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不知道乾坤天的底細如何,這腰間取下的劍又有什麼名堂。
但通過宓元武的反應和表情,就大概能瞭解這個對手的危險程度了。
“陸王爺,跟你商量一件事。”
宓元武一邊說着話,目光卻始終沒有從乾坤天身上移開。
“待會兒打起來,肯定就沒有辦法善了,爲了避免殃及到你的安全,還是趁現在離開吧。”
陸昊說道:“你倒是挺爲我着想的。”
“不是我宓元武不夠自信,只是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傢伙,實在是很棘手。我沒有把握能在施展全力的同時,還顧及到你的人身安全。”
哇靠,居然變成了需要被照顧的弱勢羣體了。
陸昊聽了這番話相當不爽,可還是欣然接受了宓元武的好意。
“俗話說,聽人勸喫飽飯,我會躲得遠遠的,看總旗大人怎麼大發神威。只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宓元武一臉好奇,不知道陸昊這傢伙還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條件。
“好,說來聽聽。”
“要是你把他直接打死,那我就跟你沒完,留着他狗命我有用。”
陸昊說完就擺擺手,還不忘向乾坤天挑釁道:“看到了嗎?對付你,我們總旗大人出手就可以了。”
乾坤天雖然認得陸昊,卻不知道這是個行事如此乖張,猖狂的人,而宓元武卻是無奈苦笑,他知道陸昊又把面子給扳回去了。
剛纔這句話,分明就是把他這個儀鸞司的大佬當成自己跟班來看待,而乾坤天作爲“羲辭組”四象之一,也絲毫沒被陸昊放在眼中。
乾坤天看着走遠的背影,對宓元武提議道:“不如我們聯手把他做掉,省得在這裏礙眼。”
宓元武笑着說道:“雖然我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他可不能死。從這個人身上,我隱隱看到大延的未來。”
“沒想到你還挺看重他的,如此說來我就更應該殺了他!”
乾坤天身上突然罡氣大盛,宓元武面目冷峻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跟對手雖是第一次交鋒,卻彼此慕名已久。
“羲辭組”四象中,乾坤天的名氣最大,也是外界普遍認爲整個組織的智囊人物。
今天既然在這裏碰上,就不應該再放虎歸山,全力一戰在所難免,就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電光火石間,兩個人影便交匯在了一起,陸昊雖然站得很遠,卻依然能充分的感受到,兩股罡氣正在激烈的拼鬥,暫時還看不出誰更勝一籌。
與上次宓元武跟血手之間的戰鬥不同,這一次宓元武上來便使出全力,而乾坤天也展現出了與之相匹配的恐怖勢力。
看來,一品武者之間,也存在着很大的實力差距,就好比兩塊品質最上乘的美玉,將它們放在一起之後,依然能夠比較出孰優孰劣。
宓元武手中的司命刀,同乾坤天那把長劍接連擊出數百次,每一回合都在肉眼不能捕捉的間隙中完成,給人一種看似過去極短時間,戰鬥卻早已進入白熱化的觀感。
陸昊有些擔憂地說:“宓元武,你可給我小心着點,別把我的獵物殺了。”
“你的獵物?”煙羅喫驚地看向陸昊,“你打算自己動手出掉乾坤天?”
“還是別做夢了,看他們兩人展現出來的實力,我們根本就沒有插手進去的餘地。”李婉君馬上當頭潑下一盆涼水。
陸昊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另有打算。
堂堂儀鸞司總旗宓元武,今天就是給他陸昊打短工的,只要能夠將乾坤天打成重傷,便算大功一件。
隨着一陣罡氣相撞,所產生的氣浪迎面而來,陸昊不禁要被迫運氣自身罡氣來抵禦,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些氣浪的衝擊下站穩腳跟。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煙羅故意嘲諷陸昊。
“你就當我沒說好了。”陸昊嘆口氣,這兩個傢伙都強的跟怪物一樣,就算乾坤天到時候只剩殘血,自己也未必就能殺的了他。
明知這件事成功難度太大,但陸昊還是決定要鋌而走險,畢竟幹掉了乾坤天,自己就能直接躋身二品。
這誘惑,可是太大了。
宓元武和乾坤天力拼三百餘回合,身上各自出現了數道傷勢,局面卻是相持不下。
乾坤天這時率先撤出戰鬥,開口說:“黑司命就是黑司命,再這麼打下去,今天怕是真要死在你手中了。”
“與其兩敗俱傷,我看倒不如點到即止,咱們日後有機會再戰。”
宓元武面無表情,身上又再度現出了那股邪氣,就跟那日在江上與血手一戰時,所展露出來的如出一轍。
他冷冷地迴應乾坤天說:“都打到這個份上了,怎麼能說結束就結束,我纔剛感到興奮起來。”
這道目光,看起來猶如千年寒冰,那是宓元武準備殺人時特有的眼神。
像他這樣屹立在山巔之上的高絕人物,難得碰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乾坤天不自覺地流下冷汗,今天這個對手是他從未遇見過的高手,剛纔他說會死在宓元武手裏,絲毫不是恭維而已。
“總旗大人想殺我,我也沒有辦法,只不過你的那些手下們,怕是就要遭殃了。”
“想必以你的才智,不可能察覺不到在儀鸞司內部,潛藏着‘內奸’這件事吧?”
乾坤天說出的這句話,就跟陸昊當初跟宓元武說的一模一樣,今天這事終於被坐實了,儀鸞司中有內奸!
宓元武表面不動聲色,但心中還是被激起波瀾,自己統御下的儀鸞司竟出了叛徒,這種事就彷彿是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當然知道,而且早就暗中盯防,只是沒想到這個叛徒居然跟你們有關!”
乾坤天擡手一指,笑道:“你應該還沒找出他究竟是誰吧?而我今天給他下的命令,是讓他殺了你身邊最重視的那個人!”
陸昊感到大事不妙,他瞧出宓元武在這一刻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