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啊,織田作喊他“太宰先生”。

    最可笑的是,這個人竟然在懷疑他。

    他沒有那麼壞,或者說,對織田作,他向來不會那麼壞。

    “織田作。”太宰治的聲音很低,彷彿呢語:“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更不會用你在意的孩子當做籌碼。”

    他只是判斷出了對方的目的,然後一步一步按照對方的步調來走,並沒有策劃這一切。

    那雙眼睛不看人的時候,眼底的失落便隱藏起來了。

    太宰治很快笑了,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語氣輕快:“總之,你不用這麼戒備我。”

    你是港口黑手黨的前首領,不讓人戒備很困難吧?

    織田作之助想說,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

    他靜靜凝望着太宰治,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太宰治疑惑回望:“怎麼了?”

    那雙眼睛望過來的時候,眼底的哀傷一眼便撲入了織田作眼裏。

    果然,再怎麼隱藏,一個人也無法做到隱藏完美。

    織田作之助心情沉重地朝太宰治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低低說了一聲:“對不起。”

    太宰治微微一怔。

    “是我誤會了你。”織田作之助以一貫平緩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我的話那麼傷人。”

    “不,這不關你的事!”太宰治向來淡定,此刻表情竟出現了幾分慌亂,連連擺手解釋:“是他不好……不,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成爲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就不會……”

    “太宰。”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就連語調都和往日一般無二。

    太宰治呆呆地望着織田作,這一刻,彷彿織田作又活過來一樣。

    不管哪一個世界的織田作都是他的朋友,不管哪一個世界的織田作他都不會去傷害,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這兩個人是不同的。

    這幾日他明明分得很清楚,可是今天,但是今天……

    “織田作,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太宰治滿臉期待地望着織田作之助。

    “啊?”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

    “你可以成爲我的朋友嗎?”太宰治伸手抓住了織田作的手。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抓的手,有些爲難地問:“這不是很奇怪嗎?明明我只是一個小社員,你是黑手黨的前首領,和我這樣的人交朋友……”

    “忘記所謂的身份差距吧!”太宰治大聲朝織田作之助說道:“忘記那一切,織田作,聽我說,那些都不重要。重點是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朋友,如果你也這樣覺得,那我們就是朋友了!”

    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意義!

    想當初,他一個幹部,不照樣和織田作成爲朋友了嗎?兩個人在一起感覺很舒服,這就足夠了。

    “啊,那好吧。”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我們是朋友了。”

    太宰治的表情頓時便興奮了起來,他成功了!

    再一次,他再一次和織田作成爲了朋友!

    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你等着瞧吧,你做不到的事情,你不敢去接觸的人,現在已經歸我了!

    主世界,武裝偵探社。

    “阿嚏——”首領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伸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早叫你不要入水,你個蠢貨將自己搞得着涼了!”國木田獨步罵着,卻將一條幹毛巾扔給了首領宰,滿臉都是老父親式的恨鐵不成鋼。

    閒的沒事去入水搞亂了他今天全部的工作計劃,現在還給他感冒,這是想要下午也繼續曠工嗎?

    不,他決不允許!

    “我倒不覺得是感冒。”首領宰用毛巾擦了擦因爲入水而溼掉的頭髮,悶悶道:“是詛咒也說不定。”

    “被你得罪的人那麼多,詛咒有用的話,你早就死了。”國木田獨步忍不住吐槽。

    聽到這話,首領宰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興奮而嚮往的笑容。

    可以死嗎?

    “詛咒”就可以讓人死亡的話,那他選擇不痛苦的詛咒去死!

    留意到首領宰的眼神,國木田獨步的表情失語片刻,接着抓起文件狠狠砸在他的頭上。

    給我認真工作,真的是不用說話他就可以猜到這傢伙在想什麼了!

    “別生氣嘛,國木田。”首領宰輕笑,他偵探社的搭檔還真是有意思啊。

    “篤篤”,亂步敲了敲太宰治的桌角。

    “亂步大人!”首領宰立刻站了起來,哪還有剛剛的乖張與慵懶,完全就一副認真聽話好員工的模樣。

    國木田獨步忍不住皺眉,卻也並未探究,反而快步走開了。

    “三井國光最近出現在港口黑手黨。”亂步坐在了太宰治辦公桌的對面,朝他說道:“聽人說他已經成爲了港/黑首領的心腹,接任A的位置成了新的幹部。”

    首領宰愣住了,首領宰呆滯了,首領宰難以置信。

    “森先生他……”首領宰喃喃自語:“他的大腦終於被殭屍喫掉了嗎?”

    亂步茫然地看着首領宰,沒玩過植物大戰殭屍遊戲的他再怎麼聰明也根本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含義。

    陰影世界。

    遊輪上的所有人都重新聚集到了大廳中,認識的人互相依偎着汲取勇氣與溫暖,他們都很清楚,最後的審判時刻就要到來了。

    而接受審判的,是三個女人。

    “當年,光山美玲被佐佐木臨光強/奸並逼迫結婚,之後父親被佐佐木臨光害死,兄長也被逼走,以至於光山財團徹底被佐佐木臨光侵佔。”齊木櫻子的聲音沒有多少的情緒起伏:“光山美玲的兄長離開之後,爲了擺脫過去的陰影,改姓荒山,並娶了一位妻子擁有一兒一女。就在前不久,光山美玲的兄長一家被港口黑手黨的人殺害,只剩下小女兒荒山姬子逃了出來,並且尋到了最後的親人繼而殺死了佐佐木臨光。”

    齊木櫻子指了指荒山姬子。

    荒山姬子身子一抖,光山美玲和加藤子立刻護在了她的身前。

    “該說什麼呢?荒山姬子有錯嗎?”齊木櫻子朝所有人問道。

    “殺人是不對的。”毛利小五郎低垂下頭,但光山美玲與荒山姬子的遭遇的確值得人同情,“她或許應該報警……”

    “你是在開玩笑嗎?大偵探!”中原中也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話,“在橫濱,難道你打算去靠警察抓人?”

    “不靠警察還能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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