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平王的這句問話,男人動了動嘴脣正欲開口回答他其實沒有見過嬴月本人,但是當地所有見過她的人無一不盛傳贊嘆驚爲天人的美貌想來定然不一般,但是話音卻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打斷。

    ——啪嗒。

    是托盤落地的聲音。

    而與托盤一同掉下去的,還有一盤精緻的小點心。

    但是它的主人現在卻完全注意不到這個東西了。

    門口宮裝的女子緊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一次地聽到了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從南平王的口中聽到。

    而原本聽到這樣的一聲突然打斷他和謀士之間談話的破碎聲,有些不悅的南平王在看到門口的宮裝美人後,登即朝她出了手,語氣隨意,可是細聽之下卻好似又有幾分繾綣道:“念兒,過來。”

    聽到南平王這樣再喚阿貓阿狗一樣的語氣喊自己過去,李念不禁忍不住的咬了咬脣,覺得有些恥辱。

    但心中的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過,緊接着她便順從的走過去,乖巧的依偎到男人的懷中,擡眸,媚眼如絲的望着南平王,小心試探道:“妾方纔聽您說起嬴月?這個嬴月是什麼人啊?”

    一聽到她這句話,南平王頓時擡手撫了撫她小巧的鼻子,反問一聲,“本王的念兒這是喫醋了?”

    隨後回答了李念方纔的這個問題,

    “她是現如今的雍州牧,雍州十三郡的擁有者。”最起碼的,在名義上,她是這雍州十三郡的主人。

    所以這個女人,無論她美貌與否,他都納定了。

    區區卑賤商女,得知他這個尊貴的皇室血脈要娶她,想來必定會感恩戴德吧?

    南平王在心中如是想着,而且正因爲他在想這種事,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懷中的李念眼眸之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和濃濃的嫉恨之色。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嬴月怎麼可能成爲雍州牧呢?她不是被人擄走早就該生死不明瞭嗎?爲此,父親也早就將這個爲族中蒙羞的野丫頭除名。

    想到生來就身份高貴,天生就該是當皇后,成爲那九天之上的鳳凰的自己如今確實要在南平王這個亂臣賊子的身邊奴顏屈膝,可是與她在當年的陰錯陽差之下抱錯,早早就註定了一輩子賤命的嬴月如今卻是過得那麼好——在這個如今天下已經一團亂麻的時間裏,她竟然成爲了坐擁一州之地的諸侯,李念心中頓時充滿了憤恨的怨懟之色。

    ——不,不對,睿王那個白癡當初苦苦糾纏,想要娶的人是她。

    而嬴月那個小廢物是替她代嫁,所以,當初在睿王府被“仇家”屠了當日在府中滿門的那一天,因爲美貌而被敵人擄走,之後又得了機緣成爲雍州牧的人應當是她。這也就是說……

    ——嬴月!那個小賤人!是她搶了她的東西!原本那一切,如今成爲雍州牧,坐擁一州之地的人,本該是她纔對!

    沒想到這裏,李念心中對於嬴月的惡意頓時就如潮涌的海浪般席捲而來,再也收攏不住。

    世界上爲什麼要存在嬴月這個人呢?如果她沒有出現,她就嬴月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不必遭到那麼多人非議的眼光——“看吶,原來他的好日子都是偷過來從嬴月這個可憐的姑娘身上竊取的啊。”

    那些議論的言調簡直就是令她幾欲發瘋。

    ——明明都已經是那麼卑賤的出身了,爲什麼她就不能夠直接死在外面呢?

    那樣子的話,她就不會平白無故造成那麼多的指點,而現在的雍州牧也應該就是她了啊!

    ——雍州十三郡應該她的東西纔對!

    在這一刻,李念的心中已經篤定是嬴月偷取了她的命運,她之所以會被原本的戀人幾次三番將她送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低伏做小,都是被嬴月給害的。

    如若不然她會和太子是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權力地位她也都會擁有,而她一切不幸的來源都是因爲平安順遂的活到了十六歲被認回侯府的嬴月,卻壓根沒有想過嬴月之所以會被她的侯門父母送給睿王代她替嫁,一切的開端都是由於她的自私自利,想讓嬴月當討好權貴的替死鬼。

    想着嬴月搶走了自己的命運,依偎在南平王懷中,被嫉恨之意深深吞沒的李念雙手不禁緊握成拳,微長的蔲指在無意識之中在手心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

    半晌,李念從南平王的懷中擡起頭,雙壁攀附上他的脖頸,柔順道:

    “妾不是喫醋。只是您說的這個嬴月,似是妾的故人。”

    “哦?”南平王這下來了點興致,玩味的反問道:“念兒同本王詳細說說?”

    隨後李念道:“若是您說的這個嬴月是商戶之女出身的那個嬴月,那麼妾和她的確有一段淵源,算起來妾也該叫她一聲妹妹呢。”

    隨後李念對南平王潦草的帶過兩句抱錯女兒之事,之後便直接快進到講述着當初睿王府的滅門慘案,同他提及起“李月”因爲給侯府李家蒙羞所以她父親動用權力將嬴月與侯府扯上關係的生平事宜全部抹去,這才旁人眼中調查出來的只有她商戶之女的身份。

    “所以,”李念手指輕輕的撫上男人胸膛,謙恭柔順道:“王爺若是能夠把她也納回,那妾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聽着李念這句話,南平我垂了垂眸看她,有些聽不出情緒的又問了一次,“本王要納別的女人,念兒就當真一點都不喫醋?”

    聽此,李念登即就是將頭倚靠在他的身上,柔媚的說着男人想聽到的回答,“若是其他的女子來分走王爺對妾的寵愛的話,妾心中的確有些喫味,但是月妹妹性格溫柔綿軟,若是與她一同服侍王爺,對於妾來說,是效仿娥皇女英之美事。”

    李念口中說着哄南平王開心,大大滿足了他男人自尊心的甜言蜜語,但是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此一刻埋首到他懷中的雙眼卻是佈滿了惡意,那是對嬴月的惡意。

    她當然不會攔着南平王去納嬴月,她又不喜歡南平王,這個男人納多少妾室都和她沒關係。但是嬴月不一樣。

    如果南平王把嬴月娶了回來,那麼這個小賤人日後豈不是就落在她的手上,任由她搓圓捏扁,不敢反抗一下了嗎?

    ——嬴月她就是個軟弱又好拿捏的廢物美人而已!

    而聽到李念這麼說,想着她話中的嬴月性格的那兩個關鍵詞,南平王心中若有所思,覺得這和他的謀士韓平之所說的嬴月被身邊幾個能人把控這一點相吻合上了,心下頓時覺得他得到嬴月會是十拿九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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