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人想打宓元武女兒的主意來掣肘他,沒想到他竟冷血無情地上奏,宣稱即便妻小落入歹人之手,也早做好了捨棄親情的準備。”
“此人忠心可嘉啊。”
女帝對宓元武是相當信任的,這樣的人雖然對自己的家眷心狠,但只要忠於自己又有何妨呢?
皇命馬上傳達到朔州,命宓元武麾下儀鸞司徹查李婉君的身世背景,務必詳盡!
慶州,昆陽。
陸昊因爲率領軍民抗擊匪寇,英勇生擒了四處作亂的匪首王倫,他一下子成爲了百姓茶餘飯後談及的焦點人物,也是人們心目中的大英雄。
大家都說之前沒聽過陸昊的名字,沒想到這人竟是皇帝親封的“一字並肩王”,那意思就是能跟皇帝平起平坐,顯貴無比。
那得多厲害啊!
今天慶州衆官員在太守府衙開會,陸昊高坐在主位上不停報着名字,一旁的慶州太守高越則是奮筆疾書,兩人正在完成一份準備上奏女帝的奏摺。
高越寫着寫着就被迫停了下來,陸昊有些不滿地問:“高大人,你停下來做什麼,我這裏可是有800個名字呢,這才報了一半而已。”
“你給我好好寫,下面是黃阿才、陸小西、張國文......”
陸昊繼續往下念着,高越苦着張臉說:“王爺,真的不能再寫了。”
“噢?爲什麼?”
高越義正辭嚴地說:“這些人都是之前關押在死牢的囚犯,他們怎麼能出現在遞給皇上的請功表上呢?”
“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陸昊搖搖頭,說道:“我先問你,這次守城的最大功臣,當然第一個肯定是我,你們沒有異議吧?”
慶州各級官員齊刷刷搖搖頭,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好,我再問你們。如果不是這些死囚挺身而出,我們能不能關閉北門?能不能抵擋住王倫大軍?這第二大功臣,說是這些英雄好漢難道有什麼問題?”
高越先是搖搖頭,緊接着又反悔說道:“這些人的確是發揮了關鍵作用,這不假。可要是讓皇上知道,我們慶州是靠着死囚才守住了昆陽,這樣不就等於說我們這些各級官員,連囚犯都不如嗎?”
“咱們慶州的顏面何存啊?”
陸昊撇撇嘴,用鄙夷地神色掃向這些官員。
“你們的確就是酒囊飯袋,難道還不服氣?瞧瞧我來慶州之前,這裏都成什麼鬼樣子了?”
高越有些委屈地說:“可是朝廷之前也沒有調集精兵強將幫助慶州平叛啊。”
“一些毛頭小賊,還值得大動干戈?我這次來沒有帶一兵一卒,就連城防軍都被秦烈那殺千刀的給拐跑了。我還不是正面血拼王倫,那傢伙現在不是死期將近了嗎?”
“無論如何,這800名囚犯都值得朝廷給予寬赦,我還偏要爲他們上表請功,你們敢阻攔我?”
高越知道自己的意見,在陸昊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於是他用商量地口吻說:“那要不然王爺單獨上一份奏表,就不要帶上我們了吧?”
到時候陸昊因爲受皇帝寵幸倒不會有什麼,他們這些底下的官員可就要遭殃了。
官員們議論紛紛,都覺得這樣做實在大大的不妥,從來沒有聽說當官的給囚犯們邀功的。
結果陸昊怒拍桌子,就把這件事情給敲定下來,再也沒給大夥兒說話的機會。
高越搖頭晃腦地嘆息着,深感厄運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陸昊很不走心地安慰了幾句,結果高越聽完之後更加難過起來。
“雖然高大人你在慶州這麼些年,也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來。陛下說像你這樣的官員,大延朝應該越少越好。但是,這次你剿匪有功,相信陛下會不計前嫌,繼續任用你的。”
“報,王爺,大人!”
“城防軍回城了!”
陸昊幾乎從座椅上竄起來,大喊一聲:“秦烈那混蛋還敢回來,看我不抽死他!”
來人稟報道:“隊伍中並沒有瞧見秦統領和他親衛,返城的只有城防軍部衆,而且...而且......”
高越也着急起來:“有什麼話快說,你磕巴什麼?”
“城防軍有嚴重傷亡情況,減員將近兩千餘人。”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城防軍是我慶州精銳,怎麼會一下子死傷這麼多人?我們在昆陽跟王倫大戰一場,他們根本遇不上什麼棘手的強敵纔對啊?”
這些疑問也是陸昊心中的謎團,秦烈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難不成是橫屍在外面了?
他到底接受了女帝怎樣的密令,陸昊決心非要弄清楚不可。
離開府衙,陸昊直接找到城防軍駐紮的營地,他們看起來經歷過不止一場激烈的鏖戰,每個人臉上都能看出明顯的疲憊和驚惶之色。
“秦烈到底帶你們去了什麼地方?”
一名校官認識陸昊,但依然心有餘悸地說道:“這件事情秦統領交代,不準對外泄露出去。要是我們當中有人管不住嘴,他說等他回來就興師問罪,絕不姑息。”
陸昊更加生氣,姓秦的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馬上警告校官說:“首先,你這榆木腦袋必須要搞清楚,跟我交代實情那叫對外泄露嗎?你不想想我是誰,這次我是帶着秦烈到慶州來的,他竟敢有事瞞我?”
“可是,秦統領......”
“秦統領就是個屁,你要不肯交代,我馬上剁了你。”陸昊瞪着大眼睛,看起來十分嚇人。
校官只好說出實情,“秦統領帶我們去了西南百里外的陷空山,我們還在那裏跟夜狼騎交手,連連喫虧。那兩千多名兄弟就是命喪他們之手。”
“陷空山?你們去那裏做什麼,秦烈現在是生是死?”
“秦統領沒有告訴我們,他究竟去那裏做什麼,但似乎是要找一處極爲隱匿的地方。我想秦統領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深入山林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