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秦烈橫眉豎眼,將一對虎目瞪得溜圓,厲聲暴喝下轉瞬便來到了面前。
“喂,你背對着赤犼,當先被它給一口吞了。”
此時的赤犼剛從鐵籠中解脫出來,它還在適應這陌生的環境,並沒有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攻擊慾望。
而秦烈攔在陸昊和赤犼中間的位置,這架勢倒像是把陸昊視作了最大的威脅。
女帝沉聲說道:“陸昊,這裏沒有你的事了,先退下!”
什麼叫沒有我的事了,剛纔還幫你們賺足了面子,這才過了多久就要卸磨殺驢,想得美!
陸昊站在原地不爲所動,而是正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這位兄弟別一意孤行,把命丟在這裏就划不來了。”
聽陸昊這麼說,曹寶登時火冒三丈。
“陸昊,你是瞧不起我嗎?”
“我曹寶當初在南疆戍邊多年,歷經大小數百戰什麼時候退縮過?今天對付一頭區區野獸,難道它還能吃了我不成?”
陸昊用很嚴肅的語氣回答道:“曹將軍,我不是瞧不起你。只不過,這頭異獸遠比你想象中更加暴虐,犯不着爲了逞一時的英雄而冒生命危險。”
雖然陸昊好心相勸,但曹寶根本就聽不進去,他只當陸昊是看輕自己,於是更加積極求戰,打算在舜國使臣面前一戰揚名。
陸昊苦勸未果,最終也只能默默退到一邊,他見過勳國公府的那頭異獸,跟這頭相較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也就是說在當下的朔州,出現了兩頭來自舜國的異獸。
秦烈在曹寶身邊盯住了幾句,隨後拍了拍這個他最爲器重的下屬,擺出勢在必得的氣勢。
只是他們都對異獸沒有任何瞭解,陸昊預見到了一場悲劇正在慢慢上演,而他卻並沒有能夠阻攔,秦烈和曹寶要爲自己的盲目和衝動付出代價。
逸陽君見曹寶入場後,便讓手下解開了那沉甸甸的大鐵鏈子。
赤犼這個時候也熟悉了周圍的一切,它開始感到緊張和暴躁,被這麼多人圍觀的狀態讓它正變得越來越猙獰可怖。
曹寶嚴陣以待,因爲事先約定必須徒手製服赤犼,他丟下了自己慣用的長槍,挽起袖口露出兩條強健有力的臂膀。
他相信就憑自己這一身武藝,就沒有任何洪水猛獸能在他手底下活命,這赤犼不過是面目兇悍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等逸陽君下令,赤犼便突然仰天嘶吼起來。
它的吼叫聲震天動地,感覺整個後山都有晃動的跡象,這一聲之威就足以將絕大多數人喝退,包括站在最前沿的曹寶,心中也不禁感到畏怯起來。
但他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御前侍衛,經歷過數次生死考驗的他,還是很快恢復了戰鬥意志,並打算趁着赤犼分心之際,衝上前去先聲奪人。
圍觀的人羣見狀,都高聲呼喊起來,敬佩曹將軍的英勇表現。
女帝也高興地說道:“我大延什麼時候缺少過勇士,曹將軍勇猛過人,不負朕望!”
場上曹寶一擊得手,掄圓了胳膊往赤犼脖頸處連轟數拳。
本以爲這勢大力沉的拳勢,應該能讓赤犼遭到不少的創傷,但現實卻給了曹寶沉重的打擊,這赤犼非但皮糙肉厚,而且非常敏捷。
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任何弱點的存在。
隨着曹寶接下來的招式悉數打出,他的三板斧也宣告結束,赤犼看起來毫髮無損,並且開始向曹寶發起兇猛的反撲。
場上的局勢變得險象環生起來,曹寶節節敗退,根本沒有辦法對上與之相匹配的力量。
赤犼前掌重重拍在地上,便留下兩個深陷下去的坑洞,連大地都被這種力量震開了數道裂痕。
陸昊忍不住提醒道:“曹將軍,適可而止吧,你不是這赤犼的對手。”
但事到如今,哪裏還有回頭路可走,曹寶也漸漸明白赤犼的厲害之處,這一戰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可爲了大延的榮譽,和他自己的一世英名,誓死也決不能回頭!
女帝就在一旁觀戰,頂頭上司秦烈的目光同樣炙熱,曹寶退無可退,只有拼死迎戰。
可就在這個時候,赤犼將身體直立了起來,看着如參天大樹般高聳的龐大身軀,曹寶毫不畏懼地猛衝過去。他打算向赤犼所暴露出來的腹部猛攻,只能能夠博得一線勝機。
然而,他在赤犼面前實在太渺小了,力量上兩者更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急於抓住機會的曹寶,忽視了對身前的防備,只見赤犼一掌揮下正中曹寶身上,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呼大事不妙。
逸陽君露出了陰冷的笑意,思忖道:徒手跟赤犼交手,就連一品高手都不能保證十拿九穩,何況是你呢?
“愚蠢的人啊。”
曹寶漲紅着臉,本還打算拼進全身力氣擋下這一掌,可赤犼的前掌揮動過來的時候,曹寶的抵抗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就像是一隻蒼蠅,被赤犼狠狠拍在了地上,緊接着又連續按壓數次。
秦烈本想衝上前去救出下屬,可是卻看到了女帝攔阻的目光。
對整個大延來說,死一個曹寶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這個國家的威儀,和皇帝的榮譽。曹寶即便落敗,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既然要死就死得其所吧。
秦烈看着幾乎被踩成肉餅的曹寶,心中懊悔不已。
這是他非常信任的副手,將來必定也是前途無量,萬沒想到竟在今天將星隕落,死在一頭畜生的腳下。
逸陽君搖頭嘆息起來:“真是令我感到痛惜,曹將軍沒能降服赤犼,還賠上了自己這條命。”
陸昊瞪着秦烈,無比冷峻地面龐硬擠出了一句話:“秦烈,你的盲目自大害死了曹寶,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秦烈自知是自己一手鑄成大錯,只能默默忍受,悶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