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早已被嚇傻了的尼古拉斯凱奇差點被大浪拍死,慌亂中啓動武者意識自保卻還是被水澆了個通透,緊接着他看到島上的地面皸裂開了,縫隙從最初的巴掌寬迅速蔓延,且這樣的縫隙越來越多,朝着四面八方,整個地面就跟蹦嘎脆似得裂開了。
咔擦,咔擦……
凱奇瞪大雙眼,突然轉身狂奔抱住了一顆還沒被燒斷的樹,大叫,“小島要沉了,要沉了啊!”
他才從冰冷的海水裏爬上岸是又要入海了嗎?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啊!
島上倖存的人也傻了眼了,他們是武力值最高的那一批,被浪潮打死打殘的不算,那些武力值低的直接被海浪拍死了,連屍體都沒留下來。
他們還在恍惚中中就發現了地表的異常,地面裂開,海水從下面冒了出來。
他們眼中滿是惶恐,這座島,要沉了!
“不,不可能!”
哪有一個浪潮打過來就沉下去的?這海島要是這樣脆弱,怎麼可能在這裏屹立了上百年?除非大澳海域的整體海平面上升直接淹了這座島。
靠幾個浪潮就打沉下去誰信啊?
白柏還活着,但是此時已經狼狽不堪,那大浪將他砸向了島外,他是抱着一棵樹才存活下來的,可是在看着下方倒灌的海水,他整個人都要瘋了。
“啊,我的寶貝啊!”還在下面啊!
不遠處被水牆隔絕開的數艘艦船也在這巨大的風浪中翻了幾艘,歸玄忙着指揮救人,艦船上的人還沒從這驚恐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發現周邊的海水又一次慢慢往上凝聚,跟剛纔那水牆的形成一模一樣。
他們驚恐大喊,“親王殿下,您快想想辦法啊!”
他們都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啊,正準備登島呢,這海浪的暴擊就朝着那座島狠狠拍了下去。
第一次,拍飛出來了上百具屍體,這些屍體從天而降,全都砸在他們艦船上來了。
知道天降冰雹,天降鳥屎,就特麼沒聽說過天降屍體,還一次性這麼多。
此時的他們看着艦船上砸下來的屍體早已沒有生命體徵,再看看艦船周邊的海上也漂浮着不少屍體,所有人頭皮一陣發麻。
要是再來一次……
他們還能活着回去嗎?
他們看着半空中抱着一人的少女,她正漂浮在孤島的上空,海水就在她身邊形成了屏障,歸玄見狀也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主子出事了嗎?
他臉色一變,顧不上陸瑤要求他留在艦船上的命令,踩着漂浮在海上的屍體朝着孤島疾奔,一邊跑一邊喊,“陸統領,停下來!”
島上抱着樹的凱奇也在狂叫,“你瘋了嗎?島要下沉了啊,你還來?”
這他媽也太恐怖了?一擊就能擊沉一座島,看來在女王殿跟她打的那一架,人家是壓根沒把他當回事兒啊!
一想到若是陸瑤動了真格,就跟現在這樣,他還有命在嗎?
直接被打穿地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凱奇狂吼,聽到了親王殿下的聲音時立馬扯破了嗓門對吼,“殿下,救命啊!”
歸玄:“!”沒空!
他衝破水牆,踩着浸泡在海水中的地面,心驚膽戰地看着島中央砸出來的大坑,倒灌進來的海水已經在慢慢地填補這個大坑了。
他好像已經看到了這座島的結局了!
“陸統領!”
他看着周邊騰起的水牆已經高達了數丈,頓時心驚,“您先下來,我們先看看主子的傷!”
他們修煉武者意識這個道,是知道有人在修煉過程中魔化了的,一般是在強新突破時身體無法承受某種極限而走火入魔,這類型的人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離死也不遠了。
他們有的人會是在遇上修煉瓶頸時嘗試強行突破,就很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華國不就有這樣的先例嗎?聽說對方還是世家嫡長子,因爲修煉強行突破而走火入魔,最後連個遺體都沒找到。
好像是,霍家的?
霍家作爲華國戰部的最有戰力的世家,當年就出了一個天驕,只是遺憾啊,因爲走火入魔沒了!
凱奇之所以記得這件事就是因爲每次臨到突破界限都會被自家老爺子嘮叨,說什麼能不能突破不要緊,苟命重要。
凱奇無數次想,他之所以不能成爲變態天驕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爲他爺爺太佛繫了,否則哪裏還輪得到霍爾斯家族的人爬到他們頭上來作威作福?
如果入魔就是這樣子的……
凱奇收回思緒擡臉看向了半空中少女長髮亂舞,她一手抱着男人,一隻手裏擡着,環繞在小島邊緣的海浪便一層層疊高。
凱奇:“!”媽呀,女人魔化了好可怕啊!
這樣的陸瑤打死他也不敢再找她打架了。
覺察到水牆攀升的速度有所減緩,歸玄心一鬆,“這些人逃不了,您先下來,主子要緊!”
凱奇這才後知後覺,“殿下,您一口一個主子的,誰是您主子啊?”陸瑤嗎?哦,殿下很快就要成爲她的侍夫了,也算是主子吧!
凱奇突然有點莫名的酸酸的,強者都是慕強的,雖然羨慕嫉妒恨,但骨子裏還是有點酸陸瑤的霸道實力。
沒想到最先很反對親王殿下婚事的他此時也有點被說服了的感覺!
這算是,被打服了?
歸玄看着周邊的水牆停止了攀爬,心道她是聽進去了,盛怒之下還能留有一絲理智,可見他主子的功勞不小!
但就在此時,被海浪以摧枯拉朽之勢拍得裂開了的海島中央,海水倒灌的中心位置突然騰起了一團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跟當日在祁家見到的一模一樣。
距離地面最近的歸玄心有所感,連凱奇也發現了,驚恐大喊,“臥槽,那是什麼東西?”
黑色的,看着很邪氣啊!
半空中,司諾誠人卻清醒了一些,不知道是心有感應還是因爲身體的本能,他沙啞開口,“不能讓它活着離開!”
對方知道了鏡片在他身上,絕不能留!
司諾誠說完就吐了一口血,臉色比之前還要慘白。
陸瑤眼瞳裏的紅色如同鮮血一般的血腥妖豔,她一手護住司諾誠,另外一隻手滑出長鞭捲起那隻鐵籠子,禁制被她更改後的籠子如同捕捉獸類一般將那黑霧困住,霎時間裏面騰起了炙熱的火焰,那團黑霧瘋狂亂竄卻每次都撞上籠子。
“就你會玩火嗎?”
在你祖宗面前玩這個,找死!
陸瑤眼神冰冷地看着被囚禁在籠子裏的黑霧,它在火焰的包圍下越來越小,最終化作虛無,而在那黑霧徹底消失之後被火焰包圍着的便是一塊亮閃閃的鏡片。
陸瑤伸手將那鏡片收入掌中,此時的她看着懷中支撐不住昏迷的司諾誠,伸出手指將他脣角的血輕輕擦拭乾淨,她看都沒看下方一眼,一邊輕柔地擦拭着司諾誠的臉,一邊語氣森冷的啓脣。
“去吧,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