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卓看在眼裏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心裏難免有些着急。
“慢慢看,你再去給我多點一個燈。”
夜深了,房內的視線變的越來越差。
白天那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此刻換上了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就在房頂注視着他。
蘇墨一開始就注意到她了,從腳步聲聽來,是一名女子。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翻這些卷宗,屋頂上的人只要不傷害他,他便不想理會。
一直到了後半夜,就連蘇墨都看累了。
“姑娘要是累了,可以下來休息一下。”
蘇墨伸了個懶腰直接擡頭看向上面說道。
“轟!”
她腳底一緊,不小心踩的過於用力,屋頂上的瓦片掉了幾片下來,砸到了蘇墨面前。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蘇墨的這面目。
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長相清秀,臉上帶着稚嫩,雙眼清澈,一點都不像那些貪官污吏,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他了?
“少爺!出什麼事了。”
在隔壁屋的吳卓聽到動靜,馬山就趕了過來。
“不礙事,不過是一個大耗子上了屋頂而已。”
“啊!這麼大的耗子!”
吳卓看向屋頂上空出來的一個小個洞。
“這不正好,今夜可以躺在牀上欣賞星空。”
蘇墨不以爲然,他身上的項羽之力還沒有真正的用過呢,他倒是很想試試自己的身手到底如何。
“大當家得手了沒!”
“沒,先回寨子裏吧。”
說罷,女子就直接上馬走了。
鳳陽府外的山中有一夥山賊隱藏在山中,平日裏都會做一些劫富濟貧的事,所以當地的百姓都有刻意隱瞞他們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蘇墨就召來了府內的所有官員,將那些有疑點的案子全部重新翻案,不管對方是何等的地位,他都不放在眼裏。
一時間,鳳陽的百姓掀起了一陣風。
都在讚頌蘇墨的好,孩童們甚至還編造了童謠。
“少爺忙了好多天了,歇歇吧。”
吳卓見蘇墨這些日子都忙的消瘦了不少,頓時就很心疼。
“你看到那邊的卷宗了沒有!”
蘇墨指了指堆在書房內如同小山一般的卷宗。
“這些都是有問題的疑案,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只要本少爺來了,就必須翻案!”
他現在跟打了雞血一樣非常亢奮。
山寨內。
“大當家的,這個新任的知府看起來跟之前的不一樣啊,那些被豪紳奪走的田地,都被他拿來還給百姓了。”
“那咱們當年的事是不是也可以伸冤了!”
“不可!”
女子厲聲喝斥她。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可輕舉妄動!”
原本他們也是生活在鳳陽府內幸福的一家人,出事了之後就一直躲在這裏。
“可是這個知府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啊!”
“再等等看,不要着急。”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是比誰都要着急。
這件事她藏在心裏太久了!
“吳卓你來看看這個卷宗,其中是不是很有問題?”
蘇墨將一個藏在最底下不起眼的卷宗交給了吳卓。
吳卓苦笑的搖搖頭。
“那本少爺直接說給你聽好了!”
“按上面的記載,這戶人家之前是鳳陽府最富有的一家人,一夜之間就被屠盡滿門!兇手則是府內的一個下人買通的。”
“或許是這家人對下人過於苛刻,導致他懷恨在心!”
“不對,一個下人手裏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去召來這麼殺手呢!”
“少爺的意思是兇手還再逍遙法外?”
“正是,你先把這卷收好了,本少爺明日出去打聽打聽。”
蘇墨覺得這件案子不會這麼簡單。
他按照原先馮家的地址找到了這處豪宅,經過當年那場大屠殺,整整百餘人死在其中,沒人再敢住進去,現在成了一個空宅。
“大娘,這宅子裏一直沒人居住嗎?”
“你打聽這宅子做什麼。”
“哦,我初來乍到鳳陽府,想在此地買一處宅子居住。”
“哎喲!看你年紀輕輕的可別被騙了,這馮府可是鬧鬼的。”
大娘滿臉的驚恐,一看就不是在撒謊。
“大娘何出此言啊,這馮家的豪宅不是很多年沒人居住了嗎?”
“你一個外來的人當然不知道,這馮府每到晚上房內的燈都會亮起。起初啊,還以爲是有小孩子在惡作劇,還有人進去查看,結果進去過的那些人,沒幾天就消失在鳳陽府了,誰都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人究竟還在何處。”
“所以這裏就一直閒置在這裏沒人買了嗎?”
“那可不,就連附近的人都搬走了,你看周圍路過的人都寥寥無幾,你是運氣好,碰上了我!”
“多謝大娘了,這是小小心意。”
蘇墨從錢袋裏拿出一小錠銀兩交給大娘。
“這怎麼好意思拿呢。”
“大娘您就拿着吧,要不是您告訴小子這裏面的故事,恐怕我就要住進這鬼宅了。”
蘇墨微笑的看向這馮府,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大娘可知道當年屠殺他們全家的殺手有多少人?”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據當時住旁邊的人說,有一大羣黑衣人衝進去,少說也有十來個吧。”
“知道了,多謝大娘!”
一個下人一年的薪資不過幾兩,就連一個殺手都請不起,更別說這麼一大羣了。
只是當年的那個下人已經斬首了,這案子倒是非常棘手。
蘇墨找來司獄詢問當年審訊的情況。
“當年馮家的那個下人可是你親自審問的?”
“正是下官。”
“把審訊的過程都告訴我!”
“是!當年下官只是拿一些刑具嚇唬了他一下,就招了,隨後就被當時的知府大人下令斬首,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
“那個下人的房中可有搜出什麼證據。”
“當時他的房中有從馮家主人那偷來的幾百兩。”
“荒謬!一個下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偷到主人家幾百兩銀子!”
蘇墨憤怒的將卷宗甩到司獄的臉上。
這麼大的案子居然沒有任何人提出質疑,他用懷疑的眼神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司獄,恐怕是每人手裏都有收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