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茲克先生察覺到了異常,他扭頭,看見了這隻烏鴉。
“嘰咕。”烏鴉沒有理阿茲克,它看着凱奧絲,再次叫了一聲。
“阿茲克先生……”凱奧絲被多隻眼睛一同凝視,感到背後有些發涼。
“這是……?”阿茲克也陷入了短暫的疑惑,“它和我沒有結成契約,也就是說它現在不會聽從我的指令……”
“嘰咕。”烏鴉冷冷地說,但沒有人聽得懂它在說什麼。
“阿茲克先生,它會對我們造成影響嗎?你可以把它驅逐回靈界嗎?”克萊恩問。
“我可以試試……但我不確定……”阿茲克對於自己的能力不太熟悉,他閉上了眼睛,像是回想,但面色突然變了一下。
“有人來了。”阿茲克說,“按照你們的說法,那個人的靈性波動即使掩飾過後仍然很明顯。她已經進入廷根大學了。”
靈性波動很明顯?我都沒有任何感覺……克萊恩暗暗咂舌,不愧是和菲尼克斯同一時期的強者,即使失憶了也這麼厲害……
“那它怎麼辦。”凱奧絲開口,目光掃向那隻長着十三隻眼睛的烏鴉。
烏鴉的每一隻眼睛都在看着凱奧絲,除了背後幾隻實在轉不過來的。
“它……”克萊恩看了那烏鴉一眼,等待着阿茲克發表意見。
“我不知道。”阿茲克很坦然地表現出了自己在某些方面上的無知,“我感受不到它的氣息,它看起來就像是沒有非凡能力的自然靈,但我感覺它沒有那麼簡單。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處理它。”
這樣啊……這麼說這隻烏鴉肯定不簡單……克萊恩迅速地拋起銅便士,用所剩無幾的靈性做了一次占卜。
不管這隻烏鴉對我來說有危險。
便士落在克萊恩手中,立了起來。下一刻,這枚便士掉在了地上。
這是……占卜失敗了……正當克萊恩消化這個早有預料的結果時,烏鴉又叫了一聲。
“咦?”阿茲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現在……我好像能聽懂它說的話了……”
“嘰咕。”烏鴉冷冷地看着阿茲克,輕輕地叫道。
阿茲克先生能聽懂這隻烏鴉說的話?這是什麼原理?不過也對,既然阿茲克先生可以驅使靈體,那麼和靈體交流也是他應該會的……克萊恩想。
“你要做什麼?”帶着生澀和不熟悉感,阿茲克吐出了嘶啞的聲音。
這是什麼語言……克萊恩聽不懂,但他注意到了凱奧絲眼中的若有所思。
這是……亡者之語……菲尼克斯之前在我耳邊囈語時使用的語言……凱奧絲僅僅聽到了幾個單詞,就意識到了阿茲克現在在使用什麼語言。
她用她極其生澀的語言學知識解讀了一下阿茲克先生的話,只聽懂了“你”這個單詞。
“嘰咕,嘰咕嘰咕。”那烏鴉用帶着不耐的語氣發出了幾聲嘶叫,隨後繼續盯着凱奧絲。
這是……凱奧絲沒有直接問出來,她用眼神代替了語言。
“來不及解釋了。”阿茲克先生如是說,“那個人要來了,總之它應該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的。”
“最好不要直接正面作戰。”戰鬥力最差的克萊恩說,“現在我們和對方有信息差,可以嘗試一些簡單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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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莉絲微笑地看着這所傳授知識的學校現在變作了鬥毆場所。
“教唆”,簡單好用,輕易地引起了混亂。
事實上,特莉絲根本不需要通過“引起混亂”這種低劣的方式讓自己找到機會進入學校,靠近目標,事實上,這所學院對她這位老練的刺客,新晉的女巫而言,就如同不設防。她現在的舉動僅僅出於自己的興致和前輩的要求。
——“母親甦醒了,我們需要爲祂獻上痛苦和絕望的贊禮。”雪倫夫人的話語似乎還在耳邊。
還有……母親降下的神諭……想到這裏,面貌柔和的特莉絲有些心驚。
她忘不掉那場神蹟,她還記得雪倫夫人的震驚。
“將背叛者活祭於我,我將降臨現實。”
也就是來自原初魔女的那條神諭和祂降下的恩賜,讓廷根的魔女教派有了直面三大教會以及兄弟會的信心。
“轉遞痛苦嗎……”特莉絲看了看自己那雙美麗,但讓她自己感到極其違和的手,表情微微扭曲着。
隨後,她的身體略微放鬆,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位平時儒雅溫和的教授爭鬥着,用厚重的書籍或手杖敲擊着對方的身體。
這麼明顯的動靜……那個值夜者和那個背叛者應該會出來了吧……她的嘴角帶上了愉悅的笑意。
她想要讓這裏化作屠宰場,就像當初的苜蓿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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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布爾漢努丁竟然在這裏失了手……”布爾漢努丁用銀質的小刀切下了被凍結的已經壞死的血肉,用繃帶一層層綁住傷口。
“呵……呵……”機械之心的隊長喘着氣,作爲一名考古學家,即使他是序列8的非凡者,但身體素質和常人沒有區別。僅僅捱了一下雪倫夫人的攻擊,他就幾乎失去了所有戰鬥力。
一向暴躁的代罰者小隊隊長沒有說話,他只是咬着牙齒,身體有些顫抖。就在剛纔,代罰者小隊的隊員陣亡了三人。
“倫納德。”鄧恩將封印物放置到安全的位置,看着在場的一片傷員,“多虧了你剛纔完美的行動,不然我們會失去更多的隊友。”
倫納德沒有說話,即使值夜者沒有一人死亡,但機械之心和代罰者仍然死了不少人,在場的非凡者幾乎沒有不帶傷的。
“你這小子是不錯。”布爾漢努丁擠出一個笑,他帶來的兩位兄弟會的獵人也死在了雪倫夫人和其他刺客手裏,“我感覺我作爲指揮者甚至沒有你乾的好。”
其他人也沒有說話,他們大多沉浸在隊友死去和任務失敗的悲傷中。
“嘿!各位!這麼點小事就讓你們全部啞巴了?”僅僅三秒鐘的沉默後,布爾漢努丁用令人生厭的聒噪聲音打破了寧靜。
鄧恩微微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在整個廷根,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質疑布爾漢努丁的人。不過他知道這時候布爾漢努丁應該是有事要說。
“各位。”布爾漢努丁的語氣變的略微陳墾,“雖然我不瞭解你們各家教會封印物的具體數量的效果,但剛纔你們都看到了,那個該死的魔女受了不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