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雷霆一怒,指尖纏繞的白色霧氣化成數道白芒,猶如箭矢一般射穿了赤犼的身體。
一品武者的驚人實力,在此時展露無遺。
那龐然大物轟然倒下,掙扎了幾下之後便失去了生氣。
秦烈帶人趕至身前,卻還是慢了半步,只能命下屬將赤犼亂刀分屍,以免這兇獸再站起來造成威脅。
舜國使臣本想阻攔,但眼見秦烈等一衆御前侍衛都目露兇光,誰也不敢上前多說半句。
再扭頭一看,只有女帝和陸昊並肩離去的背影。
逸陽君臉色更加難看,沒想到赤犼會敗在陸昊的手裏,這種事情明明不可能發生纔對。以往那些舜國的勇士們,也從沒有像陸昊一樣,用這麼誇張地方式打敗赤犼。
“這個人無論是謀略還是膽識,都稱得上萬裏挑一,將來必是舜國的心腹大患。不過很可惜,馬上就會傳出他的死訊。”
之所以逸陽君有如此自信,那是因爲大延上下就沒有人知道,赤犼的血液便是劇毒,陸昊那條右臂鮮血淋淋,毒素早就浸入皮肉萬劫不復!
“陸昊,你接連壞我好事,這是你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讓我沒想到的是,大延的女皇帝居然也有這麼強橫的實力,這個情報將會很有價值。”
在女帝的掩護下勉力離開寺廟,陸昊坐進了皇帝鑾駕。他的臉色蒼白,脣齒間已經呈現出墨色,看起來情況十分不妙。
女帝說道:“你中了劇毒,朕馬上請最好的大夫爲你診治!”
陸昊擡眼看了看女帝,淡定地說:“赤犼的鮮血便是劇毒,舜國人的確陰險,要不是我的運氣不錯,這次真要被他們玩死。”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我安置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不讓任何人靠近,我自然會甦醒過來。”
女帝不解地問:“你有辦法替自己解毒?”
“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做了。”
陸昊已服下煙羅之前送給他的血玉子,但他心裏也沒有底,只知道待會兒他即將陷入沉睡,藉助血玉子的功效替自己拔毒,但究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卻是未知之數。
但願煙羅說這血玉子能解百毒,不是自賣自誇,眼下他中毒至深,再去尋求別的良策只怕鞭長莫及。
女帝命車駕疾行,一路趕赴在朔州的行宮,等陸昊被攙扶到牀上時,他早就失去了意識。
“你們幾個給我不分晝夜守候在此處,陸昊一旦醒來馬上稟報!”
“還有,這件事只有你們幾人知曉,誰要是膽敢泄露出去,我就讓她死無全屍,株連九族!”
幾名侍女唯唯諾諾,俯首帖耳。
將陸昊安頓好之後,女帝長袖一揮邁步而去,今日跟舜國使臣的一番較量,讓她明白這個北方鄰國動了覬覦之心,正虎視眈眈地盯着她腳下大片國土。
山雨欲來,或許自己殫精竭慮尋找長生之法,自一開始便是錯了。
但這件事,即便大錯特錯,她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因爲在她心中還有遠比皇權、國土更爲重要的事。
此時在舜國使團行轅,衆人滔滔不絕,爭論不休。
在覲見過大延女帝之後,他們佷快分爲了兩派,一派認爲大延日薄西山,不再是舜國的敵手。
而另一派,則主張大延雖江河日下,但依然具備很大的威脅,不能掉以輕心。
使團中最年長的大臣,捋着花白的長髯說:“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依老夫所見,我們大舜和延國一旦興起刀兵必然兩虎相爭,俱有損傷。”
“如此一來,反倒是給了別國漁翁得利的機會。”
但年輕的少壯派使臣,卻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李大人,你年事已高,難免昏聵糊塗這我不怪你,但請你不要大放厥詞,誤導我們國君做出錯誤的策略。”
“這些天通過我們在朔州的調查,以及諜報組織在大延各地傳回的消息,這個國家早就積重難返,搖搖欲墜。女皇帝對內不能整頓吏治,扶正超綱,對外對付不了區區一個黃天教。”
“這樣的國家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小心的?”
兩方爲此各持己見,爭吵不休,而逸陽君卻置身事外,根本就沒有興趣加入其中。
此次大延之行,讓他腦海中牢牢刻下了一個人的名字:陸昊。
正是這個人,使他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裏面包含了嫉恨、不甘,甚至還有畏懼。他不能否認,當親眼看到陸昊扯下赤犼的舌頭時,那種震撼感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逸陽君平復下心情,繼續起草將要傳回舜國上呈國君的信函。在領略了大延風貌之後,以使臣身份需要完成的任務接近尾聲,此行可謂是收穫頗豐。
“哼,也該是換一身行頭的時候了。”
逸陽君12歲時就名滿天下,世人都以他的俊美和文采而頌聲載道。
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並不爲此感到多麼榮耀,因爲這些稱頌自打他出身便輕而易舉地得到。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以至於他早早便擁有了更遠大的目標。
成就霸業!
早早就位居高位的逸陽君,發誓要爲舜國完成自建國以來,歷代國君從沒有完成過的豐功偉業,那必將是曠古爍今,名垂萬古。
爲了實現自己的野心,逸陽君所邁出的第一步便是染指大延,將這個積貧積弱卻佔據着龐大地盤的國家,徹底納入到舜國版圖。
所以這次他以使臣身份前來,真實目的絕不是爲了兩國修好,而是在這個國家埋下禍根。
躊躇滿志的逸陽君穿過吵鬧的人羣,擡頭看向夜空中那輪皓月。
“還是家鄉的月亮更加美麗皎潔。”
“赤犼的腥血是天下第一奇毒,我看你陸昊能有什麼辦法化解,等不到天明大延就會失去一個經世之才,這是蒼天都想覆滅大延!”
逸陽君忽然仰天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