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面試問題後,克萊恩被密修會的人員盯上了。
經過向教會的舉報,配合值夜者鄧恩——也就是克萊恩未來的隊長,他被解決了。
鄧恩說,經過這次的經歷,克萊恩可以選擇成爲一個“不完整的”,也就是除了不眠者途徑外的非凡者了。
昨天是7月1號,週日。
克萊恩解決了住房問題,換了一個在水仙花街2號的新家。
今天是7月2號,週一。
是鄧恩說的,該做出決定的時間了。
克萊恩穿上白襯衣、黑燕尾服、半高絲綢禮帽、黑色馬甲和褲子、皮靴、領結,將懷錶放入口袋,藏好左輪,拿上手杖,來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在鄧恩面前,他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占卜家。
————————
“神聖的狗屎。”凱奧絲優雅冷靜地看着手中的書,把它丟在了牀上。
什麼用都沒有。她足足浪費了幾天時間把家裏所有的可能和語言相關的書籍全部看了一遍,但沒有任何用處。
她大致的對比了一下,根據那些音標做出的讀音,沒有任何一種語言可以和那種語言對應上。
她快崩潰了,頻繁的,無用的查找資料讓她想起了寫論文。
那囈語還是時不時出現,而每次都卡在“瀕臨失控”的位置停下,這讓凱奧絲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很緊張的境地。
————
克萊恩站在鏡子前,依據老尼爾的提示,望着自己的眼睛。
原本褐色的眸子加深了不少,深得彷彿沒有絲毫光亮的黑夜,深得像是能吸收別人的靈魂。
這是魔藥力量的外顯。他已經是“占卜家”了。
————
現在是下午兩點。
凱奧絲收起書籍,穿行於大街小巷中。
——她是去售賣藥劑的。魔女教派會爲她提供少量的非凡材料作爲完成任務的報酬,但日常生活需要的金錢還是需要自己掙出來。
這也算是對錶面生活的僞裝。
她不會去一些太高檔的街區,因爲在那裏自己的藥賣不出去,只有中下檔次的街區會需要一位無證的黑藥師。
至少我買的更便宜。凱奧絲想。在這個科技發展奇怪的時代,竟然連醫療體系都沒有建立完善...
她敲響了白榛樹林街另一家住戶的門,等待迴應的同時望了望遠方。
那裏是鐵十字街,前身的死亡就是因爲鐵十字下街公寓裏的一位住戶的舉報。
我想想...是6月26號被發現,被追逐,受傷後昏迷了幾乎一整天。
“你是做什麼的?”門沒有開,主人隔着門對她說話。
凱奧絲換上了營業用的語氣,“這位女士,我是...”
————
灰霧之上。
神祕的,環繞着灰霧的,坐在青銅長桌首座的“愚者”靜靜地傾聽着兩位“塔羅會”會員的講述。
就在這位“愚者”陷入思考時,“倒吊人”阿爾傑講解完了他所知道的“觀衆”要求,沉吟了一下說:“也許我們可以隨便聊一聊,說說身邊發生的事情。也許對自己很平常的消息,在別人那裏會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可以。”“愚者”克萊恩回過神來,微微頷首。
“那從倒吊人先生您開始?”“正義”奧黛麗頗感興趣地贊同。
阿爾傑想了想回答道:“自稱‘路德維爾上將’的那位大海盜,遇上了王國的一艘核潛艇並繳獲了它。他宣佈自己將用這艘核潛艇探索蘇尼亞海盡頭的祕密。”
“唔,‘黑色鬱金香’號的主人?”奧黛麗斟酌着反問。
核潛艇...克萊恩首先被這個複合單詞吸引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真的歪的離譜。依據鄧恩隊長所說,蒸汽教會的標配武器是“核銃”,即將微型的核反應堆放在了一把普通的火槍裏,起到類似激光槍的效果。
這不科學...
他沒有出聲地旁聽着,心裏在考慮自己該說什麼消息,既不會暴露自身又能獲得情報反饋的消息。
他用手指摩挲青銅長桌邊緣,維持着“愚者”的高深形象說道:
“據我所知,密修會丟失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阿爾傑重複了一遍,低笑着搖頭,“我真好奇黑夜女神教會知道這個消息後的反應。”
爲什麼只說黑夜女神教會?克萊恩敏銳察覺到問題,但爲了保持形象,又不好開口。
於是,他看到正義小姐疑惑地提出了疑問。
倒吊人先生笑了笑,“安提哥努斯家族在第五紀的初期被兄弟會覆滅,爲了交好正神教會,兄弟會主動將那些遺產上交給了黑夜教會,以換取一定的支持。”
聽完“倒吊人”的解釋,奧黛麗帶着一定疑惑地開口:
“倒吊人先生,我聽說過‘兄弟會’,但那不僅僅是傭兵和冒險者們組建的類似工會的組織嗎?”
阿爾傑沉思了幾秒,最後說:“正義小姐,這就當是免費科普的信息吧。兄弟會同時是隱祕組織和普通組織,更加重要的決策圈和所謂的‘內會’都是非凡者組建的。這也是目前最龐大的隱祕組織。”
“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奧黛麗的眼中帶着期待和憧憬。
“好吧,輪到我了,我想想該說點什麼。”
————
克萊恩坐於青銅長桌上首的高背椅,雙臂擱在扶手上,十指交叉目光沉然地打量起那片無垠灰霧,只覺這裏空曠寂靜,彷彿千萬年來都無人踏足。
他意識到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身爲非凡者的自己,有餘力再觸碰另外的“深紅星辰”。
也就是說,能再‘召喚’來一位新的成員。
不過,他暫時沒有這樣的想法,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慫。
這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再向灰霧上拉“一位成員”,而且也不知道灰霧到底意味着什麼。
————
頂着下午的烈陽,克萊恩走出了家門。
他需要沿着水仙花街,往鐵十字街前行,直到走到韋爾奇家。這是爲了回溯6月27號的經歷,試試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克萊恩走在左街街道邊緣,思緒發散開來,想起了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筆記,想起了它的不知所蹤,想起了值夜者的重視,想起了由此而來的那場血案。
他的心情慢慢變得沉重,臉色陰鬱了下來。
品嚐着善解人意的,好心的斯林太太免費贈送的甜冰茶,他的嘴角慢慢翹起。
是熟悉的味道。他想。
感謝過這位善良的女士,閒聊了一會後,克萊恩回到了最熟悉的那條街道。
下午時分,這裏的街販少了很多,他們要到五點半之後纔會重新聚集,剩下的那些也是沒什麼精神,蔫蔫的樣子,只有一位女士還在挨家隔戶地售賣她的藥劑。
他的靈感提示着他打開靈視,於是他在眉心上敲擊了兩下。
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那位售賣藥劑的女士的舉動,情緒都透露出怪異。
她好像並不普通,至少不是一位平凡的藥師。
她看着自己時,情緒透出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