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月氏一族之所以還能苟延殘喘這麼多年,全靠着老族長的正確決策。
低調避世也好,龜縮不出也罷!
在外人看來的懦夫行爲,其實在族人心裏並不在意!
是拖着全族人轟轟烈烈去死,還是被世人認定是縮頭烏龜,跟性命和血脈傳承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事兒!
他們太想要解決這個天罰了,這東西就是橫亙在他們脖子上的刀,每隔十年就要斬一回,能活下來全靠結界和僥倖!
如今結界已破,他們還剩下了什麼?
活着對他們來說,已是恩賜啊!
幾名長老表情澀然地避開了月同求助的視線,他們揹負着整個種族的血脈延續,老族長雖然是爲族人付出了很多,但如果真的有人能解決掉這個難題,那他們也只能滿足對方的要求,捨棄老族長了!
只不過當下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陸瑤!
月同眼裏瞬間燃起了希望,其他長老們也面面相覷。
陸瑤繼續確認,“這是真的?”
“唔唔唔……”月三叔被她的威壓壓得內腹都要炸了,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目眥欲裂。
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他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陸瑤!
老族長還跪在地上,聞言深深嘆息了一聲,“是真的!”
如果月三能解決,他不當這個族長也可以,也就是在剛纔,他才知道,原來月三對他的怨氣這麼大。
當年競選族長的時候月三和他確實有過競爭,只不過當年支持他的人更多而已,月三退而求其次去了長老院。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不知道,月三記了這麼久!
老族長一發話,其他人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雖然抉擇很艱難,但若是月三能解決,族長之位也只能讓給他!
而坐在那邊的少女卻又出聲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條件?”
此時,族人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表情疑惑,不明白她這樣問詢是什麼意思?
月同福至心靈,伸手扶起祖父,表情認真地看着陸瑤,“我月氏一族的規矩裏針對這一條沒有再設置其他條件!”
他隱約猜到了陸瑤的想法,卻又不敢確定,心裏一陣激動。
他知道陸瑤,她並非表面上看到的冷心冷肺,當日東方胥拐了司諾誠去了東方門閥,盛怒之下的陸瑤滅了東方門閥一族卻唯獨留下了東方胥,還允許他改姓陸從此入了陸門。
如果她能解決,那可是太好了!
相比較月三叔,他心理上的天平更傾斜向陸瑤!
“陸統領,您是不是有解決的辦法?”月同激動道。
一語震驚所有人!
章年面色疑惑地看向陸瑤,她是不是看上了月氏一族的什麼東西?
否則以她的性格斷然不會坐在這裏待這麼久,看這些人扯來扯去!
陸瑤起身,目光落在了月三叔的身上,冷冷一勾脣,“對,但我也有條件!”
月三叔撐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卻又一陣瑟縮,內腹都要被擠爆的他壓根不敢正視陸瑤的雙眸。
她能解?呵,開什麼玩笑?
這個世界上沒人能解,沒有人!
他強忍住內腹被擠爆的疼痛,乾枯的手抓住了手腕上的血痕,這是血咒,他能借着這個血咒從對方身上獲取源源不斷的能量。
遠的不太行,但近的,可以!
他的手剛撫上去,旁邊的屋子裏就傳來了一聲驚呼,月氏族人滿臉惶恐地衝進來。
“不好了,月靈……”
驚恐的呼聲連成一片,月同帶着人大步過去就看到化作一灘枯骨的骷髏!
“怎麼會?”月同大驚失色!
“她,她本來好好的,突然表情扭曲,尖叫起來,人就被什麼突然吸乾了似得……”負責看守的族人被嚇得語無倫次,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成了一堆骨頭啊,畫面太驚悚了!
混亂中只有陸瑤看到了月三叔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狠毒。
月靈身患怪病根本活不過二十歲,拿來做實驗正好!
他活得的換血祕法不是爲了救月靈,而是爲了他自己,原本想讓月靈先試試,只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他要逃!
他將目標定在了靠得最近的一個長老身上,想要趁着對方慌亂之際抓住當人質,但很遺憾,他剛伸出手,那隻手就沒了!
那是鑲嵌着血咒祕術的手,從他身體斷裂開的這一瞬他還是懵得,可下一秒痛楚就撕心裂肺。
“啊……”
慘叫聲響起,那名差點倒黴的長老被血濺了一身,扭頭看到本來綁得嚴實的人突然掙脫開了雙手,其中一隻手還落在了自己的腳邊。
“這,這……”
陸瑤把玩着手裏的匕首,上面沾着的血還在滴着,她一腳踩着那隻斷手,又是一刀將那隻手從手背到掌心捅了個對穿。
原本溢出的鮮血突然泛起了一絲藍瑩瑩的光芒!
那是混合在殷紅血液裏的藍光!
眼前的少女眼神突然變得狠戾起來,在月氏族人意圖上前來止住時,她又是一刀,眼前本已脫離開身體軀幹的手開始掙扎着。
“啊……”這一幕太過驚悚,嚇得族人們尖叫連連!
而月三叔親眼看着那隻手再次被捅穿,鮮血滲出滑落在那血線上時離奇般地消失不見!
月三叔目眥欲裂,大吼,“……不,不……”
他的血……
以他的手臂爲媒介,血咒反噬,他的身體以恐怖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化作一團枯骨。
死之前他還保持着伸手要阻止的姿勢,但也只是幾個瞬息間,枯骨斷裂開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板上。
祠堂裏陷入了死寂!
接連噗通幾聲,有人受不住這樣刺激暈倒在地。
剩下的人無一不是臉色煞白,老族長用顫巍巍地手指着地上的枯骨。
“血咒?血咒!他居然……”
如此惡毒的咒術!他是怎麼學會的?又是以誰爲引的?
幾個長老白着臉,尤其是之前那個險些被月三叔伸手抓住的長老,幾欲暈倒。
陸瑤拔出匕首,眼眸冷銳,她沒去看面前一衆大驚失色的越是族人,擡步走出祠堂,身後章年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