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風間招到的都是極爲優秀經驗豐富的戰鬥人員,甚至擁有軍銜的都不在少數,而且還註冊了正式的私人軍事公司,建立了完備的配套設施,所以也逐漸進入了很多政府和企業集團的視野之中。
他們雖然跟動輒就成千上萬的軍團沒法比,但也算小有所成,成功轉型。
雖然表面上他們的任務多種多樣,也比較正面,比如後勤保障、蒐集情報、安全保衛等等,但私底下偶爾也會接受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
老實說,其中一部分就是歷婭下的命令。
這種拯救任務雖然看起來正義,但細究起來也是問題多多,只不過白小初對其中的差別完全搞不懂而已。
除了後勤人員,任務總共出動了三十多人,分爲三個小隊,每個小隊負責的地區都不相同。
他們的行動來去如風,而且往往是突然襲擊,令對手防不勝防,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以勝利收尾的。
即使戰鬥場面兇殘,他們總還是安全的——白小初一開始是這麼認爲的——直到這次回到船上。
這是一艘停在公海的貨輪。
白小初一行人乘大船到達之後,連人帶車都被收進了貨輪的船艙裏。
然後在輪船上的咖啡廳,她見到了另一個執行任務的小隊——只剩下三個人。
“他們……”白小初遠遠的看了一眼,有點傷感。
雖說沒有與另外一個小隊的人共事過,但畢竟算同一個陣營的人,便有些物傷其類。
夜梟按了一下她的頭頂,將她推進了休息室,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跟你沒關係。”
白小初雖然是空間靈帝塞進來的,性情也有些天真,但她最讓人滿意的一點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從不自作主張,沒有耽誤過正事。
見到夜梟是這種表情,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該探究的事情,所以她閉上嘴,乖乖的去休息了。
這也是小隊衆人對她沒有任何偏見的原因之一。
進了休息室,她終於放鬆了下來,將自己扔在了鬆軟的牀上。
“很累嗎?”原白君輕輕地問。
“嗯。”白小初沒有動,只在被子中發出了一聲悶悶的回答。
爲了防止敵方暴起傷人,小隊的宗旨是一律不留活口,所以任務中白小初使用的都是自己的靈能,這些天下來,實在有些疲累。
“那你休息一會吧,有事情我會叫你的。”
“好。”
由於同隊的都是僱傭兵的精英,爲了防止他們看出端倪,與隊員們在一起的時候,原白君是一律保持沉默的,只能在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給她些許幫助。
“唉……”原白君見她沉沉睡去,便嘆着氣將她的表現整理之後發給了歷婭。
青灰色的貨輪在茫茫的碧藍大海上緩緩航行,帶起一片長長的波紋。
富有韻律的浪濤聲成爲了海天之間的主旋律。
貨輪的休息大廳的一張圓桌旁邊,夜梟終於點燃了他的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來一團飄逸的煙霧。
視頻上,在衆人以爲救援行動已經成功,剛剛放鬆了警惕的時刻,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控制着汽車上的金屬,將車上的七個人都穿成了刺蝟。
而其餘三個人和被營救者同車,因爲她下意識的留手而贏得了反擊的時間,最終逃了出來。
“如果不是反應快,就和對方的增援碰上了,到時候……”盧卡斯將畫面停止在女孩被打成蜂窩的那一幀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是一個陷阱。對方雖然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行動,但卻早已做好了準備。”
夜梟沉默着。
兩人剛剛都聽到了那個女孩死之前說的話。
“殺死他們,我就自由了。”
據同車的其他人說,這個女孩曾經被賣出去過,但幾天前又渾身是傷的被送了回來。她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精神恍惚,自言自語,估計在被賣出去的時間裏,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已經思維混亂了。”盧卡斯說。
連那樣顯而易見的謊言都分辨不出,顯然她的頭腦已經不太清楚了。如果她想要自由,跟他們離開就可以了,但她卻選擇了殺人,這說明她的意識已經被別人催眠或者操控,根本無法自己思考,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一個能夠瞬間殺死七個強悍僱傭兵的覺醒者,到底遇到了什麼纔會變成那個樣子?兩人根本無從得知,但他們知道,這之後的行動必須慎之又慎纔行。
說到底,覺醒者也只是普通的人類,不是毫無弱點的神,即便是覺醒了強大的力量,也可能在其他的地方受挫。
尤其是在面對那些原本就是精英的人時,更是如此。
就比方說如果一個新晉覺醒者和一個武術大師對戰,那估計武術大師的勝率幾乎會達到百分之百。
長時間磨鍊的身體素質,無數的練習中積累的經驗,驚險的戰鬥中鍛煉出的直覺和反應速度,不管哪一項都要超出覺醒者很多。
如果因爲成爲了覺醒者就自負自傲,以爲自己戰無不勝的話,那就相當於立了一個拔不掉的死亡flag,直接等天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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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收到報告的歷婭,也知道了這件事。
“喫個教訓也好。”
這些訓練有素,從生死間打滾出來的僱傭兵們,雖然對戰場極爲熟悉,也精通常規的對戰、暗殺和其他各種技能,但對數量稀少的覺醒者的能力卻沒有深刻的體會,也不太理解覺醒者們的作戰方式。
這次的事件就給他們敲了一個警鐘,讓他們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一批能夠威脅他們的人存在,必須提高警惕。
歷婭又看了看白小初的視頻。
白小初原本清透明亮的眼眸中藏滿了迷茫,雖然能夠很好的完成自己的職責,但每天面對的事情卻讓她痛苦萬分。
歷婭默默地看着她的影像,“還不行哦,小白。這還是人間。地獄還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