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離:“……”
喝藥倒是無所謂,只是見江倦的睫毛都凝溼一片,薛放離動作一頓,只覺得麻煩。
他喜歡惹哭江倦,卻不是這樣把人惹哭。
薛放離沒有服藥的意思,江倦看看他,有點誤會了。
他以己度人,江倦喝藥是怕苦的,便以爲薛放離也嫌味道不好,可是藥總得喝的,想了一下,江倦就自己喝下一口。
可他還沒湊過去,就有隻手朝他伸來,捏住了江倦的臉,“吐出來。”
江倦苦得眉心都蹙了起來,卻還在搖頭,他想推薛放離的手,可這隻手卻捏得更爲用力,薛放離道:“快點。”
讓他捏得難受,江倦沒辦法了,只好低頭吐出來,“你做什麼啊?”
薛放離語氣不善,“藥是你亂喝的?”
“什麼亂喝,”江倦說,“你不喝,我只好自己餵你,誰要喝你的藥。”
好心喂他,還被兇了,江倦受不來這委屈,“砰”的一聲,他把藥碗往桌上一放,別說親口餵了,江倦連親手喂都不樂意了,“你自己喝吧。”
嘴裏很苦,江倦只想喫點什麼壓下味道,可他又怕薛放離會不好好喝藥,只能暫時忍下來,不大高興地看着他。
薛放離見狀,輕嘖一聲,“平日讓你喝藥,哄上半天都不肯喝一口,今日不是自己的藥,卻偏要往嘴裏喂,怎麼?不怕苦了?”
怎麼可能不怕苦,江倦扭過頭,不想理他,薛放離便側過頭,與江倦對視。
“走開,”江倦悶悶地說,“看見你就煩。”
知道他在氣什麼,薛放離笑了一下,“只是不讓你渡藥,這也值得生氣?”
江倦說:“值得。你也這樣餵過我,爲什麼我就不可以?”
“沒有爲什麼。”
江倦睜大眼睛看他,沒想到有人會這麼不講道理。
“你嬌氣,怕苦也怕累,”薛放離語氣平淡,“不想讓你嚐到一點苦。”
江倦愣了一下,薛放離又擡起手,從果盤中捻起一顆蜜餞,餵給江倦。
江倦下意識張口,含住了蜜餞,甘甜如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來,壓下了那一股又澀又苦的藥味。
“甜嗎?”
“……嗯。”
薛放離垂下眼,“這纔是你該喫的。”
江倦本在咬蜜餞,聞言一怔。
他不肯再喂,那一碗藥,自然只能由薛放離自己喝,但他不是江倦,喝藥也不是難事,便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你……”
蜜餞是很甜,但江倦心裏就是酸酸的,他看了薛放離好一會兒,還是環住薛放離的脖頸,朝他湊了過來。
“親親我。”
江倦主動向他索吻。
薛放離垂下眼,卻沒有動作,江倦知道他是怕苦到自己,便又說:“你說讓我多疼一疼你,我想疼你了,你又不肯,你怎麼這麼心口不一。”
“我是怕苦,可是……”
江倦慢慢地說:“我也不是一點苦都不能喫。我可以陪你喫苦,也可以喫你的苦,只要你哄一鬨我。”
“你知道的,我好沒出息,親一親我,就會很聽話了。”
說完,江倦掀動睫毛,定定地望着薛放離,他的目光很是純粹,純粹到毫無保留,更是赤誠不已。
江倦又補充了一句。
薛放離盯着他看了幾秒,殷紅的脣輕掀,他低下頭,好似要吻過來,卻又停在半途,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都纏在一起。
“可以喫我的苦?”
薛放離嗓音輕慢,“苦倒是沒什麼好給你喫的,但是別的東西你倒是能喫個夠。”
江倦“啊”了一聲,有點疑惑地看向薛放離,要問他什麼別的東西,可還沒有問出來,薛放離已經吻住了他。
也許是蜜餞太甜,連帶着這個吻,也清甜無比,也許是人太甜,薛放離不知饜足地掠奪,一再攫取江倦的氣息。
江倦坐在薛放離懷中,被吻着的同時,腰也在被人揉得很用力,沒一會兒,江倦就就軟成了一灘水,他沒什麼力氣地覆上那隻手,眼神很是潮溼。
“王爺……”
江倦後退一點,好似是再承受不了,想要結束這個吻,可他說出口的話卻不是。
江倦問:“甜嗎?”
薛放離:“甜。”
說完,薛放離頓了一下,他的手指撫上江倦被親紅的脣瓣,嗓音喑啞,“不是要疼我,只給親一下,就算是疼過了?”
江倦搖頭,“不是的。”
“甜你就再多親幾口。”
江倦朝他笑,少年眉眼輕彎,無論是他的目光亦或是他的脣,都覆上一層水汽,他輕輕釦入薛放離的指間,毫無保留地向他獻出自己。
“我疼你,你想親多久都好,我給你親,也給你碰,你想怎麼碰都好。”
.
才甦醒不久,兩人就鬼混一場,江倦本是坐在薛放離腿上,不知不覺間,就被放在了桌上。
衣裳被解開,光裸的背貼在冰涼的桌上,涼得江倦睫毛一顫,他卻只是環住薛放離的脖頸,害怕地埋入他頸間。
他說怎麼碰都好,是真的怎麼碰都好。
薛放離幾乎把他剝光了放在桌上,江倦只當他不再與自己客氣。
可是並沒有。
“怕什麼?”
伏在他懷裏的人,緊張地咬住指節,不安再明顯不過,薛放離一手把人攬住,另一隻手摩挲他的後頸,安撫着江倦。
江倦已經被上下其手好幾次,烏黑的頭髮散開來,也濡溼了好幾綹,就貼在雪白的脖頸間,指尖更是紅得驚人。
他輕輕喘着氣,聲音潮得人心癢,“待會兒你能不能……輕一點?”
薛放離一邊拿開他的手,一邊問江倦:“什麼輕一點?”
“就是……”
江倦的指尖是紅的,臉龐更是一片豔色,他仰頭看薛放離,根本說不出口。
“嗯?”
薛放離明知故問。
江倦只好努力忍住害羞,“你要是想……”
他又說不下去了,薛放離輕笑着問他:“想什麼?”
“……要我。”
江倦終於說了出來,他的臉倒是埋在薛放離懷裏,可渾身上下都浮起淡粉的顏色,手指也很緊地攥住了薛放離的衣袖。
賞心悅目。
薛放離看了他許久,才頗是遺憾地說:“今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