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就不信了，柯芝奇這種人難不成還能有所謂的良善？
如果沈良一定說他有，那他倒是想要讓沈良看看這個傢伙。
沈良非常自信。
他自信於問天宗是個名門正派，更何況柯芝奇還是個堂主。
所以他覺得柯芝奇一定擁有良善。
“明爺，請寬恕他吧。”沈良直接說了出來。
陶明差點被沈良給氣笑了。
“沈公子，您知道您說的是什麼話麼？”
“柯堂主總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吧……”沈良如此說道。
陶明馬上便反駁：“當初他就是在這裏把我推下山谷的，讓我成爲了一個專修妖道的人！”
看看陶明吧，現在哪裏還有一點正常人的樣子。
渾身散發着妖氣。
根本就不能隨隨便便地行走江湖。
若是他行走江湖的話，一定會被別人所鄙視的。
“這……”
沈良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他哪裏想到柯芝奇當初那麼狠毒呢。
虎將軍這時候也說：“相比起妖，我覺得柯芝奇這個人更是歹毒。”
這話說得沒錯。
人和妖當然都有好的，柯芝奇這個傢伙沒有人性，有的時候還不如妖呢！
就算是妖也知道不能隨便謀害自己的兄弟，他柯芝奇就不知道。
哪怕說柯芝奇是畜生都不爲過。
“這樣……”沈良的額頭在冒汗。
他原本編織了好多話，可是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真的是讓他非常難受。
柯芝奇卻還在那裏喊着：“沈公子救我啊，你們仁齋一向行善，肯定是會救我的，對不對！”
沈良還想要說些什麼，這時候李凌走了過來。
“我就不說那些沒用的了，你知道這傢伙爲什麼會跟我一起出來麼？”
“爲何？”
“因爲他想要殺了我，然後獨佔我的靈河！”
如此的回答更是相當於暴擊，讓沈良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覆。
沈良非常無奈。
他就心想自己爲何就拯救不了一個好點的人呢。
雖然他在行動的時候知道人無完人，但是也不至於如此吧。
柯芝奇就好像是在打沈良的臉一樣。
弄得一點辦法也沒有。
沉默了半天，沈良說：“雖然他，雖然他之前是有錯，不過萬一他以後能改好呢……”
“沈公子！！”陶明怒了：“我且問你，我那幾千年的青春又去那裏要呢？”
這話像是錐子一樣在扎沈良的心。
是啊，如果饒恕柯芝奇，那麼誰又來賠償陶明呢？
陶明已經不再年輕，他也不可能再返回去修煉問天經。
現在他就這樣人不人，妖不妖地活着。
沈良能補償他嗎？
很顯然，沈良補償不了。
所以沈良又如何大言不慚地說讓陶明放過柯芝奇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今天就算是仁齋還是當年的勢頭，我也一樣要殺了此人！這件事不容商量！”
虎將軍攔在沈良面前：“沈公子，我也敬重你的爲人，但是救人也要分該救和不該救！”
沈良閉上了雙眼，因爲他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做一件錯事。
“啊——不！”
最終，陶明將柯芝奇的腦袋取了下來。
“哈哈哈哈。”
一開始，陶明是狂笑，隨後，這狂笑的聲音又變爲了抽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喜極而泣吧。
畢竟沒有人真的理解陶明，也沒有人能夠補償掉他失去的青春。
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恐怕現在陶明在問天宗裏也身居高位了吧，哪怕當不成長老也能夠當得上堂主。
然而這一切都沒了。
換來的只是陶明渾渾噩噩的下半生。
“沈公子，我現在報仇了，我很暢快，現在你相信了嗎，大仇得報是使人快樂的。”
一直以來，沈良在勸人的時候都會說即便報仇也不一定快樂。
但是這次不同，他看到了陶明的臉上洋溢的是壓抑了許久的笑容。
一時間，沈良甚至覺得自己長久以來堅持的價值觀是不是錯誤的。
如果不是錯誤的，那麼爲何陶明會那麼開心呢。
李凌拍了拍沈良的肩膀：“這世界僅靠善良是根本不行的。”
“爲何……爲何不行。”
“因爲沒有邪惡的對比，善良便也沒了標準。”
李凌覺得自己所說的這話還是蠻有哲理的，只是沈良一時半會聽不進去吧。
他知道，沈良現在的腦子就跟漿糊一樣。
或許他的腦袋唯有大亂之後纔能有大治吧。
“我……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繼續修行，或許是我功力不夠。”
李凌說：“哪怕你修煉到飛昇成仙，也根本不可能把問題解決掉！”
“不，不會的，你們不聽我的話，無非就是覺得我功力淺而已，我必須要好生修煉，用強大的力量來維持良善！”
“如果我們真覺得你功力淺，早就把你殺了！”
沈良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不過也罷，他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他早晚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這並不是李凌非得給他找難受，實在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自己沒事找事讓自己難受。
自從柯芝奇死後，江湖再度震盪。
任誰都知道柯芝奇不是一般人，身爲問天宗真修堂的堂主，他爲何會死掉呢？
然而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爲什麼，他就是死掉了。
尤其殺他的人還是妖庭的人！
這更是讓大家覺得詫異。
問天宗會報復嗎？
當然不會。
一來妖庭是二字勢力，問天宗根本就不敢去報復。
二來就比較簡單了，這次殺柯芝奇的理由便是他闖入到妖庭的地界。
既然這個傢伙主動入侵，那麼問天宗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主動入侵本來就是應該殺掉，哪怕問天宗也不敢去報復。
甚至虎將軍還給問天宗發了一封文書過去。
質問問天宗的人爲何要入侵他們，若是想開戰的話，就直接開打！
光是這封文書便嚇得問天宗不敢做事了。
沒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反觀李凌，他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地回去了。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