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現身,百官靜默。
下一秒,當女帝看到陸昊同丁景山勾肩搭背的模樣,也被徹底愣住了。
丁景山心裏誠惶誠恐,他本想要跪拜下來,奈何卻被陸昊死死拽住,結果變成傻愣愣地跟陸昊杵在原地,而大殿之上也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敢站立着。
“陛下,這陸昊他...他太不懂事了。”
憋了半天,一向言辭鋒利的丁景山,居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所有人心裏都很納悶,怎麼這丁大人突然跟抽了瘋似的,剛纔跟陸昊兩人竊竊私語,這會兒又好似親密無間,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高宜見狀大喊道:“陛下,陸昊擾亂朝堂,毫無君臣之禮,應該治他重罪,永不錄用!”
女帝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她在金鑾鳳椅上端坐下來,這纔開始繼續朝議。
“陸昊,這次臨州之行,下列文武百官中有不少人蔘你,罪名還不少。你自己可有話說?”
陸昊答道:“陛下,這次臨州之困是否已解?”
“你辦的不錯,災民現如今有了歸處,梧州府的那些荒地也有了人開墾,皆大歡喜。”
“那我再問,我在臨州上山剿匪,懲治利令智昏的奸商,還清剿黃天教,做這些事情難道有錯嗎?”
女帝悠然答道:“你沒錯!”
“既然我做的事情都沒有錯,那麼諸位大人們究竟指控我什麼罪名呢?”
“你擅自煽動百姓移居梧州,是誰給你的權利?如此大事,你理所應當先呈報朝廷,在原地等候旨意,而不是擅自做主,把梧州攪的一團亂!”
“沒錯,更加罪大惡極的是,陸昊還假傳聖旨下令梧州太守開倉放糧!”
“這數一數,陸昊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簡直罪大惡極。陛下,這樣的逆臣若是不嚴加懲治,日後那還不翻了天了?”
女帝目光睥睨,似是一切都盡在她掌控之中。
這幾位御史大人便是合夥上奏,矛頭直指陸昊,把陸昊說成是亂臣賊子,整個大延朝的最大禍害。
陸昊不以爲意,這帽子扣得挺大,可這些人再怎麼叫囂,那也是白費力氣。
女帝開口問道:“下面這麼多大臣,都覺得陸昊罪大惡極嗎?”
結果除了戶部尚書楊安平是個厚道人,站出來說了幾句公道話以外,其他人不是明哲保身,就是站到幾位御史那邊,對陸昊各種口誅筆伐,無所不用其極。
正當羣情激憤的同時,丁景山卻忽然咳嗽了幾聲。
他主管吏部,在百官中的分量很重,所有人都盯着他接下來準備說些什麼。
“啓稟陛下,陸昊臨危受命,赴任臨州,這次不僅解決了災民的生計問題,還順道收拾了盤踞在當地的山匪,徹查賑災糧食遭到貪墨的大案。”
“臣以爲,陸昊功不可沒,理應擢升!”
丁景山連自己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爲看不上眼的陸昊說話。
可是沒有辦法,陸昊手裏有他跟谷文成之間私下交易的證據,這些年來他藉機層層盤剝,大肆斂財,一但東窗事發的話,以當今聖上的火爆脾氣,不把他誅滅九族就算客氣的了。
羣臣議論紛紛,都在嘀咕丁景山究竟喫錯了什麼藥,居然一本正經地幫陸昊要官。
這樣的說法大家是不可能認同的,因爲接受的話就等於承認,此時在列的所有人都比不上陸昊。
忽然,一向訥口少言的禮部尚書溫原,出列說道:“目下我禮部正有件棘手的事,需要一個能力出衆的人前來主持大局,如果陸昊真如丁大人所說那麼能幹,不如就由他來出面解決。”
“如果他能處理妥當,我溫原就承認陸昊是個堪當大任的賢才,請陛下予以重用。”
女帝聽取了溫原的意見,說:“不錯,你們禮部有什麼難事,儘管找陸昊就行,他當然可以幫忙解決。”
君臣兩人一唱一和,陸昊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丁景山看似在替我說話,實則分明是在給我下套,誰知道溫原所說棘手的事,到底有多麼難搞。
這不就是先給我戴高帽,然後再把我一腳踹進坑裏嗎?
陸昊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做,明知道是個陷阱還往裏鑽,這不成大傻子了?
然而,女帝卻找準了這個機會,一來想要再試試陸昊的能力,二來也好藉機會堵住百官的悠悠衆口。
溫原說道:“近日有山越使團入京遞交國書,並向我大延求親。按例,我們將從諸位王公大臣家的郡主千金中,挑選一位送往山越成婚,以示兩國永結盟好!”
“臣建議由陸昊全權負責此事,定能處事周全,不讓山越使臣有任何不滿,同時揚我上國國威!”
“朕准奏,這事就交給陸昊來辦吧。等他處理完這件事之後,再酌情封賞。”
陸昊剛想打斷,諸位大臣們卻同時高喊:“吾皇聖明!”
但這些人的反應和神色卻不盡相同,有的人抱着看好戲的態度,就等着陸昊出盡洋相,聲明掃地。
而同時也有一些人,卻眉頭緊鎖,一臉的沉重,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表明上聽起來那麼輕鬆。如果簡單的話,溫原也不會指名道姓推到自己身上了。
陸昊心中猜疑着其中究竟有什麼詐,結果女帝盯住他說道:“陸昊,這件事情你務必妥善處理,要是稍有差池,那可是會直接影響兩國之間的和睦關係。”
“山越可不是以斯文有禮着稱的國度,要是把那些茹毛飲血的野民惹急了,他們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到時候朝廷還要替你收拾爛攤子,事情可就沒辦法善了。”
“野民?”
陸昊只聽說山越遠在南疆以南的崇山峻嶺之中,對那裏的人瞭解知之甚少。
聽女帝這樣一說,看來當真是件棘手的麻煩事,陸昊想要回絕已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