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輕輕放下“生命手杖”。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恩尤尼輕輕嘆了口氣。
“說吧，我，不，我們需要做些什麼。提前聲明，兄弟會的主要勢力在南大陸，北大陸的戰區……區域中的各大分會都不被重視。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已經無法向祂禱告了，能得到迴應的只有靈界的淨光們。”
“至於副會長們，我能知道具體去向的，只有從你口中得知下落的緹妮科爾女士……”
“你們最多拿出多少力量？毫無疑問，這次事件中，下場的會有不止一位天使。”
“哪怕只是爲一些行爲創造機會，非半神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明明你也是半神……這個想法連半秒都沒有在恩尤尼的腦海中停留。
與鳳凰的眷者接觸過，在南大陸和海上闖出了赫赫兇名，和死神親子一同闖進過拜朗王庭……
很明顯，他不能簡單的用半神去看待。
“……三位半神，包括我。”
恩尤尼沉吟片刻，說道。
他很清楚，他們必須動手了。
別的國家能容忍兄弟會，是因爲兄弟會尊重教會，不干涉國家。
而現在的魯恩王室，已經被證實，和魔女教派勾結了。
她們一直都是兄弟會的死敵。
如果他們不動手，那麼先死的就是他們。
“喬治三世不日將舉行成神儀式。”
克萊恩轉身，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你們就把能做的都做了吧。你們早就是已經被考慮好的變量了，無論做些什麼最多隻能牽引注意力，而無法成功。”
“他早就準備好這一刻了。”
————
克萊恩將厚厚的一疊，自己掌握的隱祕歷史丟入了火焰中。
保險起見，他沒有使用那些“舊日”的部分。
原本他掌握的隱祕歷史已經夠多了，再加上來自凱奧絲的，連祂本人都未必記的清楚的那段“田園時光”的歷史，這“絕對”能滿足儀式的要求。
他迅速將幾樣主材料混合起來，包括那些真實的歷史——這包括凱奧絲，在“國破”之後的，第四紀那不可思議，卻格外霸道的經歷。
部分是他的推測，但他可以肯定，這些推測才更靠近真實歷史。
取代死神，殺死血皇帝，竊取了整個國家作爲自己臨時的錨……
濃霧逐漸往內坍縮，在“消化”掉那些歷史記錄後，終於如水汽一樣落回了大釜內，變成一團似液體似氣體，色澤暗紅的事物，近乎嬰兒的腦袋大小。
他簡單地做了占卜，確認魔藥配置成功後，如吞食暗紅色的霞光一般，一口吸入了整團魔藥。
————
“源堡。”
倫納德耳畔，突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什麼？”
倫納德下意識地發問。
————
“源堡。”
穿黑色長袍的老者嘴邊臉上的白鬚又長又密，彷彿已幾年十幾年未曾修剪，讓人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他擡起頭，幽靜如無光水面的眸子望向某處。
————
“哈，哈，源，堡。”
消瘦的男人扶了扶單片眼鏡，用一字一頓的聲音笑着說道。
“比我想象中快呢。”
“剛剛晉升序列3，就可以做到這樣了嗎？不應該是序列2嗎？”
“祂們動手腳的時間，果然不止幾年啊……至少十年了。”
————
克萊恩解讀着預兆，皺起了眉頭。
“我直接與門先生對話存在危險……而別人，不會？”
“看來需要麻煩阿茲克先生了。”
進入圖鐸，也就是第四紀的那位被凱奧絲竊取了身份，權柄及國家的血皇帝當初爲了成爲黑皇帝而修建的祕密陵寢，大概只有祂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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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平靜地伸手，從虛空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隻看似普通的羽毛筆。
克萊恩放下《格羅塞爾遊記》，拿着那隻筆，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在一張白紙上飛快寫道：
“喬治三世打算利用這次演講，將想破壞自己儀式的敵人全部釣出來，但如果一切順利，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那他也會趁機服食魔藥，掀開底牌，衝擊神靈位階，畢竟將來存在太多的未知數，同樣不會保險，而且，他現在的準備已足夠完善和妥當。
落下最後一個句點，克萊恩還未來得及認真檢查內容有無錯誤，手裏那根略顯黯淡的羽毛筆就無聲無息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到來過，存在過。
而那麼短短几句話的內容就彷彿抽乾了克萊恩的精力，讓他腦袋出現了些許眩暈，不得不退後幾步，癱軟在椅子上。
藉助“格羅塞爾遊記”和那隻筆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繫，威爾這位水銀之蛇給予的幸運，他總算是得到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總算……”
他從疲憊中略微緩過來，發聲感嘆道。
“現在，以我們的準備，是不是勉強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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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咕~”
一隻長着十三隻眼的烏鴉，落在了克萊恩肩上。
克萊恩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的應激反應，沒有把它拍下去，而是仔細地觀察它。
現在的他已經能大致看出這隻烏鴉的“成分”了。
序列3的“門”途徑，序列3的“死神”途徑，加上了一些他看不太懂，但大致與靈體有關，與天使有關的東西。
確切地說，與蒸汽教會的那位半神盧卡重名的，或者說那位半神取名就是來源於它的這隻烏鴉，它本質上，是一隻不死鳥。
混合了門與死神特性的不死鳥。
“……有什麼事情嗎？”
克萊恩立刻切入了話題，直接問道。
烏鴉停頓了一會，才以有些低沉有些嘶啞的女音回答：“亞當不會阻止你的行爲。告訴我你的行動日，那一天，奇克也不會直接找你麻煩。當然，如果找了，或許也是一種實現你目的的方式。”
“你……還具有心靈上的能力？這具身體？”
克萊恩反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沒有。但阿曼……黑夜女神手中有一件白塔與空想家途徑混合的0級封印物。我知道你此前做了些什麼，亞當肯定也知道。赫密斯也……或者說，只要是是觀衆途徑天使，都能感受到你那粗糙的伎倆。”
“12月3號，動員演講，也就是大後天。”
“好。那就定在演講開始那一刻。”
“我們已經徹底準備好了。”
烏鴉露出了有些可怖的笑。
“另外，我可以支援你一件物品。”
“它肯定能給他們造成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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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知識的聖靈；
“神祕世界的燈塔；
“窺視命運的眼睛；
“死而復生的賢者；
“聖潔的貝爾納黛.古斯塔夫……”
克萊恩唸誦出尊名，等待着迴應。
他在南大陸時曾與阿茲克、貝爾納黛合作，探索了羅塞爾的陵寢。
他們阻止了被污染的羅塞爾侵蝕現實，阻止了一場災難，而貝爾納黛藉此晉升天使。
這可以說是克萊恩認識的天使中，唯一一位狀態沒有問題的了。
阿茲克，蕾妮特，威爾，帕列斯，乃至於凱奧絲……
“我會到場的。”
藉助儀式，貝爾納黛傳來了聲音。
“哪怕僅僅是爲了羅塞爾，我也會阻止試圖晉升黑皇帝的人。而且，我同樣不願看到戰爭。”
這位神祕女王的聲音沉穩而堅定。
當初，這位女王藉助許願神燈逃脫了拜血教的追殺，付出了最後的願望，以及非0級的全部非凡物品的代價。
沒錯，那件引起拜血教的物品並沒有落在他們手中，他們得到的不過是一件“僞劣品”。
她封印了那件由序列1特性構成的封印物，但只要使用，或者暴露出自己的行蹤，就會很快被拜血教舉教追殺。
當然，在現在的情況下，捨棄這件，當貝爾納黛天使時副作用已經大於正面作用，且會引起大量麻煩的物品，將拜血教拉下水，也不失爲一種方案。
“等等，貝爾納黛，我有一件物品可以借給你用用。”
“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甚至大部分普通的0級封印物都沒有太大的作……”
“‘蒼白的死亡’，由序列1‘蒼白皇帝’特性製成。我想，這大概能對你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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