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無人機飛過“事故”上空的時候，只能看到還在不斷騷動的各種無巢可歸的衆多飛鳥，數不清的斷面整齊的半截樹木，以及大量躺倒的新鮮“木材”。
歷婭戴着耳機，悠閒地走在下山的路上，拋接着那塊空間之石，詢問AI01：“怎麼樣？掃描結果。”
耳機中的經典鋼琴曲與傍晚的森林結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如果她能靜心體會的話。
“吸光度下降了一個百分點，其他的數據沒有什麼異常，和之前一樣。”AI01導入歷婭剛剛掃描的數據，對比之後回答。
“嗯？”歷婭捏起那個依然黑乎乎的空間之石，仔細觀察了一下，“怪不得我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
原來真的掉色了啊。
那這漆黑的顏色是空間元素造成的嗎？也就是說這裏面的空間元素起碼缺少了百分之一咯？那……
她打開亞空間，嘗試着把空間之石收入其中。
滋~！
強烈地抵抗力瞬間出現，讓她的手幾乎都拿不住這顆小石子，而且不管她用什麼方法，還是無法把它收入空間——這一次的嘗試再次以失敗告終。
歷婭嘆息着收回了手，“算了，不着急。反正今天的收穫已經很大了。”
“前方一百米有兩個攝像頭正在移動中，左轉五十米可以繞開。”AI01盡職地導航中。
“……”
歷婭立刻左轉，與兩頭散步的梅花鹿錯開。
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到達森林邊緣的鐵絲圍欄。爲了找到這麼個合適的地方，歷婭還是作了一番功課的。
這段圍欄是距離入口稍遠監控又沒有覆蓋到的僻靜地點，圍欄外面是半尺來寬被人經年累月踩出來的一條小路。不過由於圍欄的設置，這條路已經廢棄了，地面上已經稀稀拉拉的長了些不同種類的綠色植物。
這時的圍欄已經不像初建的時候那麼簡單，高約四米的圍欄上面，條條帶着尖刺的鐵絲織成了荊棘般的攔網。
站在圍欄的邊上，可以看到無數綠色的藤蔓順着攔網蜿蜒而上，將那些銀光閃閃的尖刺埋在了層層綠葉之中，一點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硬生生的把兇猛的圍欄包裝成了鮮嫩的小可愛。
雖然來得時候就注意到了，但那時根本沒有仔細觀察就“偷渡”過來了。現在再看，真是讓人忍不住吐槽。
“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不管如何裝飾，本體的性質都改變不了——負責這些攔網的肯定是個軟妹子。”歷婭邊說邊用力一蹬地面，身體便騰空而起。
“哎？”剛越過圍欄，就看到外面正有人靠着一輛摩托車在安靜的發呆。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身休閒裝的秦奉嘉。
微微卷曲的墨色短髮遮住了眉毛，露出了線條柔美的耳朵，半睜半閉的鳳眼看着遠方的天空顯得睫毛更加纖長，象牙白的皮膚襯着粉潤的脣色彷彿從二次元出來的美少年。
聽到歷婭的動靜，秦奉嘉轉過頭，眼睛微微睜大，茫然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
他連忙上前兩步伸出了雙臂，然後將已經落到半空的歷婭抱住，然後緩緩的放了下來。
“呃，謝謝。”雖然她不怎麼需要這種幫忙。
她拿掉了戴在頭上的耳機，掛到了脖子上，歪着頭看他，“你怎麼在這裏？”
這傢伙對她的行蹤很瞭解啊。
聽到歷婭的問話，他溫和地笑了笑，“在等你。這麼晚了，這邊的公交車又不好等，所以我來接你。”
“來接我？”歷婭仔細看了看他。
白色亨利領短袖T恤，淺藍色的直筒牛仔褲，再加上一雙帶着紅色線條的板鞋——看來是換過衣服再過來的——不過，少年這身清爽的打扮和全黑的摩托跑車完全不搭。
這種少年感十足的打扮，讓歷婭突然意識到，如果沒有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經歷，以他的年齡，他很可能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而這段時間，她卻始終像對待一個成年人那樣與他相處，卻沒發現任何的違和感。
“AI01通知你的？”歷婭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原因，“不過沒問題嗎？超研的訓練呢？”
雖然是暑假，但今天又不是週末，他們這種上班人士還是要辛辛苦苦的去打卡的。
“嗯，沒問題。因爲今天部長下了通知，說了夏令營的事情。人心浮動，訓練也沒什麼心思，就早早的結束了。”他拿過來一個頭盔戴到歷婭的頭上，“再說……”
你的事比較重要。
“嗯？”歷婭疑惑的看着他。
“沒什麼。先回工廠吧，你到那裏再傳送回去，可以嗎？”他跨上摩托車，支着長腿一伸手就把歷婭抱上了後座。
歷婭：“……行。”
所以，你到底以爲我幾歲啊？
多虧這炫酷的摩托車，兩人順着圍欄外的小路行駛了一小會就轉到了大路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最後一絲天光也慢慢消失了，只剩下閃爍的羣星在天空中散發着清冷的光芒。
這裏多是田地和村莊，夜晚的郊外尤其的黑，沒有路燈的偏遠公路上，只能見到遠遠地一點一點的燈光。
即便是轉到有燈的路段，濃黑的天空也像要壓到人身上一樣，讓人連最後一絲安全感也要失去。
不過歷婭的感覺就複雜多了。
因爲摩托機車排氣管的巨大聲音讓她頭皮發麻，腦子都要僵掉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吵的聲音？她欣賞不來啊。
好像除了聽覺，其他的五感都被壓縮到了最低的程度，讓她連精神都集中不了。
她摟住秦奉嘉的腰，忍不住用最後一絲清明想到，看來雖然他表面看起來是個溫柔的美少年，說不定內心其實是個鋼鐵硬漢？
以後還是對原白君好一點，再也不說它吵了。
前面的秦奉嘉感受着她胳膊的力道，忍不住抿了一下嘴脣。
到了工廠之後，歷婭把空間之石暫時收到了實驗室，就直接回家了。
這時她纔想起一個問題。
秦奉嘉……
有摩托車的駕駛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