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周瑜這句話音落下之後,現場和孔丘本人一樣對情況感到有些迷惑的顯然不止他一人,其中最爲典型的就是,在見到孔子走來的身影之後,便默默的起了身的端木賜。

    身爲和孔丘生於同一時代,並且依據系統的記憶知曉“未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自己爲老師打點衣食住行的子貢,也是非常不能理解,爲什麼周瑜這個談吐有度,風度翩翩的小夥子會這麼理所當然的覺得讓他的老師見到這東坡肉會是在“玷污”他的眼睛。

    ——喫肉難道還是個什麼可恥的事情嗎?

    而就在子貢的心中也充滿了深深的困惑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是直接開口邀請孔丘了,“仲尼先生要一起來品嚐一下這東坡肉嗎?”

    “既如此,那丘就卻之不恭了。”聽到嬴月的這一句,長者頷首,應了一聲。然後目光有些幽幽的望了一眼生於漢朝的幾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這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被掃視過去的幾個少年與青年則是齊刷刷微微搖頭,面露微笑表示道,“不會不會”、“先生請”。

    隨後,在孔丘將手中拿着的那本書放在空置的凳子上,落座之後,幾個生於孔子至上聖人的神格穩固、所以想當然覺得聖人不會有口腹之慾的幾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最後一個兩個的還是都選擇噤了聲。

    飯桌這邊的所有人都沒聲了,但是在他們所聽不到的地方,有一個電子音卻是在情緒激動的發送着人類聽不到的電波。

    看着桌上的幾碗東坡肉,看得系統整個統着急萬分,距離抓狂只差一步——嗚嗚爲什麼它的宿主不抽卡啊!

    鑑於嬴月那天選之女,歐洲皇者的超脫常人的運氣,系統覺得,如果這個時候,自家的宿主抽卡的話,可能就直接的出了蘇軾這個北宋大佬了,但是她不抽,它又不能夠主動暗示,所以系統也只能夠悲憤的獨自發着電波,心中淚流成河。

    至於說嬴月錯失可能捕獲大佬的機會,爲什麼系統要這麼激動?什麼?它難道沒有說過嗎?完不成任務的系統在最後的最後回到星際是要被回收的啊!就像它的許多系統前輩一樣,返廠,清零重置格式化,經歷過的記憶也都會變成新的系統的芯片資料。

    所以,它絕對是再盼着嬴月能好不過的了。

    -

    在食不語的飯後過去後,想起來孔丘剛剛來時說了一句學堂,於是嬴月不禁問道,“先生方纔來時,好似是要說什麼?”

    聽到這一句,孔丘重新拿起剛剛被自己放下的那本書冊,將其遞給嬴月,道:“這是丘擬定下來的學堂的課時與課表情況,請郡守觀閱。”

    隨後他又道:“近兩日委託木匠定製打造的桌椅已經交工完畢,此前僱傭的書生也將學生們初期需要習讀的課本抄寫完畢,大體上的籌備都已進行完畢,之後只要官府那邊將生源確認好,學堂隨時都可以開課。”

    “這麼快?”小姑娘不由得驚了一下,學堂那邊的翻修已經結束好幾天了這事她知道,並且也不覺得驚訝,畢竟爲了追求效率,派去那邊的胡人奴隸數目比較多,但是教材抄寫那邊,她以爲還會再等幾天的。

    聽到這一句,剛纔一直在看幾個男人在那裏“丟人現眼”的蔡琰則是開口道:“這次找的這些人,並不要求他們有什麼書法,只一點字跡工整、便於認清便足矣。”

    畢竟學堂之中第一批的學生們,若無意外幾乎全員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教他們是要從最基礎的《百家姓》《千字文》這等啓蒙書籍從識字開始,所以對書籍的要求也就是讓學生們認得清這個字怎麼寫就可以。至於練字的時候,自然不是摹課本上的這些只是看得過去的字跡。

    不過到底這也是北地郡第一年辦學,可以承擔教書一責的人就那幾個,所以在學生人數上自然也是有着限制,五至八歲的適齡兒童,男女總數至多共計一百五十人。

    雖然說從最基礎的啓蒙書籍自識字開始教,這類書教起來也不需要先生有什麼高文化水平,隨便扯來一些有着一定弟子的讀書人都可以教,但考慮到學生們也不是學個《百家姓》、《千字文》簡簡單單認識個字就了事回家的,所以學堂試點的第一年還是暫時設置住名額數目,以防日後看顧不過來。

    何況一百五十的人數,對於一個剛剛開設的學堂而言,本身也並不是一個很小的數目了。

    當然,在先期的時候,該找人分擔啓蒙教育的工作也是一定要找人的,不然以後學到後面的時候,想找也沒那麼容易找了。

    隨後,剛剛“剝奪”了儒家祖師爺喫肉權利之一的小年輕周瑜輕咳一聲,道:“明日,瑜將第一期入學堂的學生名單遞交給主公。”

    在前兩天賈詡將那份軍功入學規則發出去之後,自然是引來了許許多多的上一次打突厥人的兵士們來給自家的孩子報名。

    由於來報名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學堂學生的人數卻是有限,所以周瑜則是對接了這個工作,由他負責排出一份入學的孩子名單。

    按照這些爲孩子報名學堂名額的兵士的軍功先後次序往下排,自然,在這其中一部分的孩童的年齡也是成爲了一個參考因素,還有性別——誰讓女學那邊人少呢?

    除此之外,來自軍營這邊的學生名單要列,但是普通百姓之家的名單也要排。畢竟他們可能就只讓軍營的兵士家的孩子上學,而不允許百姓家的去。

    這件事上不說端水可以絕對的一碗端平,但起碼也是得做到一個四六對分,不顯得那麼離譜。而且百姓們又和兵士們有些不太一樣,他們是沒有減免學雜費的啊。

    當然,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種入學因素,賈詡在貼告示的時候就已經讓人把該打的預防針全部都給打好,所以也不必擔心會引出什麼不該出現的亂子。

    不過說起來的話,其實在這件事情落下去之前,爲了體現出濃濃的同事情,賈詡還專門的去問過北地郡的官員們他們的家中是否有適齡兒童要送學堂。

    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個問題就是走個客場的面子話——當官的和老百姓家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有條件的往往在孩子三四歲的時候就會開始給孩子啓蒙了。

    然後,還真的有一個官員表示想要把孩子送過來,言辭懇切表示他家的孩子比較皮,到時候可能還需要先生費些心思。人都這麼說了,話是他主動問的賈詡自然笑着表示一切好說。

    “這樣的話,”嬴月想了一下,問道:“那就定在五日之後的時間學堂開課吧。”

    五天,太趕也不太慢。這個期間既是留給孔丘蔡琰他們兩個男女學的總負責人再更進一步的完善一下情況,同時也是給確定人要入學的學生的家中籌備一下入學準備,畢竟此前他們都只是給孩子報了名,但是也不確定是否會在第一年就被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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