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克萊恩敲了敲桌子,望了眼那幾頁羅塞爾日記。
“各位請稍等。”
他以灰霧屏蔽了除了凱奧絲以外所有人的感知。
“女皇小姐。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望着那張熟悉的臉,克萊恩溫和地問道。
……就像一位真正溫和的神明一樣,公正客觀。
“……讚美你,愚者先生。”凱奧絲微微吸了口氣,“如果您不願意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請問,您對於廷根市那場災難背後的故事,瞭解多少……”
“以及……您的眷者在此事中扮演着怎麼樣的角色……”
背後的故事……那不就是叛逃的因斯以那件0級封印物安排了一切嗎……凱奧絲連這都不知道嗎……
等等。
克萊恩的思緒極快地發散着,他思考到了一些被他忽視的東西。
被灰霧包裹的愚者坐姿悠閒。祂似乎思考了一會,輕輕敲打着青銅長桌,溫和地開口。
“你可以換一個問題了。我只能告訴你的是,我幾乎沒有干涉。”
“……是。讚美您的慷慨……”
凱奧絲回答,聲音恭敬。
這個回答已經說明了很多了。
她沒有問我的死活……!她知道我復活了……!……菲尼克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菲尼克斯在這件事中扮演着怎麼樣的角色……這場事……真實造物主、隱匿賢者、菲尼克斯……三位神明或接近神明的存在……!
比起看起來明白了些什麼的凱奧絲,外表淡定悠閒的克萊恩的心裏纔是真正的驚濤駭浪。
“那麼。”凱奧絲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輕微的踟躕,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冒犯了……您和菲尼克斯的關係……或者說您對於菲尼克斯或者說兄弟會會長的那個計劃瞭解多少……?”
她知道菲尼克斯現在就在聽。她知道愚者和菲尼克斯有一定的合作。但她還是問了出來。
兄弟會會長?菲尼克斯的計劃?這些都是什麼……等等,現在菲尼克斯不會正在聽吧?
通過“小丑”的能力,克萊恩保持住了淡定。
“關係很好,而祂對那傢伙的計劃不知情。閉嘴吧你。”成熟而暴躁的聲音突兀響起,有瞬間消失。
凱奧絲擡起頭,望向愚者,卻只看到了灰霧下若隱若現意義不明的微笑。
“如祂所說。”克萊恩認真地說。
菲尼克斯這傢伙又活過來了……廷根的故事不會真的和祂相關吧……剛好在發生事情的那半個月玩失蹤……沒有疑惑而是先擡頭看我的動作大概說明凱奧絲和菲尼克斯進行了一些交流……據我所知在此前她們從未在塔羅會外好好交流過……
她逃跑這件事不會也有內情吧……這麼說至少也有“巧合”放大她情緒的可能……而菲尼克斯的嫌疑也很大……
該死……我爲什麼要保持這個無謂的馬甲……直接向凱奧絲攤牌似乎也……
想到隊長的死,想到這場令值夜者損傷慘重的災難,克萊恩對和凱奧絲交流的渴望越來越大。
谷</span>……不過,考慮到那個隨時可能發瘋,大概率謀策了這一切的真神惡靈,克萊恩只能按照祂給予的規則,扮演一位神明。
但……這不一定沒有辦法。不過是以神明的身份忽悠人,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這種事我已經狂習慣了。
“再提一個問題吧。不要問那些和神明們相關的了。也不要問一些神祕學知識,我認爲你可以問一些‘只有我知道’的問題。”
愚者的聲音仍然帶着笑意。
“……讚美您。”凱奧絲低下頭。
不和神明相關……不問神祕學……
“請問,您的眷者……到貝克蘭德有什麼目的嗎?”
兄弟會會長告訴她,克萊恩將很快到達貝克蘭德。
我去貝克蘭德有什麼目的……真是的……
“那你不如自己問他吧。”克萊恩強忍着尷尬,說道。
“你可以向我禱告,讓我幫助你向他傳遞信息。”
……這是爲了“線下交流”。
原本,灰霧之上纔是更安全的信息交流場地。但按照菲尼克斯所說以及他的推測,菲尼克斯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需要沉睡控制自身精神狀態,只有在去灰霧之上這種“高危險度,需要警惕的地方”靈體離開身體是纔會必定甦醒。
理論上,在現實中,趁着菲尼克斯還沒清醒,無法隨時隨地更改“遊戲規則”時,他可以從凱奧絲身上獲取更多的情報。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也感謝您的解惑……愚者先生,您支付的報酬已經完全另外感到滿意了,我日後會再爲您蒐集一些羅塞爾日記的……”
“這只是等價交換。”
在說出這句話的前幾秒,克萊恩已經解除了灰霧對其他人感官的阻絕。
“讚美你。”凱奧絲站起,行禮,坐下。
女皇小姐看起來收穫很足……語氣和肢體語言都說明她的心滿意足……還有那個禮節看起來行的不是那麼標準……她應該從未接受過貴族教育……
奧黛麗好奇地望着凱奧絲,沒有說話。
因爲她已經發現愚者拿起了幾張羅塞爾日記了。
“各位,你們誰還蒐集了羅塞爾日記嗎?”克萊恩不帶太大希望地望向衆人。
“抱歉,愚者先生,我還沒有找到新的……”
“愚者先生,我也沒有找到。”
“……”
“我的記憶暫時只能承載這麼多了,剩下的十餘張日記我會在接下來的幾次塔羅會中獻給你的……”
奧黛麗,阿茲克,戴裏克和阿爾傑回答。
“……愚者先生。”
凱奧絲髮出了聲音,在克萊恩給予了“許可”的念頭後,她面前出現了厚厚一疊的嶄新紙張。
……不是羊皮紙,可能是因爲凱奧絲本身更加熟悉白紙,也可能是因爲使用羊皮紙後那一疊會太厚了……
“這些都只是我對剛纔問題回答謝意的表達。我認爲算上了這些纔是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