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鹹魚他想開了 >第 41 章 想做鹹魚第41天
    “死什麼?”

    薛放離語氣淡漠,江倦又不能跟他講劇情,只好幽幽地說:“我覺得我活不了太久了。”

    薛放離皺起眉,“又不舒服?”

    江倦胡亂點點頭,薛放離一頓,本要拂開江倦的手,終是任由他牽住自己的衣袖。

    上了馬車,一路無言。

    這樣安靜的時刻,往日並非沒有,只不過大多是江倦在睡覺,可他要是沒有睡下,還是會同王爺扯東扯西的,但是現在江倦是真的一點心情也沒有。

    本想小心做人,快樂做鹹魚,結果不知不覺間,他就把主角受和主角攻全得罪完了。

    尤其是主角受。每回江倦都在睡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醒過來就已經跳在了主角受的臉上。

    好冤,他真的好冤。

    想到這裏,江倦悲傷地說:“王爺,我要改名,我以後要叫江不倦。”

    他人如其名,又懶又倦,睡起來沒完沒了,真的不能再睡了,也不能再拉仇恨了。

    江倦想得太出神,沒有發現薛放離一直在盯着他看,更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

    沉黑、陰鷙。

    他在不悅。

    不悅江倦讓人作畫。

    更不悅江倦說自己活不了太久。

    晦暗的情緒在心底發酵,薛放離厭煩這種無法掌控的情況。

    他早知少年活不了太久。

    少年讓人作畫與否,本也不該有所謂。

    可在他的心底,那些慾念與不滿足,從未停止過叫囂。

    不想讓少年看別人,更不想他被別人注視。

    少年的眼中,只應有他一人。他想少年全心全意地、專注而認真地,看着他一人。

    薛放離雙目輕闔。

    少年活不了太久,與他計較什麼呢?

    是他慾念太深太重,是他渴求得太多,也是他

    無法剋制。

    .

    到了王府,江倦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路上,他信誓旦旦不能再睡了,結果到了地方,沒過多久就又鹹鹹地癱在牀上,再一次被懶惰打敗。

    高管事過來的時候,江倦在玩一個玉質九連環,這是蘭亭從幾箱賀禮裏找出來的,給他打發時間。

    “王妃。”

    高管事捧着一碗藥,笑眯眯地說:“您該服藥了。”

    江倦:“?”

    這一刻,他又想起被中藥支配的恐懼,江倦慢吞吞地說:“喝什麼藥,我很好,不用喝藥。”

    “宮裏的太醫不是給您開了幾貼補藥,”高管事道,“後廚剛熬好,您快趁熱喝了。”

    “你先放着吧,”江倦一心想賴掉,“好燙,我待會兒再喝。”

    高管事搖搖頭,“這可不成,王爺讓奴才看着您喝完。”

    江倦:“……”

    他低頭看看,還沒喝就覺得頭皮發麻,高管事見狀想起什麼,忙又取出一個小袋子,“差點忘了,王爺還讓奴才準備了蜜餞。”

    準備得如此齊全,可江倦還是不太想喝,他吃了顆蜜餞,問高管事:“王爺在做什麼?”

    高管事:“王爺他”

    自打回了府,王爺的興致就不太高,陰沉着一張臉,不過高總管早就習慣了他的陰晴不定,也不覺得怎麼樣,只要注意着不觸他黴頭就是了。

    “王爺在休息。”

    江倦“哦”了一聲,“你幫我取個東西,我就把藥喝了。”

    高管事:“什麼東西?”

    江倦小聲地說了一句,高管事遲疑道:“那得先問問王爺的意思。”

    江倦點頭,“好,你去問他。”

    高管事忙不迭地返回涼風院,薛放離聽見響聲,手指輕敲幾下,頭也不擡地問:“他把藥喝了?”

    高管事支支吾吾地答道:“王妃還沒喝呢。”

    薛放離瞥他一眼,神情冷淡,“藥沒喝,你回來做什麼?”

    高管事只好如實相告:“王妃說喝藥也行,但他想要王爺的畫。”

    正在敲擊矮桌的手指一頓,薛放離皺眉,“本王的畫?”

    高管事點頭,“王妃說,王爺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幅畫,他想要這幅畫。”

    薛放離一怔。

    在重華殿,他總共取出八幅畫,有七幅畫扔給了汪總管,讓他交給弘興帝,只留下了這一幅畫,它破損得太嚴重,甚至無法再展開。

    也沒什麼好要的。

    “他要這幅畫做什麼?”

    “這……王妃沒說。”

    高管事搖搖頭,不太清楚此事,薛放離也未再開口,只是垂下眼皮,神色若有所思。

    在一室寂靜中,高管事猶豫道:“王爺,若是不行,奴才這就回稟王妃。”

    薛放離不置可否,只是展開了手邊的一幅畫像。

    寥寥幾筆,畫中之人,已是形神兼具。

    海棠花蔭處,少年坐在榻上,長髮垂落肩頭,落下幾片花瓣。

    指腹緩緩摩挲而下,薛放離知道,若是拂開他堆在肩上的長髮,少年的頸間有一顆紅色的痣,比海棠的花色更濃。

    楊柳生,不愧被譽爲丹青聖手。

    若是他未讓人奪來,若是這幅畫流傳開來

    天下第一美人。

    徒惹多少覬覦的目光。

    不悅再次升起,畫幅也被他捏皺幾分,薛放離神色冷得驚人,許久,他才緩緩道:“那幅畫,給他吧。”

    高管事一愣,心知那幅畫可能並不簡單。畢竟王爺對王妃有求必應,王爺沉默如此之久,說明那幅畫對他而言,頗是特殊,不過嘛,再怎麼特殊

    也比不過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高管事剛要應聲,有名侍衛求見,他神色頗爲詭異地說:“王爺……”

    “方纔管事端的那碗藥,被王妃倒在了窗外。”

    薛放離:“……”

    高管事:“……”

    這就是王妃要畫的原因?

    就爲了把他支走,再把藥倒了?

    無語凝噎好半天,高管事問薛放離:“王爺,您那畫,還給不給王妃了?”

    薛放離笑了一聲,自然也反應過來了,但還是懶洋洋地說:“給他吧。”

    高管事點頭,沒走幾步,又聽見薛放離說:“盯緊一點,他怕苦。”

    他盯得再緊,也得王妃自己願意喝,高管事苦着臉問:“王爺,王妃若是實在不肯喝,奴才該怎麼辦啊?”

    “喊您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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