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暴脾氣上來的霍去病頓時就是跑來官府這邊,氣勢洶洶的表示只要嬴月一句話他一直都帶着尚武堂弓箭好手到城牆先掃射一波。

    然後一副要挽袖子去幹架的霍小少年就被攔住了。

    文人組這邊普遍是認爲一切都要和那羌人首領先談談後再說。

    因爲如此這麼大張旗鼓的,倒不像是真的想要同他們動手,反而像是一種展現力量——以避免其他幾支胡人的事情照本宣科的再發生到他們身上的示威。

    畢竟胡人打他們和他們打胡人可不是一樣的性質。

    胡人遊牧,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所住是可移動帶走的氈包,所以在防禦上自然是弱勢,但是反觀他們則是完全不同。北地郡有城牆,有防禦,城中兵力足夠,如今又是接近冬日的時間段,在這種關頭上想強行攻城,首先被耗死的就是胡人自己。

    別的暫且不提,單他們的糧草從哪來、能經得起揮霍多久就是個問題。

    而他們北地郡今年的收成不錯,現在纔是剛剛秋收不久,正是糧食倉滿的時候。

    即便胡人對此可能並不瞭解,但是他們總該知道在糧食補給這一方面是沒法與他們相比的。

    “所以,”郭嘉搖着羽扇,笑眯眯總結道:“主公不妨先去城牆之上看看這胡人是何意?”

    聽到這一句,美貌的少女微微頷首,應了聲,“好”

    而聽至此的霍去病則是問了一句,“那這裏就沒有我的事兒了?”

    “非也。”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是準備回,但是還沒來得及回及隴西郡就突然發生了這麼一件事不能回的賈詡嫺熟的接過他的話,道:“將軍還是去調遣一部分擅長弓箭的將士,帶好武器一同到城牆之上,暫且按兵不動,但隨時預備着搭弓挽箭。”

    雖然打仗是不一定要打的,但是不管再怎麼說,他們的架勢一定要做足。

    ——示威這件事情可不是隻有胡人會做。

    何況,不先行展現一番武力,如何能夠得來與對方好好談話的機會呢?

    胡人狼之野心,你若是不顯得強硬一些,壓制住他,對方便隨時都會因爲你暴露了弱點,張開血盆大口,將你吞噬掉。

    隨後賈詡又道:“其實若是說起來的話,此事也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雍州境外,羌族這一支目前爲止存在的唯一一個沒有喫人的這種惡劣習俗傳統的胡人。

    而他也在很久之前就想過要打這些胡人的主意——他們可是能養出上好的戰馬呢。與羌族進行往來貿易,可以得到一個固定的戰馬提供源。

    雖然此前端木賜去外面的時候是暗搓搓搞事,擴大其他地方零星的胡人多多養羊,從而開始着手斷送未來對手的戰馬供應的某條路,但是在外面搞事這情況不能和家人一概而論啊。

    ——往後的敵人最好是一匹戰馬都買不到……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家裏當然要多多益善了。

    此前在製作面膜膏的那段時間,賈詡其實也曾經和糜·大商人·竺討論過關於同胡人交易的問題,只不過沒想過這事兒這麼快就有機會給直接提上日程了。

    ……還正巧的是趕在這個時節,他們手裏有着毛衣這個最適宜當下的硬通貨。

    雖然說以他們當下的情況來看,此前從已經解決掉的三支胡人那裏搶回來的戰馬就已足夠,但是人總得放眼長遠一點目光啊。

    聽賈詡這麼說,嬴月道:“既然如此的話,文和與奉孝現在同我一起去城牆上吧。”

    隨後美貌的少女側了側眸子,看向荀彧和戲志才,“至於安撫百姓之事,就交託文若和志才了。”

    一聽到這句,斜靠在好友身上的戲志才頓時接了一句:“主公放心~”

    而身上多了那麼大一個掛件,但是絲毫不影響他風度的雋雅青年則是輕道:“這本就是彧的分內之事。”

    至於霍去病?剛纔他就跑出去回軍營點人去了。

    -

    隨後,在去往城牆的路上,郭嘉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說了一句,“有一個問題,胡人他們能有脣亡齒寒的意識嗎?”

    他們開始的推測是因爲其他三支的事情,所以給羌族帶來了一點危機感,但是……問題是他們真的有這東西嗎?

    而在聽到郭嘉這一靈魂發問之後,美貌的少女和青衫的文士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思索了起來。

    不過很快的,郭嘉的這個問題就得到了解答。

    這個事兒還真的算不上是羌族有脣亡齒寒的危機意識,只不過是有人從中挑撥,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有人煽風點火——

    站在城牆之上,望着下面黑壓壓一片的人影,忽然之間,霍去病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說了一句,“哎,那個不是之前打鮮卑的時候跑走的什麼二王子嗎?”

    原本對於這種路人臉的傢伙,向來喜歡好看的人的霍小少年應該是沒什麼印象的,但誰讓他打鮮卑的時候剛好就是讓這傢伙跑了,而且這件事之後又迎來了他的變聲期,所以自然印象深刻。

    而在聽到霍去病這句話之後,嬴月自然也是試着往下看,然而小姑娘的眼睛視力水平並不允許,她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霍去病這句話音一落下,賈詡和郭嘉倒是對於今天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中大致的都有了一個輪廓了。

    ——逃跑的那鮮卑二王子帶着一衆手下投誠到了羌族,試圖謀求報仇機會,而在羯族事畢後,去說了些添油加醋掀動羌人首領情緒讓他憤怒的話,所以最後也就演變成了這樣的結果。

    只不過這羌族的首領雖然好煽動,但到底也沒有對那鮮卑人的話完全聽之信之,要不然的話今日便不會是這樣兵臨城下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完全可以和談。

    賈詡和郭嘉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確定了這一想法。

    隨後兩個文人對着小姑娘耳語了幾句,緊接着嬴月讓周圍一圈的兵士出來一個嗓門大的。

    讓他朝着下面的羌族首領喊話,詢問他此行何意。

    而後便見下方的那居中間跨坐在馬上的滿臉絡腮鬍子,披頭散髮,頭髮蓬鬆的羌族首領大聲質問道:“我纔是要問你們什麼意思!連殺其他三族!要時候那突厥是和你們有着連年仇怨,可鮮卑與羯族呢?下一個是不是就要對我們動手了?!”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青衫的文士眸光微動,而後開口道:“我等之所以要對那幾支胡人動手,不是因爲他們是胡人。而是他們喫人的這一根本就已經不配被稱之爲人的行徑,這對於我們來說是絕不能容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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