況且我們只有一天時間,要是查不出真相的話,他們三個就必死無疑。”
陸昊點點頭,“梁邑他們從酒樓翻牆出來,很輕易就被人所發現。那爲什麼偷張財主家的竊賊,卻沒被發現呢?”
“張財主家和酒樓北面,當晚有一戶人家正在辦婚宴,熱鬧到很晚才散去。所以有賓客撞見梁邑他們翻牆出來,可能是運氣不好吧。”
“也許的確如此,但也有可能,是因爲竊賊壓根沒有翻牆逃脫。”
陸昊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興奮地說:“人們都以爲是梁邑他們偷了張財主家,可誰都沒有想過,假如梁邑等人不是竊賊,那麼真正的竊賊在哪呢?”
“又或者說,到底有沒有竊賊存在?”
李婉君不解地看着陸昊,這種大膽的設想她完全沒有想過。
陸昊的猜測很簡單,沒有人能證明竊賊的存在,人們誤以爲梁邑等人就是竊賊,所以先入爲主的這樣認定。
可那一盒子的金銀珠寶,或許並沒有被偷走,還有可能是遺失或者被張家人監守自盜呢?
事不宜遲,陸昊決定去找張財主問個清楚,要是他的判斷準確的話,那梁邑他們就有救了。
跟管家亮明身份後,陸昊和李婉君被領到後堂,此時張財主正在園中遛鳥,心情不甚愉快。
“陸大人,久仰大名,不知道今日到訪有何指教?”
張財主知道是陸昊出手阻攔,把三個原本應該處死的竊賊給救了下來,因此他對陸昊沒有什麼好感,當前不過是例行公事般說了點客套話。
陸昊說道:“張老爺,聽說那箱金銀珠寶還沒有找回來?”
“哼,你這不是廢話。那三個小賊肯定是把箱子藏在什麼地方了,我上哪找去?”
“既然如此,我來幫你把箱子找回來,並且找到真正的竊賊。”
張財主哈哈大笑,覺得陸昊這是在拿他尋開心。
“真正的竊賊?要不是某人從中作梗,他們幾個時辰前就該人頭落地了。陸大人你不過是個巡州牧,跑來梧州搗什麼亂!”
眼見張財主態度惡劣,李婉君上前說道:“我們只是不想冤枉好人,難道你希望真正的竊賊逍遙法外,而你的金銀珠寶也永遠找不回來嗎?”
張財主感到心煩,便命管家馬上送客。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屋子裏突然竄出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直奔陸昊的腳下而來。
所有人都被嚇一大跳,李婉君頓時拔劍出鞘,縱身一躍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