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的陛下嗎?是哪陣香風把你吹到我這小廟裏來了?”
陸昊笑盈盈地站在原地,等着女帝走到他跟前。
他的反應看似畢恭畢敬,但實則並非如此,甚至有意想要告訴女帝,你來的可不是時候。
換做其他大臣們,遠遠隔着幾百米遠,就得屁顛屁顛地主動迎上去了,哪裏敢等着皇帝自己走過來。
女帝朱脣輕啓,“聽說你府上分外熱鬧,朕也想來見識一下。”
話雖這麼說,但她的目光卻落在遁去的李婉君身上,以她一品武者的實力,要想攔下李婉君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她此刻並沒有理由非要那麼做。
聽說宓元武對李婉君動了手,看來這回他這個黑司命也有失手的時候。
女帝嘲弄着泛起笑意,陸昊擋住她的視線,大聲說道:“臣府中排練歌舞,沒想到驚擾到陛下,實在是罪該萬死。”
“哼,你的確是罪該萬死,不如朕現在就賜你一死,如何?”
陸昊擺出無賴的嘴臉,反問道:“陛下捨得嗎?”
女帝將目光轉向這些身穿奇裝異服的女僕,“她們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朕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這叫‘蓬蓬裙’,是臣這些天待在家中潛心設計出來的。”
“沒想到你還有當縫衣匠的才能,這可真讓我大開眼界。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才華,不妨再多展示一些給朕瞧瞧。”
陸昊故作神祕地說:“那可不成,要是一併全都展示出來,那三天三夜也展示不完,要是耽誤了陛下休息,這個罪責臣可擔待不起。”
女帝龍顏大悅,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這麼放聲大笑了。
上次近侍見她展露笑容,是那天接到陸昊寫來的奏摺,上面的內容通篇都是痛罵她的污言穢語,卻不妨礙女帝有一個愉悅的好心情。
“說了這麼多,讓我瞧瞧她們的歌舞究竟如何,這就開始吧。”
沒想到女帝今晚這麼有雅興,居然跑來這裏要看歌舞表演,陸昊雖然不是很歡迎,但也不好直接翻臉。
而且他心中很納悶,女帝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只爲了看演出,哪次她不是挖好了坑推自己下去?
“好啊,難得陛下大駕光臨,你們就把平時練習的成果,給陛下展示一下。”
“都給我好好演,這可是大好機會。”
陸昊邀請女帝落座,兩人一同欣賞起了女僕們的舞蹈。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伴隨着悠揚的曲調,女僕們身穿陸昊精心設計的蓬蓬裙,展示了一種活潑又曼妙的舞姿。這樣的舞步輕盈而奔放,是整個大延朝都未曾出現過的藝術形式。
女帝看的津津有味,久居深宮中的她早就厭倦了那些平庸枯燥的娛樂方式,這種新奇玩意兒正合她胃口。
“這些歌舞都是你編排出來的?”
陸昊拽拽地說:“那是當然,陛下可還覺得滿意?”
女帝不置可否,忽然站起身問道:“朕忽然想喫點宵夜,你讓人去馬上安排吧。”
“你是要對朕下逐客令?”女帝迅速板起臉來,陸昊這樣說的話,她還非喫不可了。
“不敢,臣這就下去準備。”
陸昊告退,撇下女帝和近侍在原地發愣,準備夜宵讓女僕們去就好了,陸昊難不成是想借故開溜?
“陛下,這陸昊膽敢將您晾在一旁,如此以下犯上,不加以嚴懲的話日後恐難服衆啊。”
女帝點頭道:“不錯,但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暫且等他一炷香時間。”
“這...自古以來,哪有帝王等臣子的道理,陛下這樣做豈不是自降身份?”
“嗯?朕決定的事情,你有異議?”
女帝險些動怒,近侍只好把嘴閉上,以免惹來大麻煩。
不想剛好到一炷香時間,陸昊雙手端着一碗麪條來到女帝面前,“請陛下慢用。”
“這是...一碗麪?”近侍難以置信地看着陸昊。
“沒錯,方便麪。”
女帝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因爲陸昊又給她弄來一件新奇的東西,方便麪這個名字簡直聞所未聞,實在太有意思了。
近侍怒斥道:“陸昊,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說你故意這樣敷衍陛下?區區一碗麪條,那是陛下喫的東西嗎?”
陸昊雙手一攤,說:“我府裏眼下就這麼點東西,愛喫不喫。”
女帝湊近用鼻尖一聞,這碗麪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可以說是無比誘人,從來沒有一碗麪,能像眼前這碗一樣勾人食慾。
“這是你親手煮的面?”
“那是當然,這裏沒有第二個人會煮方便麪。”
陸昊有些不耐煩起來,這是他閒暇時給自己做的幾個麪餅,本想着日後要是出遠門,就可以帶着這些方便麪當乾糧,既方便攜帶,還兼具美味。
因此他心中暗忖道:“喫我的面還要挑三揀四,剛纔我真該在面裏給你下點瀉藥。”
不過沒想到女帝倒是並不介意,她聞了聞香氣,是她中意的味道。當着陸昊和其他人的面,女帝夾起麪條緩緩送入口中。
“嗯。”
在衆人期待之中,女帝情不自禁地說出了三個字:“真好喫。”
近侍臉色大變,這樣平平無奇的東西,居然能夠獲得陛下的青睞。他只看到這碗方便麪中什麼食材都沒有,陸昊連一個雞蛋都懶得下,但就是靠着這口高湯,讓女帝嚐到了鮮美絕倫的滋味。
“陸昊,朕決定招你進宮,在御膳房幫我每天煮麪。”
“啊?”
女帝莞爾一笑,這一刻竟給人一種小家碧玉般的錯覺,陸昊爲之一愣。
恰好女帝又是面對着陸昊,其餘人都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的神色,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又各懷心思地躲閃開來。
“你要是愛喫,隨時來我這裏就是了。”陸昊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