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先不說陸瑤所展示出來的戰鬥力,連祠堂的門,此刻都被司諾誠拖着板凳堵在了那裏!
“阿瑤,老爺子想逃哦!”
門口司諾誠還很體貼的提醒,氣得祁東槐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過去!
所以,你一進門就堵在門口就是爲了要堵你外祖父的?
“阿城,我可是你外祖父啊!”祁東槐此時一陣心絞痛。
“哪怕你不認我這個外祖父,但你母親靈位和骨灰盒就在這裏,你難道連你母親都不認了嗎?”
他是沒資格要求司諾誠一定要認他這個外祖父,只是他畢竟老了,而且曾經堅決要割斷這段親情的人又不是他,而是他女兒祁悠然,也就是司諾誠的親生母親,所以,也不能全怪他啊!
司諾誠眉頭微微一蹙,視線在不遠處的供桌上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祁家牌位裏還真有祁悠然的靈位,他目光移開,跟陸瑤的視線在半空對視一下。
真是司諾誠的母親祁悠然?
司諾誠眉宇皺得更深了些,“她的骨灰不是應該在鄆城嗎?爲什麼會在這裏?”
祁東槐也沒有了要跑出去報信的心思,這兩人一個就擋在他面前,一個還堵着門,虧得他之前還以爲這兩孩子在鬧彆扭,這像是鬧彆扭嗎?打鬧歸打鬧,可這幹正事是一人不落啊!
看祁東槐不說話,司諾誠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我們對祁家人沒惡意,只是找東西,不殺人!”
祁東槐:“!”你這麼一說我更害怕了好嗎?
“他說得對!”陸瑤淡聲開口,“我們跟那些人不是一夥的!”
祁東槐嘆息了一陣子認命道,指了指供桌上的那個靈位,“你母親的骨灰原本是葬在鄆城,兩個月前突然有人去了墓地,驚動了我祁家的守墓人!”
司諾誠,“你還在鄆城墓地安排了守墓人?”老爺子不是都跟祁悠然斷絕六親了嗎?
祁東槐瞪了他一眼,“她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祁東槐的女兒,是我祁家的人!鄆城那邊本來就還有一些祁家先輩的古墓,因爲時間太過久遠沒有遷至洛城,所以我派了人去守墓有什麼不對?”
被老爺子這麼一瞪,司諾誠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好凶哦!”
祁東槐:“!”我有你掄起盤子就砸人的架勢兇?
“兩個月前,祁家的古墓被人動了手腳,祁家守墓的人被打傷,我得到消息後立馬派人前去鄆城查詢,發現其他先輩的墓穴都沒事兒,唯獨你母親的墓被人掀開了!”
一直安靜聽着的陸瑤這才插話,“她的遺體可有火化?”
雖然現在推行火葬,但她聽說帝都的八大世家和那些隱世門閥依然堅持傳統,下葬之人都是遺體完好無損。
祁東槐似乎陷入了回憶裏,“燒了,在司家離世後就被焚燒掉了!”
他也無權去責怪司家人,畢竟以他女兒的倔強性格,死了後不可能會讓遺體埋入黑暗中慢慢腐爛,她活着的時候就是肆意妄爲嚮往自由,曾經就說過若是有一天死了便焚燒遺體,把骨灰都灑了。
他甚至還要感謝司家留下了骨灰,讓他還能有機會將她留在祁家的墓地,總比留給衣冠冢要好吧!
“那我能不能看看?”陸瑤繼續道。
祁東槐再次瞪大眼睛,現在的小孩子都怎麼回事兒?不知道敬畏死者嗎?可看陸瑤對視着他責備的目光毫無情緒波動,祁東槐認命地點了點頭,“好吧好吧,你要看就看吧,骨灰盒就在那裏!”
陸瑤便大步走到了供桌前,將那隻小巧的骨灰盒拿在了手裏,揭開了蓋子,看着裏面僅剩的一小撮的物體愣了一下,“就這麼點?”
她知道人被焚燒成骨灰後其實一個骨灰盒是裝不下的,火葬場只會取出一些來裝入骨灰盒供死者家屬們哀悼埋葬,少是少,但絕對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點。
而且裏面還夾雜着一些泥土?
祁東槐一聽苦笑道,“原本一點都不剩的,那夥人掀了她的墓地,拿走了骨灰盒,我派人一路追,最後那骨灰盒被對方直接打翻灑了一地,那是在半空打的,骨灰一撒,好多都隨風飄走了,剩下這點都是我讓人把落在地上的撿起來塞進去的!”
“挫骨揚灰?”門口坐着的司諾誠道。
祁東槐,“可不是嗎?”說着他看司諾誠非但沒有一點憤怒的神情,頓時氣得又瞪眼,“你個不孝子,那可是你母親,你母親的骨灰被人這麼糟蹋了,你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祁東槐:“!”別裝了,你個不孝子!
雖然很氣,但是那種悲傷感卻被驅散了!
這邊祖孫兩人在比誰的眼睛瞪得更大,誰的演技更好,陸瑤已經伸出手捻了一點點碎末在手指尖上,然後不動聲色地將骨灰盒蓋子蓋上重新放了回去。
“事情發生後我們也沒有通知司家人,那段時間我們祁家正值多事之秋,本想着等事情解決後再將骨灰放回去的,只是沒想到,事態越演越烈,不受控制!”
祁東槐說到了第一次看到黑袍人,提到了黑袍人說過的那些話,讓陸瑤和司諾誠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我是真不知道我祁家到底有什麼東西被他們看上了!”祁東槐看向陸瑤,“不如你來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以至於我祁家差點遭受滅門之禍?”
這個問題陸瑤不可能跟他解釋。
“老爺子,我要在祁家搜查了!”陸瑤當機立斷,這事兒不能再等了!
祁東槐也認命了,“行,你查吧,只要別傷到我祁家的人!”說完,白髮蒼蒼的老者嘆息着朝祠堂門口走去,看司諾誠坐在門口,瞪眼,“我話都說完了,也同意了你們的要求,怎麼?還不讓我走啊?”
司諾誠這才挪開了凳子,笑眯眯的,“外公您好,外公再見!”
祁東槐:“!!”
他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外公”給嚇呆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顫起來,又是激動又是難過般地紅了眼眶,直到他出門,步子還顫巍巍的,可見心情起伏有多厲害了。
等走出了好遠,祁東槐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心情一收,低罵一句,“臭小子!”這是打他一棍子又塞他一顆糖嗎?
可是聽到他喊的那一聲“外公”時,他真的差點哭出來了!
他沒想到在他有生之年還能聽到他喊一聲“外公”!
而此時祠堂內,得到允可後的陸瑤開始影十三帶人去搜查祁家的每一個角落,她也放出了神識去感應。
“你想要搜查祁家莊園哪裏還需要老頭子的允可啊?”司諾誠懶洋洋地坐在凳子上,沒骨頭似得靠在門上面,幽幽道。
陸瑤,“那是你這具身體的外祖父!”
司諾誠“嘖”了一聲,轉開話題,“那骨灰盒裏有什麼?”他剛纔哪裏是在跟祁老爺子鬥嘴了?是在分散祁老爺子的注意力,因爲他看到陸瑤伸手捻了一下那骨灰盒裏的碎末,皺了一下眉頭。
陸瑤那張臉的任何輕微的表情他都能最快地捕捉到,所以,他懷疑那骨灰盒裏有什麼東西讓她皺眉。
陸瑤道,“我懷疑裏面不是人的骨灰!”
司諾誠:“?”這下他那悠哉悠哉的坐姿坐不住了,“不是人的骨灰?”
“暫時不確定是什麼東西的骨灰,等我搜查一遍祁家之後再查證!”事情有輕重緩急,除了搜查祁家外,她還要去解決那四個黑袍人!
司諾誠一聽她要去收拾那四個黑袍人,當即來了興致,興沖沖地跟在她身後,“阿瑤你要嚴刑逼供嗎?這個我最拿手啦!放着我來啊!”
陸瑤走在前面,不接招,“你肋骨斷了四更,去躺着!”
司諾誠,“我不!”斷肋骨算什麼?斷着斷着就習慣了啊!
陸瑤腳步一停,看他,“還是要我再把你手腳打斷?”
司諾誠:“!”太過分了!
動不動就打斷他的手腳!
“小少爺,您還是躺上來吧!”早已候在祠堂門外的祁家管家戰戰兢兢地迎上來,身後跟着的是祁家的家庭醫護人員,全都低着頭不敢亂看,可見祁老爺子雖然氣沖沖地從這裏離開,但一出門就叫來了醫生候在這裏了。
老爺子就算是生氣,也是心裏掛記着司諾誠身上的傷勢,所以連擔架都安排過來了!
司諾誠直挺挺往擔架上一躺,閉眼,哼哼唧唧,“我要死了!阿瑤你不要難過,我只是傷心等我死了後再也沒有一個比我更好更喜歡你的男人了……”
祁家老管家和醫護們,“?”小少爺,斷肋骨而已,真的大可不必這麼咒自己的!
陸瑤看着司諾誠被擡起來,順便一巴掌拍下司諾誠的爾康手,被拍的那隻爪爪反手抓住她的手,躺平的人一下子坐起來在她手上親了一下,又火速地丟開,並躺了下去,速度之快讓一衆人瞠目結舌。
所以,這就是要死了的你能做得出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