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林燁是如何拿到合同的,但過程想必很辛苦,這都是爲了她,所以她絕不能看着林燁的辛苦白費。
然而她一句話,卻讓張隋瞬間面露猙獰:“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教老子做事!”
張隋也是真急了。
畢竟這兩份合同一到手,自己兒子就要讓出經理的位置。
以後在張家,他們二房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儘管老爺子寵溺二房,就算他們什麼活都不幹,也能躺着拿錢。
可說到底,那不過是分紅而已啊。
就算以後大房掌管了公司,依舊按照老爺子的吩咐給他們分紅,但等老爺子走了呢?
說到底,他還是想做當家的那個。
所以此時他也顧不上之前老爺子的交代,要對張思婉和氣了。
眼看着經理的位置要被搶走,他紅着眼就要給張思婉一巴掌。
可手還沒落下,他便被林燁一腳踹飛了出去。
“爸!”
張茂凱看到張隋被打,趕緊跑了過來:“誰打的!”
林燁冷眼看着他,將張思婉拉進了自己懷裏:“我。”
“你,你……你……”
看到打人的是林燁,張茂凱瞬間慫了。
臉上的傷還沒好,他也沒忘了疼。
“合同是真是假,明天你們就知道了。”林燁也不管其他人什麼臉色,他根本不在乎:“明天江夏的人會在聖天飯店2203號包廂正式跟張家簽約。等明天思婉過去,把正式的合同拿回來,一切自會清楚。”
說完,他摟着思婉先上了樓,留下張家人在樓下面面相覷。
張隋被打,張永成是興奮的,他熱情地衝着張思婉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之後,便朝着張忠山問道:“爸,思婉這孩子真是不錯,說到做到,一點沒含糊啊。”
“等合同到手了,您看咱們公司的經理位置是不是也……”
張忠山陰着臉,沒有直接回答:“等拿到了合同,一切自有定論。”
言罷,他也回房間了。
臨了,還叫上了二房的三人。
張永成夫妻倆喜氣洋洋,二房這邊的氣氛便有些凝重。
張隋都四五十歲了,一進門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着張忠山哭訴:“爸,您不會真打算把經理的位置交給張思婉吧?”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茂凱怎麼辦啊?他可是您的親孫子啊。”
“還有小丞,您的重孫。他還這麼小,要是把公司全給了大房,以後小丞可怎麼辦啊爸!”
張隋哭得悽慘,可張忠山卻只是抽着菸袋。
等一袋煙抽完了,他才慢慢地掀起眼皮:“行了,要演到什麼時候?”
張隋愣了愣,忙道:“父親,我是真心實意的。我自己如何無所謂,就待在您身邊伺候您終老就成。可是茂凱和小丞,他們一個還年輕,一個還是個幼童。本該前途無限纔是啊……”
若不是張忠山本就是個老狐狸,又對自己這個兒子無比了解,只怕還真被他給騙過去了。
“我說行了,就是行了。別以爲我老了,就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了?”
被直截了當地拆穿,張隋有些尷尬。
而張忠山則把菸袋放到一邊,也沒有責怪的意思:“我實話跟你說吧,當初我將張家交到你大哥手裏的時候,家中的產業便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這些年我雖寵你,但你確實被我給寵壞了,能力方面也不如你大哥。”
“讓他來打理公司,公司還能苟延殘喘幾年,而交給你,只怕現在已經沒有張家了。”
聽到自家父親這話,張隋愣了愣。
他沒想到,父親當初讓大哥做繼承人,原來是這個打算。
張家已經在下坡路了,而父親又不能看着張家的產業敗在自己手上。
於是將董事長的位置交給張永成,一來他還能拖延幾年,二來他們二房只負責分紅,不負責盈虧。
所以即便最後張家徹底破產了,他們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父親,您……”
見他懂了自己的用心,張忠山也不再繞彎子了:“行了,多的話自不必說。你爲我張家添了個孫子,茂凱又爭氣,又生下了小丞。”
“大房說到底,也是三個早晚要出嫁的賠錢貨而已,張家的產業,怎麼可能留給他人做嫁妝呢?”
張忠山喝了一口茶,忽而話鋒一轉:“剛纔,合同你看到了,其實是真的對吧?”
張隋臉色一慌,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他這副樣子,恰好印證了張忠山的猜測:“真的就好。”
“從前張家日落西山,繼承人的位置我可以給你大哥。但如今既然有了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着不管。”
越往下說,他便越是面沉如水:“更何況,現在家裏還有個外人在,我可不能看着姓林的小子在張家無法無天!”
張隋剛被林燁打過,說到這裏,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是啊爸,您也看到了。剛纔姓林的衝我動手,大哥可是管都沒管啊!”
“當着您的面就敢這樣,要是您不……”
後半句話沒說完,被張忠山一眼給瞪了回去。
“不過,說起來思婉這妮子是有些本事。江夏和萬樓的合同,可不是咱們這個階層能觸及的啊……”
老大那裏,果然有事情瞞着他。
張隋一聽,立馬又着急起來:“爸,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明天張思婉去簽了合同,回來讓您把經理的位置給她可如何是好啊?”
這下,就連旁邊的張茂凱和孫嬌嬌也急了:“是啊爺爺,她張思婉不過是個高中畢業生,她憑什麼當經理啊?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張家會被人笑話的!”
“行了,你們也不用給我上耳藥了。”張忠山擺擺手,眯着眼面露陰鷙:“明天江夏既然是跟咱們張家籤合同,那咱們張家誰去,不是都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