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張掖郡這邊劉備戴着痛苦面具蓮裏蓮氣的暗摸摸做着損人利己的事情的時候,另一邊在北地郡的嬴月則是正在試新衣服。

    沒錯,新衣服。

    如今畢竟已經是步入冬天,正是溫度逐日遞減的時候,所以黃道姑就專門給小姑娘親手縫製的兩件冬裝。黃道姑準備的衣服是素色的,雖然她來的晚,並不知道嬴月如今其實還在爲自己父母守孝的孝期,不宜穿顏色鮮麗的裝束。但是由於嬴月平日裏都是素色的衣裙,所以黃道姑也便挑選了往日裏自家主公穿的最多的顏色。

    ……即便如今已經是冬天冬天,而再往下過上一段時間也就要踏入新年,其實應當做兩身喜慶的紅衣服纔對。

    站在擁有一人高的等身銅鏡前,美貌的少女神色乖覺的看着爲自己撫平衣角褶皺之處的黃道姑,擡了袖子,開口道:“這衣服摸上去和以往的其他衣服感覺有些不一樣,好像是……在裏面填充了什麼?”

    而在嬴月這句話音落下之後,黃道姑則是極爲順暢的答道:“是鵝絨。”

    鬆軟的鵝絨填充到棉毛混紡出來的衣物之後,可以使得衣物變得更加保暖。

    填充鵝絨這件事情是在繡坊工作的一位家中養鵝的大娘陰錯陽差之下意外發現的,在大娘上報此事之後,黃道姑試着讓人做了幾件將鵝絨填充進去的衣物,而成品的效果也是出乎人意料的好。

    只不過在最初的欣喜勁頭過去之後,緊接着黃道姑就認識到鵝絨的弊端。

    和只要不殺就可以無限持續循環薅羊毛,一年能夠剪毛兩茬多達十斤羊毛的羊不一樣,鵝絨雖然也不是要將鵝宰殺完畢之後才能夠取毛,但是鵝的體型原本就比羊小上許多,而一隻鵝身上的鵝絨數目也更是非常有限,只能得出重量很輕的一少點,所以相對於羊毛而言,想要使用鵝絨的成本是大大增加的。

    尤其是相較在剃毛的時候極爲溫順的羊而言,給鵝拔毛那當真是一個雞飛狗跳的過程,這東西它兇着呢。

    ……哦,差點忘了提,那位因爲覺得鵝毛細細軟軟、蓬蓬鬆鬆看上去宛如棉花一樣,所以將鵝絨交到黃道姑手中的養鵝大娘就是因爲她家的鵝不懂事兒啄她,遂於鵝大戰三百回合,最後大獲全勝,然後把鵝給薅禿了。

    所以說最起碼短期範圍之內是不適合將鵝絨廣爲推廣下去的,故而黃道姑此前也就沒有拿這種事情專門去煩擾平日裏事務並不少的嬴月一趟。

    何況暫且都不必說一年間一隻鵝身上能夠產出的鵝絨甚少這件事,單單是北地郡統共能找得出來的鵝的數量加起來也沒多少就是一個問題了。

    至於說以後?等到大家的物質生活在更加進一步的改善後,如果有想要穿填充了鬆軟的鵝絨的百姓可以進行自給自足,取鵝絨從養鵝開始。或者是民間有什麼商人以此爲商機要專門做這個爲生的等等一系列情況,那就不歸他們所管了。

    聽着黃道姑的話,嬴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後她略微想了一下,又隨口問道:“不過既然鵝絨可以保暖的話,那麼是不是其他的禽鳥類的動物的絨毛也可以?”

    聽到嬴月這句話,替小姑娘整理着衣角的黃道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回道:“那我之後讓人去逮一些禽鳥類的動物試一試?”

    “好的呀。”換上了新衣服的美貌少女彎了彎精緻的眉眼,溫柔的應着。

    -

    “月姐姐——!”

    門外忽然之間傳來荀灌小姑娘清脆如黃鶯的喊聲,嬴月下意識的望向門口的方向,隨後緊接着入目的是荀灌臉上有些焦灼,又有些委屈的小表情,不由得登即就是看得嬴月心一軟,柔聲對她問道:“灌灌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聽到嬴月的這一句,荀灌搖搖頭,先是否認了一下,“不是啦……”隨後小姑娘癟了癟嘴,委屈道:“是我的小粉出問題了。”

    荀灌口中所說的小粉是什麼東西嬴月是知道的,那是此前十隻懷孕的太湖豬誕下的小豬們中的一隻,長得非常可愛,且通體是非常乾淨剔透的粉色,所以導致荀灌心中萌生出了養寵物豬的想法,還特意的將專門爲幾百只小豬打造的豬柵欄中把小粉給帶了出來。

    甚至之前因爲沉迷吸可愛的能把人心萌化的小豬崽,荀灌連從來不間斷的陪團團玩都給放下了,引得大貓貓對於這隻粉色的小東西很不滿,是以爲了照顧小老虎的情緒,荀灌也就暫時將自己的“新歡”給擱置了下來。

    所以現在一聽到荀灌說小豬崽出了問題之後,嬴月的第一反應就是,“團團把小粉給吃了?”

    雖然如今團團的年齡也不過才一歲多,但老虎畢竟是猛獸,喫一整隻成年豬它都可以不帶吐骨頭的,何況只是一隻小豬崽。

    “和團團沒關係啦,而是——”荀灌瞪大眼睛,揮動着一雙帶着老繭的小手手舞足蹈比劃着,“這幾天我不是因爲團團那小脾氣沒有去看小粉嗎?然後等到我今天回過神來去看的時候發現,

    我就幾天沒見,結果小粉它竟然咻的一下長到了三十斤哎!”

    眼看着自己養的原本超精緻,超迷你,重量也就五六斤的小豬彷彿一夜之間躥到了三十斤這個已經可以拿去做烤乳豬的體重,荀灌是真的覺得很心碎。

    於是心碎的荀灌小姑娘就來找她的月姐姐求安慰來了。

    嬴月也是沒有辜負荀灌小姑娘的一腔可憐巴巴,溫柔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很是熟練的給小女孩順毛。

    而荀灌則是一如以往一樣的抱住嬴月的袖子,埋首其間撒着嬌。

    隨後在撒嬌過後,荀灌像是忽然之間想起來什麼,對嬴月打報告道:“對了,月姐姐,我看到那個誰拿着姐姐你從系統那裏出來的書籍在看,這樣沒關係的嗎?”

    小姑娘口中的那個誰不是旁人,正是當初梁州牧留在北地郡的那位他很看好的小年輕。

    由於對方一直以來在北地郡都是白喫白喝,而且還什麼活都幹不好——用當初在秋收的時候一個農民老爺爺的話來說就是,他十歲的小孫子收麥子乾的都比他好。所以荀灌對這個年輕人一直沒有什麼好感,在小姑娘都快要滿溢而出的嫌棄之情之下,深感自尊心深深受傷的年輕人決定——他要從零開始學,承包起北地郡的養豬業務。

    沒辦法,這也實在是不能怪他。誰讓之前他是過許多的活計,而總結下來之後,也就是五個字可以概括:幹啥啥不行。

    ……哦,不對,當初在秋收的時候他跟着一起搬東西這件事做的還是可以的。只不過現在秋收結束了,沒東西讓他繼續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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