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鹹魚他想開了 >第 58 章 想做鹹魚第58天*小修
    ???

    是夜。

    晚宴結束,長公主府外,車如流水馬如龍。

    尚書府的馬車,也還未出發,停於燈火闌珊處。

    安平侯大步而來,他走過一輛又一輛馬車,而後一把掀開轎簾。

    江念仰着頭,正讓人用帕子替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見了安平侯,江念把下人屏退,他望着安平侯,微微動了動脣,到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唯有眼淚無聲地滴落。

    “小念,你受委屈了。”

    安平侯皺起眉,輕輕拉起他的手,“今日之事,我已知曉,離王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本應在宴上,只是舅舅留了我在書房,才未出席宴會,若是我在,你也不會被如此羞辱。”

    江念搖搖頭,好似對這一番羞辱渾然不在意,只是低落地說:“侯爺,長公主與駙馬不喜歡我……”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入了他們的眼?”

    安平侯安慰他:“舅舅與舅母只是沒有與你接觸。你很好,他們若是肯放下芥蒂與你接觸,定會喜歡你的。”

    江念咬了咬脣,“可他們也沒有與弟——”

    他話音一滯,又想起了在宴會上,自己被人摁着頭磕在地上的時刻,這種恥辱與痛楚,當真足以讓江念銘記一輩子。

    江念攥緊手心,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聲音說:“……他們也沒有與離王妃有過接觸。今日第一次見他,我瞧長公主就歡喜不已,駙馬與他,更是其樂融融,甚至還爲他問責於我。”

    “侯爺,我當真不如他?”

    馬車內,燈火昏暗,江念聲音一度哽咽,他面上滿是水痕,看起來楚楚可憐,安平侯本要作答,恍惚之間,卻又想起了那個少年哭起來的模樣。

    ——眼淚沾溼睫毛,仿若含露的玉瓣,睫毛一動,心都要軟下來。

    江念,當真不及江倦。

    “……侯爺?”

    許久無人應答,江念輕喚他一聲,安平侯這才堪堪回過神來,他勉強一笑,“你怎會這樣想?”

    “你便是你,無需與他人比較,也不要想太多。”

    安平侯沒有正面回答,但江念卻沒有發覺,因爲他手中被塞入一個小瓷瓶,安平侯向他解釋道:“這是我從舅母手中討來的生肌膏。你這幾日,便在府上好好養傷吧,藥記得每日上一遍,免得留了疤。”

    江念攥緊了小瓷瓶,“……嗯。”

    安平侯又道:“宴會之事,本侯已叮囑過府上的下人不得提起,但……來客衆多,所以今日之後,若是有人說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念雙目輕閉,喃喃地說:“我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宴會之上,衆目睽睽之下,他被如此責罰,定會流言萬千。

    可那又怎麼樣?他有的是辦法讓流言止息,也有的是辦法再讓他們提起尚書府二公子,讚不絕口。

    ——在他的上輩子,這個夏天可不安生。

    江倦有離王迴護,長公主與駙馬眷顧又如何?

    再過不久,莫說是長公主與駙馬,就連弘興帝,也會待他禮讓三分,他會如往常一樣,把江倦狠狠地踩在腳底。

    思及此,江念笑了一下,心中終於平復許多。

    他狀若不經意道:“侯爺,先前你道要趁着長公主與駙馬不在,進宮讓陛下爲我們賜婚,現在他們二人已歸來,我們的婚事……”

    江念會問他,不過是想看看安平侯作何反應,畢竟他已經從江倦口中得知,婚事賜下來了,他今晚一再隱忍,也是不想讓安平侯爲難,他二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可誰知道,話音才落下,安平侯一震,倏地甩開了江唸的手,反應劇烈。

    “侯爺?”

    江念驚詫不已,安平侯霍然起身,含糊其辭道:“……出了一些意外。”

    他倉皇不已,江念只當安平侯不好意思,也一心想給自己驚喜,心中更是甜蜜不已,便佯裝溫柔道:“沒關係,侯爺,時日還長,可以慢慢來。”

    安平侯點頭,神色躲閃道:“時辰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

    道過了別,安平侯走出來,車伕一鞭子甩在馬背上,馬蹄踏開,安平侯目送馬車遠去,人卻久久未動。

    那一日在宮中,他並未堅持賜婚,便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他該如何告知江念此事?

    .

    翌日。

    離王府上。

    獨享單人大牀房,江倦一覺睡到正午。睡到自然醒以後,他也沒睜開眼,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一覺,江倦就翻了個身,打算換一個姿勢接着睡,結果這一翻——

    翻不動。

    江倦:“?”

    他伸手摸索過去,腰上箍了一隻手,江倦推了好幾下,非但沒推開,反倒是自己的手指也被抓住,江倦只好睜開眼睛。

    旁邊竟然還有人。

    “誰讓你睡這兒的?”江倦擰起眉尖。

    “昨晚不許睡,”薛放離和衣躺在牀上,懶洋洋地把玩江倦的手,“不是已經白日了嗎?”

    江倦:“???”

    “我沒有答應。”

    “本王回自己的院子,怎麼也要你答應了?”

    江倦故意懟他:“嗯,誰讓我管得多。管你笑不笑,還管你見了誰,什麼時候見的。”

    薛放離眉稍輕擡,放在江倦腰上的手一緊,把他拉到自己懷裏,讓江倦伏在自己身上,“你可知曉姑姑如何說本王?”

    江倦被他抱慣了,也沒有掙扎,只是聽見他說這話,雙手放在他肩上,仰起了頭,“長公主說什麼?”

    薛放離低笑道:“她說——”

    “倒是沒想到,本王也懼內。”

    江倦一怔,手一下發軟,整個人都跌入了他懷中。

    懼內。

    什麼懼內啊。

    江倦心跳個不停,砰砰砰的,跳得很快,可他又正好貼在薛放離的胸腔處,耳邊傳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與他的慌亂截然不同。

    “怎麼了?”

    他頭埋得太久,也太久沒動靜,薛放離口吻平淡地詢問,江倦只是搖了搖頭,聲音也有點模糊,“王爺,你心跳怎麼這麼穩啊?”

    他很沒道理地指控道:“……它就不能跳得快一點嗎?”

    薛放離:“擡起頭。”

    江倦:“啊?”

    江倦有點茫然,有人倏地捏住他的下頜,讓他擡起了臉,然後江倦的手也被拉起一隻,放在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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