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修煉天賦更是異於常人,比起旁人來修煉更是事半功倍。
自他在孃胎裏就被人下毒,那下毒之人原以爲毒去了他的靈根和天賦,又怎知洛家後人的天賦,豈是區區藥物就能毒沒有?
況且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想要將他毒成個傻子而已,屆時就算他有再高的天賦,一個傻子,也註定掀不起什麼波瀾來。
只是她千算萬算到底還是算漏了一點,早在他五歲時,身體裏的毒素就隨着他的成長而消散了許多,大概是因爲在鄉下的日子過得不好,喫的東西又大多沒有營養,毒素無法累積。
自那時起,他就展現了驚人的修煉天賦,卻一直裝傻。
也難怪那時李洛央未能檢查出他身體有什麼問題,一直得不到有效的治療,敢情是因爲他壓根兒就不傻。
他自然也就知道李洛央的身子裏早就還了芯子,至於爲何,李洛雲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只要阿姐康健平安,其餘事情便不再奢求了。
說不定,他真正的阿姐此刻正在一個另外的世界。
那個世界裏,一定充滿了像現在這個阿姐一樣的人吧!
他總是這般奢望着,許是跑得太快了,地上的藤蔓絆住了他的腳。
他揹着洛青黛,腳下狠狠一個趔趄,兩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李洛雲慌忙伸手,一把拽住洛青黛的手。
這是個斜坡,溼蠕的草劃過他的臉,重力作用的驅使下,兩人滾落的速度加快。
李洛雲雙臂用力將她護在懷裏,地上的石子咯在他後背上,少年只是眉心微皺。
他絲毫不敢停下,因爲身後就是鋪天蓋地的精神力覆蓋,一旦停下就會立馬被發現。
斜坡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再往下,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光影。
李洛雲眼睛一亮,手掌撐着地面,身子一躍而起,伴隨着咚的一聲水響,二人直接落入水中。
濺起來的水珠透過了清潤的月光,顆顆晶瑩剔透,砸入水中,水花輕濺。
她迅速朝河底沉了下去,與此同時,銀絲覆蓋過水麪,卻沒有往下滲透。
李洛雲屏住氣息,等到水面上恢復了一片黑暗,只剩下月色滲透下來,他這才猛地一頭扎向河底,好在水流不是很湍急。
否則剛剛他們兩人都會被直接沖走。
他抓住了洛青黛的手,水下氧氣稀薄,只這麼短暫的時間,她的臉色已經發青。
李洛雲拽着她迅速鑽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精神力的搜捕已經過去了,放眼望去,前方的黑暗都是一羣銀絲快速掠了過去。
他身上衣服破爛,抿緊了脣,狼狽的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一旁的洛青黛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竹枝獸從他胸膛裏鑽出來。
兩隻小短手在他臉上搓了搓,這水涼的很,尤其是在夜裏。
“咕咕,咕咕!”它一陣叫喚着,忽然就從他身上跳下去,兩隻爪子合在一起,嘴裏一陣唸唸有詞。
“咕咕,咕咕!”
竹枝獸大喊着,李洛雲歪頭看向火團,拖着疲憊不堪的甚至,將洛青黛抱了過來,找了快石頭讓她躺着,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水浸透了,涼風一吹,她竟然在瑟瑟發抖。
李洛雲皺眉說道:“公主這樣也覺得冷嗎?”
“咕咕,咕咕!”
笨蛋主人,她那點兒修爲根本就無法抵禦寒冷,又被神武所傷,沒死都算命大了!
竹枝獸翻了個白眼,還順勢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甩幹上頭的水,這才坐過去開始烘烤自己的毛髮。
少年脫了身上的衣裳,看了樹枝過來搭了個簡易的架子,將衣服剛在上面烘烤,少年身上的肌膚很白,很是纖瘦,手臂卻十分的有力量。
後背尾椎骨一直到肩膀的位置,是一條長長的蛇形紋身,赫然就是那森蚺的模樣。
這森蚺是他外出撿柴時遇到的,被人剝的只剩下半條命了,險些連蛇膽都被挖了去,索性那獵人不識得森蚺,只當它是一條普通小蛇罷了。
只有李洛雲才微微看出了點端倪來,等到獵人要挖它蛇膽拿去賣藥時,便從獵人手中搶下,爭奪間,他眼睜睜的看着那獵人摔下山崖,卻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許是刻在骨子裏的冷漠,纔會讓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
那時的他,尚且年幼。
火光微微照亮了他的臉,稚嫩中充斥着陰鷙冷氣,和先前那個茫然無措的少年已經大相徑庭。
她還在瑟瑟發抖,像是陷入了夢魘般,嘴裏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少年俯身去聽,只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喊道:“快跑……阿雲快跑……”
他身軀一陣,神色複雜,坐下來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冰涼的沒有一點兒溫度,嘴脣都已經發紫了。
“公主,失禮了。”
他閉着眼睛,將洛青黛身上的衣服都脫去,掌心觸及到少女細膩溫軟的肌膚,他頓時一陣心亂如麻。
“咕咕,將衣服快點兒烘乾。”他將洛青黛的衣服扔在竹枝獸頭上,它不服氣的瞪着李洛雲。
但少年閉着眼睛,未曾看過她身子零星半點。
將人扶正靠在自己身上,他這才睜開雙眸,擡頭望着黑絲絨一般的夜空,森林裏有些許霧氣繚繞在四周。
竹枝獸一邊抱怨着,一邊開始發力烘乾衣服,它擡起腦袋看着互相依偎的兩人,爪子裏的力道小了些,那衣服自然就烘乾得慢了。
她似乎半夢半醒着,嘴裏碎碎唸的說着一些胡話。
李洛雲聽得不真切,渡了一些靈力在她體內。
“咕咕,衣服好了嗎?”咕咕抱着衣服搖頭,沒有沒有,哪有那麼快嘛,多抱一會兒不好嗎?
李洛雲嘆了口氣說:“你別鬧了,快些烘乾,公主很冷。”
那你就抱緊些呀!
李洛雲:“……”
“男女授受不親,她是公主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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