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勘一出口,陸昊就盯上了他。
屋子裏可是找到兩個人曾待過的痕跡,其中有一雙腳印是男人的,這不由地讓人浮想聯翩。
陸昊看着富勘的眼睛,問他說:“你這麼急着給七夫人辯解,難道你就這麼肯定嗎?”
“那當然,老爺和我們七夫人感情甚篤,怎麼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你這個外人一個勁挑撥離間,居心何在?”
李婉君在一旁厲聲呵斥:“這位可是巡州牧陸大人,就你這身份也配這樣跟他說話?”
富勘恍然大悟,連忙躬身賠禮。
但陸昊卻不可能輕易放過他,“七夫人如果拿不出那件衣服來,就說明她的確到過這裏。而屋子裏另一個腳印的主人,我們也可以輕而易舉查出來。”
“只要讓全府上下所有男丁過來挨個檢查,誰的腳印可以跟屋子裏的鞋印相吻合,那麼誰就是跟七夫人幽會的那個人。”
張財主的臉色跟菜地裏的青瓜一樣綠,可他現在更在意的是,七夫人究竟有沒有被叛他!
“張財主,你看這事需要查下去嗎?還是說,就任由一對姦夫**在你眼皮子地下逍遙快活?”
這句話瞬間戳痛了張財主,他頓時怒喝道:“不行,如果真有這回事,我一定嚴懲不貸!”
“來人,給我把所有府上的男丁召集起來!”
“慢着,張財主不用急,咱們面前這不是有一個嗎?先讓他去驗一驗,沒準就用不着那麼大費周章了。”
陸昊就認準這個富勘有問題,他們剛提起箱子的事情,這傢伙就拿着一隻一模一樣的箱子送上門來,這說明他一直在關注這邊的情況,並且早有準備。
富勘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陸昊的提議直接把他推到了刀山火海,再往前邁一步就死無葬身之地。
走投無路之下,他竟突然扭頭往前跑,可他忘了自己根本沒有退路。
陸昊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富勘攔了下來,他這一跑也就直接承認跟七夫人的確有染。
張財主罵道:“好哇,你們兩個果然有事!”
都到這個時候了,七夫人索性全盤托出,“是,沒錯!富勘,你剛纔撇下我想一個人逃跑,就別怪我說實話了!”
“昨天夜裏,我的確跟他在屋裏私會,他說要帶着我一起逃跑,兩個人找一處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過日子。”
“我就把裝着金銀珠寶的箱子也搬出來,讓他先帶出府去,可正當他要翻牆的時候,府裏的家丁聽到動靜趕過來了。慌亂之下,我們只好又退回到屋子裏,還把箱子暫時藏在角落。”
張財主指着七夫人和富勘,氣得說不出話來。
陸昊隨即補充道:“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當天晚上災民梁邑三人正巧在隔壁酒樓偷喫燒鵝,翻牆出來的時候被逮個正着。”
“可當時天色很暗,發現他們的那人正喫完酒席回家,迷迷糊糊地也沒看清他們究竟是從酒樓還是張府翻牆出來。等第二天傳出消息,你們擔心私下幽會的事情暴露,就乾脆謊稱箱子失竊,並把罪責安在了梁邑等人身上。”
陸昊的分析一字一句,都戳中了七夫人和富勘的心,同時也讓張財主的臉色越變越黑。
他怒不可遏地說:“可惡!可恨!枉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居然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管家,給我馬上報官,把這對姦夫**給我抓起來。”
管家連忙趕了過來,卻對張財主說:“老爺,家醜不可外揚,要是報官的話,這件事傳揚出去怕是對老爺的名聲不好。”
張財主頓悟,他是梧州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自己家裏鬧出這種醜事,自然還是不要外泄比較好。
可如果這樣的話,梁邑他們身上的冤屈,又要怎麼洗脫呢?
陸昊馬上反對道:“張老爺,你若是顧及張家的名聲,而不把這件事公之於衆,那梁邑三人可就要白白枉死了。”
“他們的死跟我無關,誰讓他們自己偷東西的,那是活該。這對姦夫**我自會用家法處置,不勞大人費心。”
這張財主倒是有一副卸磨殺驢的嘴臉,陸昊幫他把家裏的醜事揭發出來,結果這傢伙非但沒有半句感謝的話,竟然擺出這種態度。
陸昊也不跟他客氣,自從進到張府之後,他都被下過多少次逐客令了。
反正事情真相已經查明,他就對李婉君說道:“那好,我們走。回頭去告訴災民們張財主家這樁趣事,也讓他們滿大街去散佈這個消息,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就說張財主的七夫人瞧不上他,反而是跟家裏的一名家僕眉來眼去,私下幽會。於是張財主的頭上就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本人還挺樂在其中。”
“陸昊,你瞎說什麼,誰樂在其中了!”
陸昊不管這些,直接帶着李婉君往張府門口走去。
張財主一想到那災民可有兩萬多人,也就等於兩萬多張嘴都會說起他們家這樁醜事,到那個時候,他張萬財可就是整個梧州城最大的笑柄。
“陸大人,請留步,留步啊!”
到最後,張財主不得不做出妥協,跟着陸昊一道去往梧州府衙。
在那裏當着郗庚的面將事情原委說清楚,後者才知道自己的確是抓錯了人,於是梁邑三人只需接受偷竊的責罰,而不用再被斬首示衆。
七夫人和富勘理應接受嚴懲,但張萬財畢竟是個要臉的人,郗庚和陸昊都決定給他保留一點顏面,由官府私下懲處祕不外宣。
等事情了結之後,張財主主動提出捐出一些銀兩,幫助災民們重建家園。
陸昊誇讚道:“張老爺有這等覺悟,回頭我一定在皇帝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一旁的郗庚問道:“那我呢?”
“你?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