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中原中也將杯子一丟。

    織田作之助立刻躥了出去,在杯子砸到客人前抓住。

    齊木櫻子望着自己平行世界的發小,他的臉蛋紅彤彤的,像蘋果,又想被誰輕輕吻過一般。

    “真好喝!”中原中也興奮地一砸吧檯。

    “咔嚓”一聲,吧檯被從中間齊整砸斷。

    酒吧中的客人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一個個酒也不喝了全都逃了出去。

    酒吧老闆朝後退了退,望向織田作之助的眼神隱含求助。

    “我知道。”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他和老闆是老朋友了,立刻又看向齊木櫻子,問:“你能不能將他帶走?”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齊木櫻子說着就要拉走中也,卻不料被中也一把推開。

    “別攔着我,我還能喝!”中原中也朝老闆喊道:“老闆,再來一杯!”

    “你喝多了。”織田作之助攔在老闆身前。

    “你……”中原中也仔細地盯着織田作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請我喝酒,我們是朋友了!”

    織田作之助:……

    不,並不是很想和Mafia首領成爲朋友。

    “小姐,你朋友……”

    “現在是你朋友。”齊木櫻子站在一旁,對事態的發展並不阻止。

    “以後有麻煩的話報我的名字!”中原中也格外囂張地說道:“沒人敢動你!”

    這倒是。

    織田作之助很贊同的想,在橫濱,的確沒人敢觸怒港口Mafia。

    可惜,他們終究不是同一路人。

    織田作之助掰開中原中也摟着自己的胳膊,朝他說:“你喝多了,跟着你朋友回家吧。”

    “可是我還沒找到混蛋太宰!”

    一句怒吼,又將織田作之助的回憶拉回了從前。

    他曾經見過那樣一張臉:悲哀而絕望,激烈而沉寂,就連笑容都是強裝出來的……

    他曾經這樣對那人說過:別叫我織田作!

    語氣生硬的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爲什麼又會想起來?

    莫名其妙,他明明沒和那人見過幾面。

    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太宰治,於他來說,明明只是一個敵對的陌生人罷了。

    “他沒有死嗎?”織田作之助很驚訝,他在詢問的時候,竟然存了某種期許的心思。

    “他躲起來了!”中原中也暴躁地狂吼:“那個混蛋,他躲起來了!”

    是嗎?真好啊。

    織田作之助想到上次遇到的那個人,太宰治……詐死之後,爲什麼又要突然出現呢?

    只是爲了和他說說話?只是爲了再見他一面?

    他所說的,那些話難道都是真的嗎?

    在另一個世界裏,他們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是可以坐下來笑着聊很久的摯友。

    不!

    織田作之助很快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那可是港口Mafia的前任首領,那種玩弄人心的把戲……

    “是真的。”齊木櫻子突然說道:“太宰先生對你說的都是真的。”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只迅速阻擋要砸牆的中原中也,憑藉着“天衣無縫”的異能力,他可以先人一步的規避很多災難。

    “你要不要控制一下你的朋友?”

    “太宰先生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齊木櫻子認真地看着織田作之助。

    中也又在鬧了,即便織田作之助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還是無法去抗衡重力,很快便被掙脫開了。

    “不要在這裏搞破壞!”織田作之助連忙又抱住了中原中也,他想過拔槍出來威嚇對方,但又放棄了,對一個醉鬼是沒辦法威脅與講道理的。

    開槍殺了他?

    武裝偵探社與港口Mafia在太宰治的遺言下剛剛“和好”沒幾個月,雖說之前才產生摩擦,但還不到不開戰不行的地步。若是殺了中原中也,那事情就真的沒辦法談了。

    按照現在的勢力對比,武裝偵探社或許會全滅。

    況且,織田作之助就算握着□□,也不認爲自己能夠殺死中原中也。

    他求助性地看向齊木櫻子,卻發現對方已經在和老闆聊起來了,完全沒理會他們的意思。

    昏暗的燈光忽明忽暗,織田作之助攔住了要衝向酒櫃的中原中也,燈光落在他的背部,爲他的面容蒙上一層陰影。

    酒櫃上,花花綠綠的酒水齊全地擺放,安好無恙。

    酒櫃之外,織田作之助捱了中原中也一拳頭,對於醉鬼依舊無可奈何。

    “叮鈴”,門旁的鈴鐺又響了。

    齊木櫻子停下和老闆聊天,緩緩轉身,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太宰治一步步走來。

    “太宰先生。”

    “青花魚!”隨之而來的,是中原中也極爲暴躁的一聲。

    織田作之助一個不防被中原中也逃脫,這次中也倒並沒去搶酒的意思,而是轉身朝太宰治的面門狠狠砸去一拳。

    太宰治朝左一閃,伸手扣住了中原中也的拳頭,人間失格無效化了他身上的重力。

    下一刻,他卻腹部一痛,被中原中也一記膝撞撞在了腹部。

    “好了好了。”太宰治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拉着中原中也的手,朝他無奈說道:“中也,你喝多了,休息下吧。”

    “我纔沒有……”中原中也這樣說着,似乎也真的是發泄了太多的精力,朝前一跌一頭栽進太宰治懷中睡着了。

    望着懷中青年的睡顏,太宰治輕輕嘆了口氣,將他放到了還空着的椅子上,又脫掉自己黑色的外套爲他披上。

    “那麼,接下來……”太宰治朝織田作之助笑道:“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想拔槍,但不知怎的,這一次卻並沒有□□。

    “可以聊聊嗎?”太宰治歪頭,臉上帶着春風般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實在很難說會和黑暗世界有什麼關係。

    即便在沒有陽光的天氣裏,依舊是能夠讓人看到光芒的微笑。

    彷彿能夠從人的心靈深處發出對生命的吟唱,是鮮花怒放的一生,是煙火一瞬的燦爛。

    織田作之助不自覺放鬆了警惕,問:“你要聊什麼?”

    “讓我想想……”太宰治緩緩走了過去,邊走邊思索着,笑容在這個過程中漸漸消失不見了。

    如果是織田作的話……

    如果那個人的目的是自己……

    “聊聊你收養的孩子吧。”太宰治站定,毫不意外地對上織田作之助的槍口,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織田作,那些孩子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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