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
陸瑤看着手裏塞着的小玩意兒,愣了一下。
司諾誠丟完東西就往旁邊的座位上一趟,手臂枕在腦後百無聊賴的樣子,“不給你難道給他們?你問問他們敢不敢要?”
車內一直在這種低氣壓氛圍裏差點鬧自閉的俞斯洋和林嶠:“!”不,不敢,請不要提我們,就當我們不存在吧!
陸瑤看着掌心的用髮絲仔細編出來的結釦,有些好奇地看着身邊的人,卻不想司諾誠壓根就不再搭理她了,閉着眼睛睡覺。
陸瑤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頭髮上,又看看掌心的同心結,恍然想到了他給自己吹頭髮時抓落在指尖的頭髮,當時看他低着頭玩頭髮,她還以爲他是故意拿她的頭髮撒氣,吹個頭發都差點把她給抓禿了,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
髮絲很滑,想要編制固定需要費些功夫,他用了一顆玉珠子來固定,邊緣還用了銀絲纏繞,沒那個細心和心靈手巧壓根就做不出來,她都有點後悔,剛纔怎麼就沒分點心思關注一下他呢?
只想着他在生氣不易打擾,結果錯過了。
陸瑤有點懊悔。
“阿城!”陸瑤輕聲喚他。
司諾誠眼皮都不動一下,陸瑤只好把同心結收進衣服袋子裏,又喚了他一聲。
“閉嘴!”
司諾誠眼皮一掀,很兇。
陸瑤:“!”
好吧,還氣着呢!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的車程,司諾誠都在睡覺,等車駛入洛城地界後,陸瑤聯繫了祁家人,祁老爺子派了人到高速路口迎接,由祁家車隊一路接應到祁家的莊園大門口。
祁老爺子帶着家人在門口迎接,陣勢很大,全家人都在,除了還在牀上躺着的祁恆。
“嚯,這就是隱世了幾十年的祁家啊!”陣勢不小啊。
林嶠還是頭一次來,畢竟祁家跟司家雖然是姻親關係,但兩家幾十年都沒來往,他們也只是聽說,並沒有來過。
祁家前陣子差點滅族,莊園周邊的建築也有損壞,最近一直在維修,祁老爺子走出來,見到司諾誠滿心歡喜,“來來來,乖孫,快讓外公看看最近有沒有好好喫飯啊!”
說着就拉過了興致缺缺的司諾誠,發現司諾誠精神怏怏的,立馬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你身體不舒服嗎?”
祁老爺子還不知道司諾誠在召南睡了一天一夜,這纔剛好了些,又是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人就顯得很沒精神。
“困!”司諾誠很睏乏。
老爺子的目光立馬落在了陸瑤身上,“他怎麼了?”
如果說剛纔看到陸瑤時,老爺子時笑臉相迎,那麼現在,老頭子就有點責怪的意味了,自家外孫這麼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看着就跟被吸光了精氣神似得。
老爺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就是擔心外孫子身體而已,陸瑤莫名背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的錯!”
衆人:“!”
少女,你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司諾誠冷哼一聲,扭頭大步進了祁家大門。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兩人鬧起了彆扭,而且聽陸瑤的意思,錯還在她!
祁老爺子還想說什麼,就被大兒子祁林洋低咳一聲提醒,“父親,還是先進屋吧!”
他說完朝老爺子使眼色,二兒子祁京飛也同樣的表情,一臉的緊張,祁落趕緊湊到陸瑤身邊,“咱們先進去吧,外面有點熱呀!”
說完就迎着陸瑤進了祁家大門。
啊啊啊啊爺爺糊塗了呀,他難道忘記了域外傳來的消息,影盟少主晉級爲戰皇級武者,就是面前的這位少女啊,消息都傳遍帝都的八大世家了,他們也是通過司家老宅那邊得到的確切消息。
由司家老爺子親口說出來的消息準確無誤。
爺爺也不怕這位戰皇級一不高興直接一揮手滅了他們一家子麼?
想想都好恐怖哦!
一羣人進了祁家宅子,陸瑤輕車熟路,祁家人對她的態度極爲恭敬,就連那之前被她搶過糖果的小子這會兒渾身上下的兜裏都塞滿了糖,見到陸瑤時就主動上供。
“姐姐,給你喫!”
陸瑤看他滿身兜裏塞得鼓鼓的,便朝司諾誠那邊看了一眼,小不點是個很會看臉色,當即明白了要做什麼,跑到司諾誠面前就往他手裏塞糖。
“表哥,姐姐給你的,你快喫,喫完心裏就甜了!”
司諾誠看了一眼手裏塞着的糖果,眉心直跳,看向小不點。
“你喫這麼多糖不怕蛀牙嗎?就算不蛀牙難道不怕得糖尿病嗎?就算不怕得糖尿病,你就不怕因爲糖分過高變成一個小胖子嗎?”
“哇,表哥欺負我!”本着想要做個和事佬的小不點,再也無法直視兜裏的糖果了!
居然說他蛀牙,得糖尿病,還會變成小胖子,嗚嗚嗚!
他不要成胖子!
小不點的哭聲響亮震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喊着被人欺負了的小不點投入自己母親的懷抱,祁太太又不好說司諾誠,只好低聲勸兒子,哄他。
可司諾誠是什麼人?他會因爲自己欺負了一個小屁孩而感覺到羞愧不好意思嗎?
呵!笑話!
司諾誠欺負完小孩就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任由着周邊的人朝他投遞來各種神色的目光,但無一例外,每一個在注視了他之後都會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陸瑤,那眼神好像在說,看看,你的錯!
誰叫你惹他了?
陸瑤:“?”一來就背了雙層大鍋,肩膀上有點沉!
但她今天的目的是來治祁恆的,於是她只好暫時不管司諾誠,跟着祁老爺子去了樓上祁恆的房間。
臨走前她還特意走到了司諾誠的身邊,低聲,“乖一點!”
司諾誠回給她一個冷哼。
陸瑤:“!”算了,回頭再哄吧!
一行人就直接去了樓上。
而樓下客廳裏,祁落被長輩要求留下來照顧這個表弟,祁落對這個表弟的認知在上一次的祁家圍剿時已經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還有他在酒店朝祁恆甩碗甩盤子的那個畫面,光是想想,祁落就決定長輩們真是給她分配了一個無比艱鉅的任務啊!
“表弟,我看你這麼累,要不要給你安排一個房間先休息一下?”
姑姑的小別墅已經被他拆走了,祁家又在原來別墅的地盤上重新修建起一棟,不過進度還沒那麼快,聽爺爺說是要複製出一棟一模一樣的,將來還是給司諾誠住。
就是不管他什麼時候來祁家,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意思。
司諾誠在玩玉珠子,是他之前做同心結的時候多餘出來的玉珠子,一顆顆的被他擱在手背上靈動滑動着,滾來滾去就是不見落下來,看得祁落眼花繚亂的。
“不休息!”司諾誠興致缺缺地回答。
祁落:“!”
他剛纔不是說自己困嗎?怎麼現在倒是有精神了?
“那你想玩些什麼啊?”祁落小心翼翼地問,這個表弟得哄好了,不然她很有可能也會被扔碗扔盤子,她這麼一想着,眼睛就不自主地朝最近的茶几看了一眼,發現茶几上擺放着的是茶具,頓時警惕了起來。
見司諾誠不說話,祁落只好試探道,“你如果有想玩的都可以說,表姐可以陪你玩的!”
說完,祁落深吸了一口氣,可千萬不要讓他甩茶具!
司諾誠這才瞥向了她,桃花眼的眼角含笑,晃得祁落都愣了幾秒,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正想說什麼時就聽到司諾誠開口了。
“玩骨灰可以嗎?”
祁落:“!”啥子?
臥槽,表弟,不愧是你!
不僅是祁落震驚得目瞪口呆,連一直沒說話的俞斯洋和林嶠都驚呆了,主子你在說什麼?你這是想弄死誰然後再挫骨揚灰?
不會是陸小姐吧?啊啊啊,不行啊主子咱打不過,被弄死的只能是你,被挫骨揚灰的也只會是你啊!
就說他家主子一旦安靜下來準沒好事兒,這不,陸小姐人前腳纔剛走,他也就在這裏安靜坐了不到五分鐘,又開始了!
而司諾誠已經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悠然起身,輕車熟路地朝着祁家祠堂的方向散步式地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道,“那我去了!”
祁落眼瞳地震,“不,不,表弟,你……”你去了,你去幹啥,你特麼是去玩你媽的骨灰,你是認真的嗎?
整個祁家現如今存放着的骨灰只有小姑姑祁悠然的,那還是之前祁家死了不少人才從對方手裏搶回來的一些,僅剩下那麼一點點了,供在祁家祠堂裏,等着司承延過來再來商議如何處置骨灰的問題。
然而,你個不孝子現在居然要去玩你媽的骨灰!
天啊!
俞斯洋和林嶠也表情懵逼,他家主子一定是精神上受刺激了,居然這麼玩兒,兩人再也顧不上禮節,追着司諾誠的方向去了。
而祁落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起身去追,一邊跑還一邊急聲道。
“表弟,你冷點一點兒啊!”
你媽的骨灰……骨灰不能玩兒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