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受傷?”

    “這個啊,之前藥研不小心……”

    “你昨晚不是這樣的。”

    齊木櫻子沉默了。

    “所以,昨晚我看到的都是幻覺嗎?”三日月宗近溫柔地注視着她,昨晚的記憶依舊那樣清晰,真的只是一場幻覺嗎?

    “不是。”齊木櫻子垂下頭,小聲解釋:“我晚上力氣很大,也很難受傷。”

    三日月宗近立刻捕捉到了關鍵詞,問:“晚上?”

    “嗯,作爲代價,我晚上是沒有靈力的。”齊木櫻子緩緩將繃帶接了下來,聖潔的白光在她的手背上流過,傷勢就在三日月宗近的面前瞬間癒合了。

    三日月宗近眼神一凝,他突然想到齊木櫻子說過的一句話:夜深了,我無法治療他們。

    原來,當時她是這個意思啊。

    “我不想被人知道。”齊木櫻子很快又將手放到了三日月宗近的手上,白色的療愈之光在三日月宗近的身上燃起,將他身上各處的傷勢全部治癒。

    齊木櫻子這才收回手,眼神澄澈地望着三日月宗近。

    就算是幻象,傷勢的痊癒也不可能是幻象。

    這是騙不了人的,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向自己的審神者表達了誠摯的歉意:“抱歉,主公,我不該懷疑您。”

    “不,你們的懷疑也沒錯,畢竟你們是暗墮付喪神。”

    三日月宗近垂下眼眸。

    “會暗墮,一定是曾經遭受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吧?因此會懷疑人類不是很正常嗎?”

    溫柔的聲線宛如涓涓流水,緩緩淌入三日月宗近的心田,一路溫柔卻又讓他所有的防備都丟盔棄甲。

    三日月宗近擡起頭來,身穿碎花裙的審神者站在本丸廊下的陰影中,卻反倒更像是一輪明晃晃的太陽。

    啊,是陽光啊。

    三日月宗近有聽說過這樣的審神者,他們往往能迅速治癒付喪神的心靈,若是哪個本丸得了這樣金子般的主公,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去守護他,將所有的珍寶都雙手奉上。

    這樣的審神者,不該是一個惡名昭著毀滅過世界的審神者,更不該出現在一座暗墮本丸中。

    “主公,歡迎你來到這座本丸。”三日月宗近發自真心地在歡迎。

    同時,也在心底恭喜他們,恭喜他們這羣付喪神久旱逢甘露。

    或許,擁有這樣的一個審神者,本丸真的會有很大轉變吧。

    “可是,我還是很苦惱。”齊木櫻子秀眉微蹙,實話實說:“大家似乎都很防備我,不想讓我幫他們治療。”

    “哈哈哈哈,無用的防備啊。”三日月宗近慈愛的笑了幾聲,神情突然嚴肅起來,朝自己的審神者請命:“請放心的交給我吧。”

    “啊?你要……”

    “我會將他們的本體刀都帶過來的。”三日月宗近認真保證,轉身緩緩朝同僚藏身的地方而去。

    齊木櫻子淺淺的笑了,三日月宗近,真是一振溫柔的太刀。

    三日月宗近是一個妙人,不知他是如何說服的那些付喪神,在用午飯的時候,所有的付喪神都帶着本體刀過來了。

    一個接一個,本體刀被放到了齊木櫻子的面前。

    髭切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鶴丸則惡趣味兒地跳到了齊木櫻子面前,頭上的白毛都因爲他的大動作凌亂了些。

    “呦,審神者!”

    “你好。”齊木櫻子平靜地和他打招呼:“鶴丸國永。”

    “審神者認識我啊~”

    “我有看過時政的記錄,所有的付喪神都記下來了。”

    有些無趣啊。

    鶴丸國永撓了撓頭,雖然他問什麼審神者就答什麼,但真的有些無趣啊。

    什麼嘛,態度平平淡淡的,就連聲音也沒有多少起伏,雖然聽起來很溫柔,卻是格外枯燥的那類人啊。

    扯過一把凳子,鶴丸國永坐到齊木櫻子身邊,這才問她:“審神者不介意吧?”

    “沒關係的。”齊木櫻子拿起餐刀,將蛋糕輕輕切開,先是拿着紙質的托盤盛了兩塊給小短刀。

    “多謝。”藥研藤四郎接了過來,視線忍不住掃過對方的手背。

    受傷的手背沒了繃帶的遮掩,平滑柔嫩,已經連一丁點小小的劃痕都見不到了。

    “謝謝主人!”五虎退的聲音怯生生的,接過蛋糕後從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了一隻草螞蚱遞給齊木櫻子。

    “這是……”

    五虎退羞紅了臉,端着蛋糕踩着木屐小跑離開了。

    “是退編的草螞蚱。”作爲兄長,藥研在旁解釋:“如您所見,這座本丸到處都破破爛爛的,我們付喪神也身無長物,還請收下退廉價的回禮。”

    齊木櫻子低頭看了看,草螞蚱十分精緻,可惜枯黃的草色並不好看。

    她將草螞蚱認真的收好,鄭重其事地對藥研點了點頭,道:“我會好好保存的。”

    藥研有些不自在的偏開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兒罷了。”

    “哇哦,審神者大人偏心啊!”鶴丸國永一把抓住了齊木櫻子的手腕,握着她的手去切蛋糕:“我也要我也要!”

    齊木櫻子的眉頭輕輕皺了下,鶴丸國永的手立刻被三日月宗近打落。

    “鶴丸殿,你太用力了。”三日月宗近責怪地瞪了眼鶴丸國永,有些憐愛地看向齊木櫻子發紅的手腕。

    鶴丸國永一怔,他根本就沒用力啊。

    “沒關係的,和鶴丸無關。”齊木櫻子連忙解釋:“三日月你不要怪他,是我的身體太弱了。”

    “與其說是弱,倒不如說是嬌嫩。”藥研藤四郎本想翻藥箱取藥,轉身卻看到齊木櫻子已經用靈力治癒了紅痕,略作思索詢問:“大將,這是什麼束縛嗎?”

    “啊?”

    “晚上的時候,您並沒有靈力對吧?”雖然是在詢問,但藥研的語氣卻格外篤定。

    三日月宗近抿起嘴脣,儘管他並沒有將詳細情況告知同僚們,但藥研太敏銳了,又是個“醫生”,真的很難瞞得過去。

    “算是吧。”在藥研的注視下,齊木櫻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晚上的時候我沒有靈力,但是力氣會很大,白天我會有很強大的靈力,但是身體相對的比較嬌弱。”

    說到這裏,齊木櫻子朝鶴丸國永露出個善意的微笑,說:“所以,剛剛真的不怪鶴丸。”

    鶴丸並沒有用力,有問題的是她的身體。

    藥研藤四郎垂眸思忖片刻,望向三日月宗近,問:“三日月殿早就知道吧?”

    “我也才知道不久。”

    “這件事情請大家務必保密。”藥研藤四郎說着“大家”,視線卻極有針對性地落到了不如何靠譜的鶴丸國永身上。

    鶴丸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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