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宗家的武者保鏢迅速將酒店門口都圍住,酒店保安一看事態不對,害怕得罪宗家人趕緊將罪魁禍首陸瑤給攔下來。
“這位小姐你不能走!”保安們將陸瑤圍在中間,並出聲喊道,“她就在這裏!”
不把人扣住,宗家人事後豈不要拿酒店開刀?
滾下臺階的宗小姐顏面盡失,她身上私人定製的星空長裙本該耀眼全場,如今卻扭成了一團,跟花壇裏的草屑花枝攪在了一起。
她堂堂世家千金被人恥笑,她要被氣瘋了。
“給我把她抓起來,我要她死!”
宗小姐胡亂抓着一人的胳膊就要爬起來,可她裙子太冗長了,光是裙襬下面就有數十層的白紗,一大蓬裹在身上成了累贅,一怒之下情緒激動沒能抓穩那隻手,“啊”的一聲又滾了下去。
“小姐!”宗家總管七叔被嚇得夠嗆,身邊也是一陣手忙腳亂的,但卻沒給陸瑤離開的機會,陰沉地瞪着陸瑤所在的方向。
“把人帶走!”
得罪了他宗家的小姐,宗家人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宗家保鏢們一擁而上,周邊還沒有來得及進酒店大門的受邀嘉賓們都面露異色。
有看好戲的,也有憐憫惋惜的。
這位不知名的小姐明天怕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對宗家人的手段也頗爲了解,看向陸瑤的眼神越發憐惜。
長得還不錯,就是腦子有點問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哦?要帶我去哪兒?”陸瑤無視周邊人憐憫的目光,聲音清淡地問圍上來的宗家保鏢。
華國帝都有八大世家,且骨子裏還保留着森嚴的門第觀念,因此每個世家族都有專門的宗族族徽,家臣或是保鏢都有專屬的衣飾,跟修真界各大門派一樣。
陸瑤看着這些統一服飾的保鏢,眼底劃過一抹嫌棄。
醜!
居然是有的土黃色,難道就因爲姓宗,所以連下人們的衣服都挑的這種類似於黃土的棕色系?
陸瑤對這個家族的審美產生了質疑。
看她不慌不忙絲毫不懼,領頭的保鏢冷着臉,“當然是帶你回宗家領罰!”
陸瑤:……稀奇了,世家貴族們還有私下裏處置的權利?那帝都巡警司是幹什麼的?
陸瑤此時不僅對那一聲醜了她眼睛的衣服產生了質疑,還對整個華國的體制有了質疑。
也不奇怪,連司家都有動私刑的水牢,其他世家肯定是不遑多讓。
陸瑤目光微沉,華國明明才建國五十年,初期大刀闊斧的魄力卻還是沒能熬過五十年,陸瑤還記得她曾經去過的一個位面,那個國家的體制跟這裏完全不同。
他們沒有皇帝,也沒有修真界仙魔妖鬼的分區而治,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社會體系,由各種制度如同齒輪膠合滾動着朝前發展。
他們也很年輕,不過區區百年,就不斷完善制度讓子民們安居樂業。
陸瑤在那個空間待了十幾年,要不是最終她的神魂再也維持不住被拖拽離開,她很有可能會選擇在那個空間頤養天年。
旁邊有人看她不爲所動趕緊低聲科普,“是世家宗家,這位小姐,你惹上大麻煩了!”
陸瑤不覺得是麻煩,她在思考今天是去去參加宴會呢,還是去宗家的地牢裏走一程?司家水牢裏有八荒鏡的碎片,那麼其他世家呢?
千機菱裏面有沒有八荒鏡還有待探索,但那千機菱畢竟不是她的法寶,曾經她也只是闖了幾次,加上如今的千機菱又有改動,是硬闖還是另闢蹊徑她還在琢磨。
她不說話,衆人還以爲她被嚇住了,宗家保鏢露出了獰笑,“帶走!”
保鏢涌上來了,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
“住手!”
那是一個清冽如泉水般的嗓音,強勢中又透着點溫柔的和煦,卻硬生生將這羣宗家保鏢給怔在了原地。
酒店外一輛豪車在混亂中停靠,從車裏下來的人讓周邊的人忍不住唏噓起來。
“啊,君朔殿下!”
“殿下來了!”
“……”
陸瑤原本就要動手,被這突兀起來的打斷惹得心煩不悅,手指微微一動將掌心裏的銀光散去。
八荒鏡是一定要找的,但不影響她要給這羣冒犯她的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君朔?尹君朔?
陸瑤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跟自己在長老殿辦公桌上的一份人物檔案信息重合,她頗有些意外地轉過頭去看外面。
不是被打得下不了牀了嗎?
蘇琦這幫飯桶沒出力啊!
遠在集訓營被罰倒立託百斤沙袋的蘇琦衆人:“……”心裏苦但是不敢說!
從車裏下來的年輕男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頎長清瘦,量身定製的白色晚禮服襯托得他高貴俊美,西裝領口上有屬於皇室的徽紋,是金線繡至的金龍紋。
臉部沒有受傷,渾身上下看着也沒問題,沒有缺胳膊斷腿。
陸瑤眼睛眯了眯,那羣飯桶果然沒出力。
尹君朔優雅地下車,一雙手戴着白手套,俊美無濤的臉上始終帶着溫柔的笑意,似有感應,他的視線越過周圍的人看向了酒店門口的方向。
那邊,站着一個少女。
長髮,白襯衣,休閒褲,是跟周邊打扮精緻衣香鬢影的賓客們截然不同的風格,看着很隨性的打扮卻足夠的引人注目。
她發現他在看她,但眼神絲毫不避,甚至還勾了一下脣角,帶着探究和捉摸不透的意味。
尹君朔心頭微微一怔,這女孩子讓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明明不是那張臉,也跟那人有着千差萬別,甚至比不上那人的一根頭髮,但他在對視上那雙眼睛時居然還是找到了一絲相似之處。
相似的薄冷,狡黠,不可一世的睥睨……
尹君朔都沒注意到自己關注的時間有點長了,長到了耳邊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自己修長的褲腿就被人一把拽住。
他不得不收回了目光,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褲腿。
宗小姐狀若發瘋,哭得梨花帶雨,“君朔,殿下,你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