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魔戒/霍比特人][萊戈拉斯]暗戀者 >第 106 章 冒險的第一百零六天
    “……這可真是難得的來信。”又一次被畫眉鳥啄了滿頭是包之後的阿蘿拉翻閱着她厚厚的一沓信,在看見落款是德內梭爾的時候詫異地挑了挑眉。

    咦,居然是他而不是芬杜伊拉絲寫的信嗎!

    上一次聽到他們的消息還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芬杜伊拉絲寫信和她分享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已經誕生的喜訊。這對在四年前已經成爲宰相和宰相夫人的夫妻非常恩愛,他們生了一對兒子,那兩孩子的名字……是叫什麼來着?

    阿蘿拉一邊回想着,一邊翻看了這封信,她讀着讀着,臉上漸漸失去了笑容。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萊戈拉斯在她的身邊問道。

    “我打算去一趟剛鐸,還要寫一封信問問阿拉貢有沒有空。”阿蘿拉把信遞給了萊戈拉斯,她難以想象那位驕傲的德內梭爾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纔會願意屈尊給她寫上這樣一封的求助信,“……芬杜伊拉絲的身體,不太好。”

    德內梭爾極力厭惡國王的血脈,可“王之手乃是醫人之手”,在剛鐸的醫者已經束手無策的時候,阿拉貢也許成了他最後的希望。

    “維拉啊。”萊戈拉斯看完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記得她第二個孩子還剛剛五歲?”

    阿蘿拉沉痛地點了點頭。

    就算不考慮到讓宰相欠下人情會對阿拉貢迴歸王座很有幫助,僅僅是因爲芬杜伊拉絲……那個姑娘也是她的朋友。

    有阿拉貢在,芬杜伊拉絲肯定會好起來的。

    這麼想着,阿蘿拉的心底還是不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層陰霾:——真的是這樣嗎?

    *

    等他們趕到剛鐸的時候,阿拉貢已經到了。

    甚至甘道夫也在,本應該爲此鬆一口氣的阿蘿拉在看到芬杜伊拉絲的瞬間,失去了言語的勇氣。

    她太瘦了,阿蘿拉從未想過瘦可以看起來這麼讓人害怕,基本上只剩骨頭了。

    芬杜伊拉絲躺在牀上,她的臉色慘白,看到阿蘿拉到來的時候她企圖坐起身可卻是瘋狂地咳嗽着,她緊緊地捏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一樣。

    阿蘿拉給她倒了一杯水,芬杜伊拉絲咳嗽完甚至還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聲音輕柔有些懊惱:“真抱歉,讓你看到這麼失禮的樣子。”

    “……你還好嗎?”阿蘿拉知道這句話是多麼地多餘,可她此情此景竟然只會說這個了。

    “只是熬日子而已。”芬杜伊拉絲的手鬆鬆垮垮的搭在杯子上,看起來甚至沒有端起水杯的力氣,看得教人很是揪心,“但我想活着,我想活着阿蘿拉。”

    阿蘿拉沉默着聽着這個即使病入膏肓也不減美麗的姑娘的喃喃自語:

    “我不放心他們。”

    “波洛米爾只有十歲,法拉米爾更是隻有五歲。”

    “波洛很像他父親,波洛一本正經地勸我喝藥的時候真的和德內的表情一模一樣,德內說這是他屬意的繼承人;我的法拉米爾,他還那麼小,德內總是忽視他,我知道他覺得這個孩子……太溫柔了。”

    “我想看他們兄弟兩長大,我想看到他們有了喜歡的姑娘,想看到他們結婚生子。”

    “可我更放不下德內……我死了以後,誰能站在他的身邊呢?他孤獨地坐在宰相的位置上,有誰能爲他排憂解難呢?”

    “……我不想死。”芬杜伊拉絲又一次重複着,“我早就喫不下東西了。可即使再噁心,我也想活下去。”

    這一番話聽得阿蘿拉都非常難過。

    可她沒辦法安慰她,她說不出來“你一定會活下來的”這種徒勞的心理安慰。

    “我已經給Ada寫了一封信,信上說了一些芬杜伊拉絲女士的症狀。”在私底下,阿拉貢這麼告訴阿蘿拉,“以我和甘道夫的能力……我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阿蘿拉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剛鐸的這些日子經常能聽到宰相德內梭爾大動肝火發脾氣的聲音,但沒有人告訴芬杜伊拉絲,而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德內梭爾永遠都是溫和乖順的,他會勸着她喝藥和她一起喫飯,並且在她面前強顏歡笑。

    他們的孩子也經常出現,更小的那個孩子更溫文爾雅,他曾趴在母親的牀邊,輕聲問:“母親,你會好起來嗎?”

    而他的哥哥立刻阻止道:“別這麼問!法拉米爾!”

    該怎麼形容當時芬杜伊拉絲的表情呢?她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刺痛了,心都要碎了。

    “媽媽會盡力好起來的。”最後芬杜伊拉絲這麼說,“所以波洛要好好照顧好弟弟,法拉也要乖乖聽哥哥的話,好嗎?”

    “我會保護好法拉米爾的。”

    “嗯,我會聽話的!聽哥哥的,還有聽父親的話。”

    兩兄弟都非常乖巧地答應道。

    到最後,埃爾隆德的回信到了,也差不多徹底宣判了芬杜伊拉絲的死刑。

    病入膏肓,藥石無靈。

    “我們可以儘量讓她在最後的這段時間不那麼痛苦。”當所有的醫生都對德內梭爾這麼說的時候,這位剛鐸的宰相的背都僵住了,一時之間看起來像是老了許多。

    直到最後,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這絕非阿蘿拉第一次目睹死亡。

    可這一次不一樣,並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病牀之上,確實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阿蘿拉對芬杜伊拉絲的死還是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如果當時,她說請Ada到剛鐸來替她看看病,是不是就會有所轉機呢?

    如果Ada也不行,那麼再問問凱蘭崔爾夫人。

    可阿蘿拉猶豫了,她沒這麼做,找阿拉貢幫忙是合情合理的,可如果是找埃爾隆德和凱蘭崔爾……假如還是不行,喫力不討好不說,反而會招致怨恨。

    親疏有別無外乎如是,只不過阿蘿拉還是會過意不去。

    房間裏傳來德內梭爾的哭聲,夾雜着兩個孩子的啜泣,失去了妻子失去了母親的這一家人哭喊着芬杜伊拉絲的名字,站在門口的阿蘿拉被阿拉貢用力地抓着手,痛得阿蘿拉都快說不出話。

    阿蘿拉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說什麼的萊戈拉斯,任由她的哥哥發泄着心中的惶惶不安。

    她知道阿拉貢在想什麼,就連看見眼神發腫的德內梭爾走出來的時候,她也確信他們想的東西是一樣的。

    這位一向挺直腰板趾高氣昂的剛鐸宰相此時像是被什麼壓垮了一般馱着個腰,失去了摯愛之人的痛苦讓他根本站不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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