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聞林燁搖身一變,成了個比他父親還有錢的富翁時,他還有些不相信。
直到秦書玉——也就是那名見證了林燁買房的女同學親口告訴他之後,他纔想到了自己手上還捏着個展逍遙。
就憑展逍遙跟林燁的關係,一個電話他肯定得來啊。
只要來了這兒,還怕撈不到什麼好處麼?
蒙陽摟着秦書玉,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之後佯裝抹了抹眼淚:“聽見了麼林燁,就這經歷,我聽着都覺得心酸吶,你就沒什麼反應麼?”
他假惺惺地擠了擠眼睛,沒有誠意看起來反而陰陽怪氣:“我可是聽書玉說了,你現在發大財了,兩億的房子說買就買啊。”
“當年我記得你爹當賣國賊的時候,展逍遙他爸還幫你爹解釋來着是吧?”
“怎麼現在你哥們兒都落難成這樣了,快跟你家一樣家破人亡了,你就躲着不出來管管呢?”
蒙陽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衝展逍遙道:“逍遙啊,不是我說,我要是你,現在就跟他拼命了。”
“憑什麼他享受榮華富貴,你卻在我這兒當狗?”
“你這心裏能好受麼?”
他一說完,旁邊的秦書玉等人便笑了起來。
其實蒙陽並沒有林燁的財富,就憑他隨手買下兩億豪宅的闊綽,就是很多人不能比的。
但是秦書玉靠在蒙陽的懷裏,看林燁的目光卻多了幾分不屑和憐憫。
他還不知道自己今天到這兒來,將要面對什麼吧?
離開了慶城這麼久,有錢又有什麼用呢?
這年頭,有錢無權,那就是一頭任人宰割的肥羊而已。
早上炫富有什麼用,到了晚上,還不是得被人喫幹抹淨?
真是頭蠢豬,有錢了還不知道自己貓起來,這不是等着往外送錢麼?
鬨笑聲中,林燁並沒有立馬答話,而是等着看展逍遙的反應。
他們都知道蒙陽在挑撥離間,但他就是想看看,這麼多年過去,展逍遙跟以往到底有沒有變化。
其實說起來蒙陽說得不錯,他確實是個混蛋。
這些年在外,從未想過這些跟隨過林易陽的元老日子過得如何了,有沒有被趕盡殺絕,只是想當然地認爲父母都死了,他們應該也早就找到別的出路了吧。
儘管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家族破產有蹊蹺,但後頭回到慶城之後,也該想到這一層的。
所以即便展逍遙對自己有怨恨,自己也認了。
自己不但不會怪罪他,反而會加倍地彌補他和展家人。
可是誰知,展逍遙頂着一臉的傷痕,站在了林燁的面前:“蒙陽,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欠你錢的人是我,跟林燁沒關係。”
“我父親當年做下的決定,到現在我也沒覺得他有什麼錯,如果是我,我也會那樣做!”
這時候,林燁也聽出來了。
展逍遙的聲音跟之前接電話的人聲音明顯不同,看來他是被搶走手機之後,蒙陽找人冒充了他。
時隔七年,歷經了那麼多蹉跎,展逍遙的口中還能說出這番話,讓林燁如何不動容?
當年他的父親是這樣,如今他也是這樣。
展逍遙護着林燁,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子:“我欠你八十萬,碎了四個瓶子,還有七十六個,我還給你就是!”
其實當年展逍遙只借了蒙陽十五萬,但是這些年絕口不提,利滾利已經到了八十萬。
這期間,展逍遙四處打工,零零碎碎還還了他七八萬,可是他卻當沒收到過。
不過展逍遙爲人耿直,自己粗心大意忘記拿收條,他認栽了。
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他不認栽不行,蒙陽的背後,可是有社會背景的。
“行啊,你要當硬漢,要敢做敢當,我成全你。”
對於展逍遙攪局,蒙陽有些惱火。
分明只要刺激一下林燁這小子,就能從他手上摳出不少錢來。
兩億的豪宅啊,用點手段也不是沒可能的。
他點了根菸,要讓人去再拿兩箱啤酒進來:“我今天就給你數着,在這兒的都是同學,給你作證。”
“正好你鐵哥們兒也在,讓他給你看着,也當個證人。”
“今天你要能把八十個酒瓶子砸光,你欠的錢咱們一筆勾銷!”
“好,希望你說話算話!”
展逍遙也是硬氣,二話不說抄起酒瓶子就要往腦袋上砸,被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看到林燁把酒瓶子拿走,展逍遙急了:“你這是幹什麼?”
他湊到林燁身邊,低聲道:“你難道看不出來蒙陽就是聽說你現在有錢了,專門把你叫到這裏來用我威脅你,勒索你的錢財的麼?”
“你別管我,他不敢弄出人命的。”
林燁卻不以爲然,而是把酒瓶子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一瓶一萬有什麼意思?”
他擡眸看向蒙陽:“這樣,一瓶十萬吧。”
聽到林燁的話,蒙陽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嗤笑出聲。
他坐起身來,衝旁邊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沒聽錯吧,這小子是在跟我討價還價?他還以爲咱們都是高中生,他還是那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呢?”
“哈哈哈,林燁,你可看清楚了,今天的慶城和七年前已經不一樣了。”
“知道我爲什麼把你找到這兒來麼?在我的地盤上,你放個屁都得經過老子的允許。”
“一瓶十萬,你當我傻呢?”
等他說完,林燁就搖了搖頭:“我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他擡手指着展逍遙,淡淡道:“他的錢,我來還。”
“林燁,你別——”
“好啊!”蒙陽等的就是這句話,怎能給展逍遙搗亂的機會?
他笑嘻嘻地站起來,給林燁鼓了鼓掌:“這纔是鐵哥們兒的表現嘛,我就欣賞你這樣的。”
“可以啊逍遙,這麼多年了,咱們林少還是護着你啊。”
林燁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你想要多少?”
蒙陽摸着下巴:“林少能給多少呢?”
“這要看你能受得住幾下。”林燁掂了掂手裏的酒瓶,冷冷道:“我說了,一瓶十萬。”
“我,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