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夜梟的眼神已經冷下來,林燁卻如同無事發生一般,將酒水倒入了杯中:“我說,不賣。”
“你!”
少女聞言,氣得哼了一聲,隨即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無論穿着還是打扮,他坐在商務艙中都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少女頓時瞭然,原來是個第一次坐商務艙的土包子!
她似笑非笑地抱着手,居高臨下地衝林燁道:“看來,你是第一次坐商務艙?”
林燁這次連話都懶得答,乾脆當沒聽到。
他沒心思跟一個黃毛丫頭扯淡。
可是他的沉默,卻被少女當成了默認和窘迫。
少女笑了,從挎包裏拿出一疊鈔票,扔在了林燁的桌上:“諾,這些錢,夠你再坐十次商務座。怎麼樣,還不賣?”
面對少女倨傲的態度,夜梟已然有些不悅了。
可林燁還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隨手就把鈔票掃到了地上:“你擋到我喫飯了。”
見林燁居然這麼不給面子,少女怒了:“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爺爺是什麼人,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在川渝的地界上,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本小姐如此無禮的!”
“你可知道,像你這樣的角色,我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你消失得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我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顛簸,只能坐高鐵,你以爲你會有資格跟我們坐在從一個車廂裏麼?”
少女無禮之時,老人就跟聽不到一樣,仍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報紙。
他的這個孫女,早就被他被寵壞了。
儘管此次前往天府城有個大人物要見,所以他儘量在途中避免生事,低調前往,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像這樣的小人物,只要孫女開心,就由她去吧。
在川渝的地界上,還能出什麼變故不成?
林燁終於喫完了午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囂張的少女,正要說話,高鐵便停站了。
商務座的位置已經賣完,六個人都是前往天府城的,本不應該有人上車。
可這時,卻有七八名農民工模樣的人涌了上來。
看到他們扛着大包小包,乘務員趕緊上前阻攔:“不好意思先生,這裏是商務座,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可是帶頭的農民工卻不依不饒:“什麼商務座不商務座的?我們也是買了票的,其他地方都沒位置了,這裏寬敞,我們就要在這裏!”
說着,竟然闖了進來。
少女本就火氣十足,見到有不速之客闖進來,還是一羣農民工,她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怎麼總有不識時務的賤民冒出頭,真是髒了眼睛。”
“乘務員,還不快把人趕出去!”
面對少女的無禮,農民工頓時不依了,竟然氣沖沖地朝着她走來:“嘿你個黃毛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
吵嚷之間,那些農民工全部闖了進來,然後……竟然直接朝着老人撲了過去:“蘇照樓,你去死吧!”
電光火石之間,幾名農民工同時掏出了匕首,朝着老人出手。
看得出來,幾名“農民工”不僅有些身手,並且還有備而來。
少女驚慌失措,下意識地朝着老人跑去,並且驚呼道:“爺爺!”
車廂狹窄,幾名農民工堵了個嚴嚴實實,少女根本過不去,被其中一名“農民工”一腳便踹飛了出去。
老人大概也沒想到,竟然有人選擇在有監控的車廂裏刺殺他,頓時驚慌失措。
難道我蘇照樓真的要命喪於此?
就在其中一名刺客將蘇照樓逼入牆角,表情猙獰,正如將匕首刺入他體內之時,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啊!”
有什麼東西穿透了刺客的手腕,直接讓他手中的匕首脫落。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包括正在跟農民工糾纏的兩名保鏢。
少女愕然地朝着刺客看去,就見他的手腕上竟然插着一隻筷子!
她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看向了林燁。
只見他手上的筷子少了一根,可是卻連頭也沒擡,仍舊坐在位置上回着張思婉的信息,並且告訴她,自己快到了。
是他!
不,不可能的,他的樣子看起來不過是個剛剛進城的鄉巴佬而已,怎麼可能……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徹底顛覆了她的看法。
只聽林燁淡淡地喊了一聲夜梟的名字,車廂內的畫面便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那個坐在林燁身邊的嬌豔女人,舉手投足都猶如鬼魅穿行。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前來刺殺的人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如此畫面,讓包括蘇照樓在內的四人目瞪口呆!
少女坐在地上,儼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蘇照樓則眉頭緊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年輕人。
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乘務員便帶着乘警趕到了,看着眼前的一片哀嚎,乘務員愣了:“發,發生了什麼……”
這時,林燁則從位置上站起來,衝夜梟問道:“還有多久到天府城?”
夜梟應道:“還有一站。”
“罷了,這裏交給乘警處理,我們走吧。”
出現了刺殺事件,只怕要耽誤不少時間,林燁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於是,他便帶着夜梟,在這一站下車。
經過少女的時候,餘光都不曾給過她一分。
好像無論是少女之前的挑釁,還是現在的出手相救,都僅僅是喫一頓飯般無所謂的事情。
甚至,很有可能還不如他的一頓飯。
這讓少女大爲驚愕,目光瘋狂的跳動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林燁一隻腳踏出車廂的時候,蘇照樓猛然站起來:“先生請留步!”
林燁頓了頓,抽出一抹漠然的餘光看了他一眼:“說。”
那一剎那,蘇照樓只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氣場實在太強,連他都有些戰慄,頓時陳懇道:“今日多謝先生相救,敢問先生姓名,蘇某來日必定報答!”
林燁卻沒搭理他,繼續走出車廂:“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