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櫻失眠了,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裏就浮現出來那隻黑紅色的影子,她甚至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情緒,是不是隻要她睡着,就會夢遊似的跑到鏡子面前進行詭異的對話。

    櫻抗拒着那個影子,可內心深處卻有一種感覺,那個影子就是她自己的化身。

    第二天一早,櫻起牀,洗漱的發現自己眼下的青黑明顯得不行。

    但是今天可是第一次與虎杖去約會,櫻可不能以這副尊容去見他。櫻拍了拍臉,看着臉上變得紅潤起來了,她對着鏡子勾出一個笑容,滿意了起來。

    前段時間,釘崎給櫻送了一些化妝品,像什麼脣蜜呀,BB霜之類的,櫻一直沒有機會用上,現在機會來了。

    她也實在連個化妝小白都算不上,就在眼下抹了點BB霜,蓋一蓋黑眼圈。然後在嘴上薄塗了一層亮粉的脣蜜。

    釘崎說這個脣蜜是時下最流行的顏色,淡淡的櫻桃粉,看起來清純不做作,適合素顏塗。

    櫻倒是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對於時尚這一塊,她就更沒有什麼研究了。

    她的東西實在是得可憐,就零零星星幾件衣服,唯一一件看起來還不錯的碎花連衣裙還是神奈小學事件後,釘崎帶她去賣的。唯一的一個紫色的小挎包也是釘崎送她的。

    她平時也確實沒有什麼穿衣需求,一直都是待在高專,穿高專的制服。

    和虎杖是約好了9點鐘在電影院見面,櫻提前一個小時就出發了。

    然而在中途她因爲見義勇爲遲到了。

    巷子裏三個看起來流裏流氣的人正在欺負一個羸弱的孩子。他們都穿着白色的校服,應該都是在這附近就讀的高中生。

    被欺負的孩子被迫爬在地上忍受施暴者的拳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逆來順受地用手擋着自己的頭部,完全沒辦法反抗。

    櫻看見這一幕內心涌現出怒火。她下載了一段警笛的音頻點開,裝作從這邊路過。

    “警察來了,發生什麼事了麼?”櫻從巷口冒了出來,彷彿看到了警車正駛過來。

    順平聽到一陣刺耳的警笛,接着一個女聲傳來。

    “切,算你走運。”黃毛狠狠踢了順平一腳,接着和其他兩個人灰溜溜從另外一邊的巷口逃走了。

    順平正忍着滿身痛意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出現在他的面前。

    順平擡起頭,只見一個看起來溫柔而親切的紫發女孩站在自己身前。

    他沒有把手放在櫻的援手上,而是選擇自己爬了起來。一側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個額頭和一個眼睛,他看起來神色有些驚訝。

    櫻關心地問:“同學,你沒事吧?”

    順平說:“是你報的警?”

    櫻擺了擺手:“沒有,再說警察也不可能來這麼快,我就是放了一段警笛,裝作警察來了,嚇唬嚇唬剛纔那羣人。”

    順平的聲音低低的:“謝謝。”他想起了在校園中,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對他被校園暴力置之不理的態度,眼前的女孩跟他們不一樣。

    “啊,你的手臂受傷了?”櫻說。

    順平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上有一道長長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是剛纔那羣人用耳釘劃傷的。

    櫻指着傷口說:“看起來不深,但是有點長,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可能會感染的喔,我帶你去醫院吧。”

    眼前的女孩是真的關心自己,不是爲了滿足自己可笑的高尚道德與表現欲,她眼裏流露出來的關心是真切的,面對這樣的人,順平反而不知道如何對待她了。

    本來順平是要拒絕的,但是觸及到櫻暖融的眸子,他又點了點頭,到嘴裏的拒絕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櫻陪着順平去了附近診所。

    順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少,身上有很多淤痕,額頭上甚至有被菸頭燙傷的痕跡,一看就是被校園暴力了。

    順平包紮傷口的時候,虎杖打來了電話,這個時候櫻才意識到約會的事情,已經九點多了,她遲到了。

    櫻接聽了櫻虎杖的電話,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悠仁君我遲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虎杖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櫻,你現在在哪裏?”

    虎杖倒不是介意櫻遲到的事情,他知道櫻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不會隨隨便便爽約,主要是擔心櫻發生了什麼事情。

    幸好電話打通了,櫻鬆了口氣。

    “那個,路上遇到了一個人被圍毆了,我現在正醫院,對不起,悠仁君,我得晚一點到了,現在不好離開。”

    虎杖爽朗地笑了下:“沒事,你現在陪那個人在醫院是吧,需要我過來接你麼?”

    一直忍着痛的順平也聽到了櫻的話,看到櫻的打扮他也猜測出了櫻是要去約會,因爲他的緣故所以爽約了。他說:“你去找那個人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可以的。”

    “抱歉,悠仁君,你先等下。”櫻和虎杖說完之後跟順平說:“你一個人沒問題麼,你看起來傷得挺重的。”

    順平扶着額頭說:“沒事,都是皮外傷。”

    櫻對着電話說:“那個,電影也已經開場了,悠仁君,我在晚一點過來可以麼?”

    “沒問題。”

    順平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櫻說:“之前欺負你的都是你的同學吧,說不定他們這次欺負你不成,惱羞成怒,在那個地方堵着你,你要隨時小心呀。”

    “你現在在也可以,不是約會麼?”順平說。

    “我最起碼等你包紮完再走,留着你一個傷員在這裏我就走開了,感覺會有點良心不安。”櫻半開玩笑地說。

    順平半晌沒有說話,房間裏除了醫生包紮的聲音沒有其他的聲音,安靜得有些尷尬。

    醫生是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他見到甚平身上的傷也直搖頭,說他身上好一些傷口沒有及時處理都留疤了。

    處理完傷口之後,順平的身上多了些繃帶,他長長的劉海也被掀了起來,額頭上抱着紗布。他有些苦惱,回去以後要怎麼向母親解釋這些傷口。

    他是單親家庭的,母親一個人帶大他,每天都很辛苦,他從來向母親坦白過自己在學校的遭遇。

    從診所出來的時候,順平對櫻說:“謝謝你,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啊,對了,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間桐櫻。”

    “我叫吉野順平。”

    “請多指教,吉野君。”

    “請多指教,間桐小姐。”

    很快兩個人就分開了,櫻一路小跑着來到了電影院門口,虎杖正站在那裏等着櫻。

    虎杖穿着便服,一身黃色的連帽衫,下面配着一條藍色的牛仔褲,一看就是一個運動系少年。

    而櫻則看着清新可人,白色碎花連衣裙搭配着紫色的小挎包,腳上穿了一雙粉色的涼鞋。她的頭髮梳了起來,紮成了一個蓬鬆的丸子頭,用紅色的髮帶綁住。脖頸處白皙的肌膚露出來,讓她整個人顯得明亮一些。

    虎杖一眼就看見了櫻,見到櫻的穿着與平時不一樣,他的眼睛一亮。

    “櫻,這裏。”虎杖招手。

    “哦哦,好的,我來了。”櫻踏着小碎步來到虎杖的身邊,涼鞋跟在地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抱歉,我來遲了。”因爲小跑的緣故,櫻整個人粉紅粉紅的。

    虎杖不在意地笑着說:“沒關係,對了,你幫助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想到順平君的情況,櫻還是有點擔心,她說:“他叫吉野順平,吉野君應該是遭受了校園暴力,他身上皮外傷不少,處理好傷口他就回去了。”

    虎杖生活的環境裏,大家都比較親切友好,他沒見識多校園暴力,但聽櫻的敘述,虎杖多少也瞭解了,至少這件事對那個叫順平的傷害很大。

    虎杖說:“要是能夠想辦法幫助他就好了,希望他能想開一點。”

    櫻有些遺憾地說:“早知道就留一個聯繫方式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櫻你盡力了。”

    順平的話題結束後,虎杖很大方地說:“櫻,你今天很漂亮。”

    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悠仁君,你也很帥氣。”

    “嘛,一般一般,哈哈,電影已經過半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先去喫飯?”

    櫻表示沒問題。

    兩個找了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進門的時候,服務員小姐姐很有眼力勁地誇讚櫻和虎杖兩個人郎才女貌,看起來很相配。

    被人誇和櫻很有cp感,虎杖自然很開心,他拉起了櫻的手,和櫻十指相扣。

    櫻感受到手心裏的溫度,擡起頭來朝虎杖羞澀一笑,虎杖也朝櫻笑着,兩個人周邊冒着粉紅色的泡泡。

    目睹一切的女服務員表示自己磕到了,真想拍幾張照片發給閨蜜。

    漂亮的小哥哥和帥氣的小哥哥談戀愛真的太香了,兩個人真的長得太好看了,簡直像是明星一樣呀,要是發到網上肯定就是能夠火的地步呀。

    天公不作美,從飯店裏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濛濛小雨。

    虎杖覺得真是可惜,無昨天晚上他明明有看天氣預報,說是一整天都是豔陽高照,結果打臉了。

    前有櫻因爲一些事情遲到了,沒能看成電影,後有天公不作美,約會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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