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着周孟餘。
姐姐看着周孟餘。
周孟餘臉都差點紅了，趕緊撇清自己，“我什麼時候給你送水了？！少污衊我！”
梁沛“哦”一聲，“沒有嗎？買了冰箱第一件事不是給自己冰喝的，而是給我冰了四瓶運動飲料，不是你？”
姑娘睜大眼睛看着周孟餘。
姐姐睜大眼睛看着周孟餘。
姑娘猛然醒悟，臉瞬間漲紅，連連向周孟餘鞠躬，“啊啊啊對不起副會長！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的關係我對梁沛絕對沒有任何過分的非分之想！我就是想認識一下他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個想法了！！我這就消失！！祝你們幸福！！！”
……
周孟餘無力地擡起來手，想叫住姑娘解釋一下，但姑娘腳下就像踩了風火輪，轉眼就只能看見一個渺小的背影。
“哎呦，原來你進度這麼喜人，我還以爲需要我出手幫幫你。”姐姐說。
梁沛挑眉，“用不着。”
“那我閒的沒事幹了來看你打什麼籃球？沒那興趣，走了。”姐姐擺擺手，轉身剛想走，突然又轉回來，笑眯眯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周孟餘，“小余，還俗那件事我不會告訴他的，放心。”
周孟餘看着姐姐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愣了好半天，轉頭看梁沛，“你姐知道你喜歡男的？”
梁沛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她看不出來你是男的嗎？”
周孟餘：“不是，你家人知道你喜歡男生啊？”
梁沛點頭，“我姐知道，我爸媽應該也知道，只要我姐知道了他們肯定就知道了。”
梁沛接着說：“你家人那邊不同意？”
周孟餘自然而然順着他的話往下想，想起來孟女士的發言，嘴角一抽：“沒不同意，我父母也算挺開明的。在我小時候會古板一點，但接觸的新事物越來越多也就越來越能接納很多東西了。”
梁沛：“那不就好了。”
周孟餘點頭。
178.
等一下！點什麼頭啊！
周孟餘咬牙，“不是，怎麼他們都知道你喜歡我啊？學弟也知道，你姐也知道，還有誰知道？”
梁沛看他，“還有你。”
周孟餘一哽，剛想說點什麼那邊訓練場上吹了哨，梁沛轉頭看了一眼，幾個人朝他招了招手，訓練又開始了。
周孟餘便催他，“你訓練開始了。”
梁沛不爲所動，“既然家裏都同意了，考慮一下我？”
周孟餘面無表情，“不考慮。”
梁沛看着他，“真不考慮？”
周孟餘眯眼，“快去訓練。”
梁沛：“那你呢？”
周孟餘：“我走了。”
梁沛：“去哪。”
周孟餘吸了口氣，很無奈的語氣，“去給你買水，昨天那種，行了吧？”
梁沛笑出來，“行。”
周孟餘站在貨架前對着一排的運動飲料懺悔，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梁沛的美色衝昏了頭腦，怎麼還真的來幫他買水了？而且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這要是一會兒帶着水回去了，還不知道被大家怎麼想。
他拿了一瓶青檸味，又拿了一瓶青檸味，頓了一下，喊，“老闆，幫我把冰箱裏這種飲料都裝起來。”
中場休息時梁沛手裏拿着一瓶飲料。
緊緊盯着周孟餘。
周孟餘懷裏抱着一個紙箱子，裏頭是五花八門各種味道的他手裏同款的運動飲料。周孟餘自己一個人抱了一箱子回來，累得面色有點紅，臉上是那種很官方但也很迷惑人心的笑。
“我和梁沛是室友。”
“哈哈哈對，挺巧的，過來看看你們。”
“熱吧？夏天訓練要了人命了。”
“那當然希望體院贏啊，咱們藝體當然是一家人，土木是外人。不過這話就自己說說，可千萬別告訴土木的人我說他們是外人哈哈哈！”
179.
周孟餘發完一圈飲料，抱着空箱子回到梁沛身邊。
梁沛看一眼他累得不太順暢的呼吸和出了汗貼在面頰上的頭髮，把手裏只喝了一口的冰飲料遞過去，“買了一箱子不知道給自己留一瓶？”
周孟餘輕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忘了。你喝吧，本來就是給你買的，我用不着。”
梁沛沒接話，擰開瓶蓋再一次遞給他。
周孟餘隻能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口，還給梁沛。
梁沛不接，“不要，每個人都有，不稀罕。”
周孟餘：？
梁沛毫不在意表現一下自己的幼稚，相當坦然地輕輕“哼”一聲。
周孟餘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軟下去哄他，“給你買的，他們是順便的。都認識我，我就給你自己帶瓶水面上不太好看。”
梁沛還是不接。
周孟餘接着哄，“梁沛？下次只給你自己一個人買行嗎。我說你怎麼一點兒在追人的自覺都沒有，還要我哄着你，你都這麼追人的？”
梁沛這才伸手接過來，挑眉，“沒追你，你又不是不喜歡我，用得着追嗎。”
周孟餘：……
周孟餘頭疼，“你這小孩兒怎麼一點都不浪漫，怪不得母胎單身。”
沒想到梁沛笑了一下，“承認你喜歡我了？”
周孟餘心裏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剛剛的對話。他轉開視線，“我承認了嗎？”
“喜歡我爲什麼不敢承認？”梁沛問。
“因爲我是……”
梁沛：“你再敢說你是直男試試。”
周孟餘：……
180.
訓練解散的時候體院的人都過來跟周孟餘打招呼，梁沛慢悠悠在最後一個。
周孟餘笑着跟人打招呼笑得臉都僵了，終於所有人都走光了梁沛才晃到他身邊。
周孟餘揉揉自己的臉，“你怎麼走這麼慢！”
梁沛語氣平淡，“想看你等我。”
周孟餘：……
好吧，周孟餘承認了，他喜歡上樑沛了。
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梁沛真的太蠱了，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好像都是恰到好處的。他好像很明白到哪一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可以循序漸進地讓自己不得不承認對他確實心動。
周孟餘這麼一想又覺得有點彆扭。
覺得明明這段感情，暫時稱之爲一段感情吧，這段感情好像是由梁沛先開始的，但是他怎麼就處處冷靜，能這麼理智地把握好分寸。反而是自己更衝動一些。
周孟餘雖然有過戀愛經歷，但說實話真的都算不上是正經的戀愛。
就是青春期的小孩兒情竇初開跟有點好感的人交個朋友罷了。
周孟餘第一次感覺到不受控，而且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不受控。
梁沛手裏捏着煙，剛剛周孟餘提醒過他一次不許在學校裏抽菸。
周孟餘有心事，跟自己有關。
梁沛手指反覆搓濾嘴，面上一派冷靜。
走進宿舍樓的時候看見幾個藝院學生會的人，周孟餘又笑着跟人打招呼，幾個人說了幾句話，梁沛站在旁邊聽。
那幾個藝院的人擠眉弄眼，“約會去了唄？”
周孟餘低低“靠”了一聲，一拳砸上那人的肩膀，然後當着梁沛的面指了指自己，“直男，懂嗎？”
幾個人一團笑開。
181.
梁沛跟周孟餘繼續往裏走，周孟餘往電梯那裏走，被梁沛拽了一下，往樓梯間的方向去。
周孟餘眨眨眼，“坐電梯的人不多啊，怎麼了？”
梁沛手裏的煙都快被他搓爛了，“走這邊。”
周孟餘跟着他走，梁沛沒從一樓的樓梯上去，而是把人拉進了樓梯背面的一小塊死角。
這裏燈光照不進來，只能分到一點光亮，依稀能看見對面站着人的臉，看不清晰五官。
周孟餘小聲，“你幹嘛。”
梁沛沒說話，往前靠了一步，幾乎貼在周孟餘身上。
周孟餘呼吸一頓，“梁……”
梁沛低聲，“你不開心，爲什麼？”
梁沛的呼吸太近了，一說話周孟餘脖子都癢，他便轉開腦袋，推了一下樑沛，“我沒有，你別靠我這麼近。”
梁沛又問，“不許我靠你近，是因爲討厭還是因爲別的？”
周孟餘沒說話。
梁沛：“討厭？是直男，沒法接受這個？不答應我的追求就是因爲這個嗎，學長。”
周孟餘鼻子一酸，“你追求我了嗎？不是不需要追嗎，遊刃有餘斷定我喜歡你，拽得要死。”
“哦。”梁沛輕聲笑，“所以不討厭，不讓我靠近是因爲在鬧彆扭，對嗎？”
周孟餘很佩服他的理解能力，怎麼總能按照奇怪的方式理解？
周孟餘：“我沒鬧別……”
梁沛：“周孟餘，我能親你一下嗎？”
周孟餘吸了口氣，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正在砰砰地跳。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