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忍好奇地問道：
“‘太陽’先生，另外六位‘天使之王’的稱號和名字是什麼？”
“首席沒有說，我沒敢問……”“太陽”戴裏克有些慚愧地迴應。
好想知道答案啊……奧黛麗下意識就望向了青銅長桌最上首，用渴求的目光看着籠罩灰霧的“愚者”先生，希望獲得相應的解答，
她已經想好了願意爲此付出什麼代價。
看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啊……克萊恩控制住了嘴角的抽動。
於是他微微一笑，輕輕望了阿茲克和凱奧絲一眼,希望他們給出答案。
“抱歉，我沒有相關的記憶……”
看來阿茲克先生無法回答，那麼凱奧絲……？
“……”
凱奧絲淡漠地擡起視線，掃過愚者，掃過太陽。
“時天使阿蒙，神之幼子。第四紀被稱爲瀆神者。權柄，時間,命運，思想，無不可偷。”
“命運天使烏洛琉斯，第四紀被稱爲吞尾者，雖然祂本人可能更喜歡第一個稱呼。命運化身，水銀之蛇，造物主凝視命運的眼睛。”
“紅天使梅迪奇，紅爲力量之紅，戰爭之紅，災禍之紅。第四紀中，祂死於忠誠。”
“空想天使亞當，神之長子。不可多言。祂屬於觀衆途徑，當你瞭解祂時，祂也會滲透，瞭解你。”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接下來的話有足夠的分量。
接下來的不會是……！！
克萊恩大概意識到了凱奧絲要說些什麼了。
她真的會說出來嗎……
“風天使列奧德羅，站在風暴途徑,即水手途徑頂點。因此,在第四紀，祂被稱爲風暴之主。”
“智天使赫拉伯根，站在白塔途徑，即閱讀者途徑頂點。第四紀的知識與智慧之神。”
“純白天使奧賽庫斯，站在太陽途徑，即歌頌者途徑頂點。第四紀，永恆烈陽。”
“暗天使薩斯利爾，站在倒吊人途徑，即傾聽者途徑頂點。真實造物主。”
“……即你們口中的第四位造物主。”
“遠古太陽神死後，四位與祂相同途徑的天使之王瓜分了祂的遺體，晉升爲神。”
“除了已死的梅迪奇外，其餘真名在現實中，不可說出。只要你們不主動招惹神明，祂們也不會在意你們。諸神沒有多餘的精力，也不願注視每一位信徒。”
她，她，她，他們在說些什麼……這真的是真實的嗎……
埃姆林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就常識來說，他的理智讓他不敢相信這些荒誕的故事。
但是，考慮到始祖的囑咐，灰霧的神蹟，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
七神中的三位，以及著名的邪神，都是因爲那所謂的造物主才誕生……？
阿爾傑低下頭。
他早就知道了這些。此刻，讓他的心如爆裂般瘋狂跳動的，是神明的真名，和天使之王的能力。
僅僅通過凱奧絲口中透露出的只鱗片爪，他已經能穿過迷霧，看到那個血腥，瘋狂，混亂的第四紀。
新生的，是祂但不是祂的造物主。背叛的三神。褻瀆三神的瀆神者。爲新主凝視命運的吞尾者。死於忠誠的紅天使……
我也想看到那個世界……我也要成爲……
他按下自己沸騰的野望。
整個塔羅會安靜了十秒。
噠，噠，噠。
敲擊青銅長桌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好了。各位，不要在現實中提到這些名字，最好甚至連想都不要想。這些隱祕對你們來說太早了。現在，繼續你們的交易吧。”
灰霧中的愚者悠閒而淡定地說道。
……愚者先生什麼都知道，祂默許了女皇回答……
奧黛麗瞪大瞭如綠寶石般璀璨的眼睛。
愚者瞭解的衆神隱祕實在太多了。
阿茲克在心中感慨。
若非愚者與那位與戰爭相關的神明關係密切，直接成爲祂的眷者，事情會變的簡單很多吧……
好厲害……女皇小姐……愚者先生也是毫無疑問的真神，甚至可能在神中也是最強大的那幾個……
衆人很快做起了各自的交易。已經逐漸成長的塔羅會，幾乎滿足了所有人的需求。
甚至連阿爾傑要求的，能使整條船上的人一起沉睡的物品或辦法，都被阿茲克先生解決——不過，因爲阿茲克提出的方法對阿爾傑來說難以實行，他只能等待“月亮”埃姆林爲他尋找神奇物品。
交易環節過去，衆人進入交流環節。克萊恩操縱“世界”，以嘶啞的問道：“倒吊人先生，女皇小姐，你們知道‘美人魚’的所在嗎？”
阿爾傑偷看了一眼，見凱奧絲沒有反應，回答道：“據我所知，美人魚並不像傳說中那麼美好，她們只是以歌聲誘惑路過的智慧生物，並把他們當作獵物。不僅僅是加爾加斯羣島通往蘇尼亞海深處的航路，未知的，人跡罕見的海域，都可能有她們的存在。”
他沉下心，做出了試探：
“女皇小姐，你在幾個月前的航行中，是否遇到了美人魚？”
並非他真的願意觸怒女皇，而僅僅是他需要女皇的情報——這太重要了。這位新出現的海盜將軍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地位，在殺死了虛幻上將後，甚至整隻艦隊都消失不見，沒有任何情報了。
“……”
凱奧絲隨手點向空中，一張航海地圖憑空出現。
下一刻，地圖複製成兩份，出現在了阿爾傑和克萊恩手裏。
“我所見到的，美人魚的位置。”
她簡單幹脆，不含任何情感地說。
“另外，我的船隊已經徹底解散了。大半葬身海底，少數回到岸上。”
解散了……
阿爾傑爲之一愣。
不過，這真的是最合理的解釋……她們的船隊並沒有足夠多的幽靈船……
“尊敬的‘愚者’先生。”
見他們交流完，在阿爾傑期待的眼神中，奧黛麗站起身來，虛提裙襬。
“我想知道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背後隱藏的真相，這純粹是那些邪教徒爲了讓‘原初魔女’甦醒和‘真實造物主’降臨導致的嗎？埃德薩克王子爲什麼要選擇與他們合作？”
“根據您訂立的等價交換原則，我需要付出什麼才能獲得相應的情報？”
經驗豐富的克萊恩維持着悠閒的坐姿，輕笑一聲道：
“不需要。”
他重複了菲尼克斯的話，並且加上了自己的一些修飾。
“問題的根源還未被發現，但已有足夠的線索，希望三大教會的人不要太愚蠢。我能告訴你的是，魯恩王室在這次的事件中，起的作用比你們想象的更大。”
問題的根源還未被發現？事情還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女皇”小姐和“愚者”先生的眷者給教會留了一定的線索？奧黛麗聽得頗爲震驚，但又覺得這在自己之前的憂慮和擔心裏，並沒有太過意外。
“謝謝您的解答。”她真心誠意地再次行了一禮。
貝克蘭德還有危險？“魔術師”佛爾思頓時有點不安。
很快，交流環節也到達了尾聲。
阿爾傑屢次想要把話題遞到凱奧絲身上，克萊恩也提供了一些隱祕的幫助，但凱奧絲每次的回答都仍然精簡。
如果正義直接詢問的話……阿爾傑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奧黛麗身上。他其實對凱奧絲的處境並沒有那麼好奇，但他很想知道船隊爲何解散。
奧黛麗把目光停留在凱奧絲身上幾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連克萊恩都放棄，準備等待塔羅會後的額外時間，凱奧絲卻在這場會議中，第一次主動開口了。
“‘太陽’。”
“啊？”戴裏克立刻轉過頭，將目光定在凱奧絲身上。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你知道你們白銀城在神棄之地，大致處於哪裏嗎。不用太詳細的座標，大致就可以。或者，你願意給我提供一件，來自白銀城的物品嗎？”
戴裏克頓時停住了。
等等，凱奧絲這句話的意思是……
“我現在正身處神棄之地。”
凱奧絲的聲音平淡地從戴裏克耳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