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是誰在你身上下了蠱?”
魏冉冉搖搖頭,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渾然不覺。
陸昊說道:“遇上就是緣分,大概是老天爺覺得你命不該絕,才安排我們在這裏救你一命。現在我必須得提醒你,有人正在想方設法害你。”
接着,陸昊等人講剛纔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有關汲水蠱的危險一五一十說給魏冉冉聽。
誰知魏冉冉馬上說出了兩個名字,“一定是魏修德和魏修義。”
李婉君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爲什麼會那麼肯定?”
魏冉冉的神情逐漸恢復過來,目光炯炯地看向遠處,“因爲從昭陽傳來了消息,陛下降旨命我承襲勳國公的爵位,整個魏家家業都落在了我肩頭上。但是,我那兩個弟弟肯定不會甘心,只有他們最希望我在這世上消失。”
李婉君說:“要是這樣的話,你得馬上告訴勳國公知道,要不然的話只怕還會遇到危險!”
可是魏冉冉卻目光黯淡下來,許久之後才說出真相,勳國公魏開山是將門出身,他希望能有子嗣繼承家族傳統,上陣殺敵爲國盡忠。然而早年前,他就只有魏冉冉一個女兒,膝下無子的他對女兒並不上心,時常冷言冷語。
這次陸昊在朝堂上的進言,簡直就是狠狠抽了魏開山一記響亮的耳光。
自從兩個兒子相繼出生之後,魏開山就對他們悉心培養,請最好的教書先生,最善戰的將軍傳授畢生所學,反而對長女不聞不問,親情寡淡。
如此一來,後面的事情也不用多說了,陸昊很同情魏冉冉的處境和遭遇。
他馬上建議道:“看樣子勳國公府你是回不去了,你那兩個兄弟要是知道你還活着,肯定還會找其他機會下手。”
可是,眼下除了回家還有別處可去嗎?
魏冉冉想起來,他們家在別處還有幾個房產,其中一座宅子是魏開山專門買給魏冉冉母親居住的。沒有給勳國公府添下子嗣的這位夫人,就在那個宅子裏鬱鬱而終。
“我可以住到那裏去,然後寫信告訴父親,自己不會接受勳國公的爵位,甚至我可以徹底跟魏家斷絕關係。”
聽到魏冉冉這樣做出退讓,陸昊覺得又內疚又生氣,的確是因爲他的關係,才讓這個原本平靜生活的姑娘,陷入到了水深火熱之中。但換句話說,任何事情都需要勇於打破偏見,一味的逆來順受並不能換來好的結果。
陸昊決定護送魏冉冉安全到家,同時勸她要鼓起勇氣,不能委曲求全。
一路穿過幾條僻靜的巷子,魏冉冉指着前面的宅院,並感謝陸昊等人的救命之恩。這宅子跟富麗堂皇的勳國公府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隔壁鄰居恐怕都不會想到,將來的勳國公府繼承人,居然會住在這裏。
“今天多謝幾位相救,冉冉一定找機會報答。”
陸昊看出來魏冉冉不希望他們被牽連進來,於是叮囑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回去的路上,陸昊還是隱隱感到有些不安,這件事情因他而起,要是魏冉冉再發生什麼不測,那自己的罪過一點都不小。
“肯定是魏冉冉留下的。”
陸昊當時被魏冉冉撞了個七葷八素,也沒留意有這件髮簪掛在自己衣袖上,既然是人家姑娘的東西,那還是儘快還給她吧。
反正也沒相隔多遠,陸昊獨自一人原路折返。
再次敲開宅院的大門,這次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年長的陌生女人。她穿着乾淨素雅的衣服,卻顯得很不合身,整張臉圓潤而富態,疊起三層的肥厚下巴,讓陸昊想起了某種憨態可掬的小動物。
“公子有何貴幹?”
陸昊好不容易將驚奇的目光,從女人臉上收回來,便說:“我撿到了魏小姐掉落的髮簪,所以專程給她送回來。”
“原來如此,有勞公子了。我會將髮簪轉交小女,請回吧。”
不等陸昊說話,女人就很突兀地關上了院門,明顯是不想跟陸昊浪費時間。
這麼怪異的舉止,讓陸昊心中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懷疑,而且她剛纔稱呼魏冉冉爲小女,似乎在以母親自居。
“魏冉冉的母親不是已經死了嗎?”
兩個信息出現了矛盾,陸昊回去將事情一說,李婉君和煙羅也覺得很蹊蹺。更有意思的是,先前魏冉冉在描述她母親的時候,說她是一位華貴端莊的婦人,面容清瘦但氣質卓絕。
可通過陸昊的描述,他所見到的那個女人,跟以上幾個詞完全就不沾邊。
李婉君擔心這背後有鬼,三個人第二天再次前往拜訪,想要確定魏冉冉並沒有受到威脅。然而這次爲他們開門的人,依舊是眼前這個肥碩的女人,卻始終不見魏冉冉的身影。
此時李婉君和煙羅都躍上牆頭,隱藏在暗處,這是爲了不引起對方的警覺。
女人見了陸昊後,蹙起眉頭不悅地問道:“這位公子,昨天不是來過了嗎?又有什麼事?”
“請問魏冉冉小姐在家嗎?”
“我女兒還沒起牀,請回吧。”
說話間女人就要隨手關門,有了昨天的經驗,陸昊率先伸腳擋住了門縫,接着他面帶笑容着硬擠了進去。
“誒,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
女人有些生氣,可對陸昊厚着臉皮的舉動也無可奈何,最後她只能無奈地請陸昊進屋,還端上來一杯茶水用來招待不速之客。
“昨天冉冉小姐失足落水,也不知道身子是否無恙,陸某今天是來探望小姐的,能不能方便請她出來見面。”
女人偷偷打量着陸昊,卻拒絕道:“剛纔我不是已經說了,冉冉她還在睡覺,請改天再來吧。”
陸昊翹起二郎腿,耍起了無賴。
“沒關係,小姐還在酣睡,想必是昨天受了驚嚇,我就在這裏等她好了。”
女人的表情雖然看似平靜,卻不經意間瞥過冰冷的眼神,讓人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