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蔣仇很清楚自己女兒以及親家是什麼貨色。
他當初把蔣華英嫁給司雪峯也是希望趕緊甩手了事,他早就知道女兒早晚得出事,只是沒想到一出事就惹到了李凌。
平亂公鄭途當時跪拜了李凌,但他所認識的李再臨是那個魔頭模樣,並非此刻的李凌本貌。
所以鄭途很是生氣。
至於那崔安民,當然更是生氣了,怎麼讓他一個堂堂太守說滾就滾呢。
蔣仇不敢記仇,而是扭頭對鄭途和崔安民說:“二位,我跟你們講,千萬不要生氣,喫虧就喫虧吧。”
“蔣大人,令女都死在那人手下,這虧您能喫?”
“是啊蔣大人,就算是有信王撐腰……可信王總得講道理吧!”
蔣仇無奈說道:“二位若是聽我的就不要在這一刻逞強好勝,蔣某以性命擔保,這是你們二位惹不起的人。”
“我們惹不起?”
鄭途疑惑:“好像在這古桐郡,能讓我們惹不起的,也就北堂志才和雷霆二老吧……或許還有天刺候李……”
突然,崔安民兩眼冒光:“難不成他是天刺候李再臨!”
“噓,我可什麼都沒說。”
一瞬間,崔安民和鄭途便感覺到後脊骨發涼。
雖然蔣仇沒承認,但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李再臨,滅掉了金家和金剛院,殺得上善禪師連個骨頭都留不住的人。
他是古桐龍頭!
目測實力僅僅低於雷霆二老!
饒是崔家鄭家再多長几個腦袋也不敢跟他作對。
於是,他們三人顧不上自己家族受辱,趕忙鞠躬:“滾了,這就滾了。”
一個太守,一個公爵,一個黑鷹使,真的就這麼滾了。
連朱由檢看了都大驚失色。
不過朱由檢也只是點頭稱是:“李兄果然還是厲害啊。”
隨後,李凌便帶着蘇錦兒回去了。
這一夜,古桐郡再次震動。
所有年輕一輩都知道了今晚在少英會上發生了什麼。
天才弟子方哲被畫家李凌一招放倒。
司家被滅門。
黑鷹使蔣仇的女兒被殺。
平亂公的女兒被羞辱。
元州連家的連守中被嚇得不敢吭聲。
崔太守的公子崔天永害怕得取消了舉辦幾十年的少英會。
聖上親弟弟信王殿下稱呼李凌爲李兄。
每一個消息幾乎都是能震盪古桐郡的驚天消息。
可這些消息卻在一晚上發生了。
每一件事情都是常人終其一生也難以做到的,偏偏李凌做到了!
畫家的李凌,真的這麼強悍嗎?
事實勝於雄辯,李凌的所作所爲,早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料想。
可發生的這一切,李凌絲毫不關心,他只關心清明節到底還有幾日。
就在崔家大院的人羣都散去之後。
遠方的天空當中飄過來兩個人影。
夜幕中,這兩個人影在竊竊私語。
“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這畫家李凌便是天刺候李再臨,從長寧府混上來的。”
“是的,估計他已經是真境巔峯高手了吧。”
“滅了我金家的這筆賬,我該好好跟他算一算。”
“可禪王已經說了,再過兩年你便會成爲禪院的內門弟子,如若受傷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金睿智會受傷麼?”
說話的時候,金睿智便亮出了指尖的一抹佛光。
頓時那人便閉嘴不言。
隨後,金睿智一聲冷笑:“殺了此人,不但可報血海深仇,說不定吃了他還能修成舍利身,李再臨,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與此同時,百家經院的聖賢島上。
方哲憂鬱地回到了自己閉關用的功房,他情緒有些不寧。
他實在是不理解爲何今日會輸。
明明經脈不被封堵,明明他已經被院首親自調教過,可爲何還是會輸給畫家李凌呢?
就在方哲憂心忡忡的時候,院首華予才走了進來。
方哲無精打采地跪下:“院首,我真的是天才麼?”
“當然,你是經院招收得不世出的天才!”
“可爲何我打不過那李凌?”方哲仍是一臉陰鬱。
華予才微微一笑,便將手附在方哲的頭上:“因爲本院首還未傳你經院最強的功法。”
“呃……院首!你……”
就在方哲不注意的時候,他的頭竟然被華予才五指貫穿,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
“院……首……我好……困……”
說完這話,方哲便昏了過去,一炷香後又迅速醒來。
這時候的方哲,雙眼通紅,面目清冷,整個人骨瘦如柴,彷彿被吸了精氣一般。
“哈哈,果然這小子只知道鬥氣爭名,比那李凌的精氣純粹許多,看來我的氣邪之術又可以更進一步了。”
隨後,華予才便離開,而方哲則被扔在功房裏,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百家經院下起了一連幾日的小雨,丹青島上也多了一處畫出來的溫泉。
李凌倒是悠閒,淋着小雨泡着溫泉,看起來很是愜意。
這時,李凌看到羊毫子抱着一些紙錢燃香什麼的在一些牌位前叩首祭拜。
“你這是在做什麼?”
“清明節了啊,祭拜一下師父以及畫家祖師,讓他們保佑我們畫家能振興!”
“好吧,原來清明已經到了。”
李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紫晶玉鐲,目光看向了聖賢島的後山禁地。
泡了一會澡,李凌起身,穿上了那件天絲蠶袍。
隨後便準備坐船去找啞啞。
“哎,乖徒,你不過來祭拜一下祖師麼?”
“若是祭拜他們管用的話,或許畫家也不會淪落至此了。”
“這……”
羊毫子不知道如何反駁,但他還是一邊燒香一邊口中唸叨着:“師父、祖師,我羊毫子是沒啥成就了,勞煩您幾位在天上保佑畫家,保佑李凌。”
聖賢島上,啞啞撐着粉色油紙傘已經等候多時。
小雨又下得更密了一些,啞啞見到李凌的時候費力伸着手想讓油紙傘把李凌也遮住。李凌笑着摸了摸啞啞的頭:“我們去找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