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抱着看熱鬧的態度時,她卻泰然處之,好似無論什麼樣的風雲都不足以讓她爲之色變。
林燁看在眼裏,並且立刻迴應。
這時人羣裏走來幾名青年男女,爲首的正是顧家三少顧粵笙。
即便在自己家裏,他仍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只不過今日還算收斂了一些,沒有左擁右抱,身邊走的正是蘇希兒。
“陸小姐,你還沒進我顧家的門,就算不得我顧家的人。”
“我姐姐現在待字閨中,就仍舊是我顧家的三小姐。”
“什麼時候在我們自己家裏,還需要一個外人來幫着教訓我顧家千金了?”
別看顧粵笙在外飛揚跋扈,可他對自己這個姐姐還是十分敬重和維護的。
林燁聽說過,顧眉煙姐弟二人與顧家大的兩個並非一母所出,不過也不是什麼小三上位的戲碼。
顧鴻深的前妻病逝之後,時隔三年才娶了現在的夫人,也是正經的名門千金。
從同一個孃胎裏出來的,自然要站在同一陣線。
顧粵笙帶着一幫華衣青年走過來,站在了顧眉煙的側邊。
看到林燁,並未跟之前一般刁難,反而爲他說了句話:“再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什麼時候市首家的千金看人,也這般膚淺了?”
“你——”
被林燁反駁,對於陸涵來說那算是冒犯,算不得丟人。
但現在被顧粵笙嗆聲,她的臉上便浮現出了幾分窘迫。
正如顧粵笙所說,她現在在顧家,還沒嫁給顧槿縕呢,那也就算個外人。
作爲外人,她確實沒資格教訓顧眉煙。
不過她也是刁蠻慣了的,即便在顧家姐弟面前也是如此。
畢竟家裏生意再大,頭上沒有大樹罩着,也終究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以陸市首的身份,要跟整個顧家作對自然是不可能,也做不到的,但要對付顧眉煙姐弟,還不算什麼令人頭疼的事情。
所以仗着自己父親的身份,陸涵本打算回嗆,卻被身邊的顧槿縕給拉住了。
“小涵,今日是我父親的壽宴,你給我個面子,算了吧。”
“我對父親一向敬重,大喜之日,若是鬧得太難看,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眉煙從小就被寵壞了,任性些就任性些,隨她去吧。”
顧槿縕這番話,可謂是綿裏藏針了。
看似是在當和事佬,實則既提到了自己的孝心,又順帶責怪了顧眉煙在顧鴻深大壽之際任性,在場的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又怎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
三五幾人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說的都是雙方今日的第一場交戰,顧眉煙可輸了。
“走,我帶你去跳支舞。”
顧槿縕挽着陸涵的手,十分紳士地衝着林燁道:“這位……林先生,剛纔小涵的話你不必介意。無論你身份幾何,以後既然跟了我妹妹,那也算是我們顧家的人了。”
幾句曖昧不清的話,就將林燁跟顧眉煙綁在了一起。
只怕接下來的時間裏,衆人議論的話題就從股票市場,轉做了顧眉煙帶來的小白臉了。
顧槿縕也算是看出來了,今日宣佈繼承人,顧眉煙這是打算放棄了,所以才帶這麼個小子來鬧場。
一個保鏢而已,她以爲鬧脾氣示威就能改變什麼嗎?天真!
不但不會對結局有任何影響,等會兒父親出來,看到她跟一個保鏢混跡在一起,只會更加丟人罷了。
原本還想着等會兒父親帶人出來,要如何阻止她去見,現在看來也不必了,等着坐收其成吧。
等到他們離開,顧粵笙一下子就收起了剛纔的紈絝模樣,緊張地衝顧眉煙道:“姐,你怎麼把他給帶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鄭少已經來了麼?現在正在後面跟父親聊天。”
“父親看到也就罷了,要是被鄭少看見,只怕……”
一直沉默不言的顧眉煙打斷了他的話,無所謂的撩了一下頭髮,舉手投足之間,風姿綽約:“什麼鄭少不鄭少的,跟我帶哪個舞伴來有什麼關係麼?”
“可是你明知道鄭少今天是爲你來的!”
顧粵笙沒有對她發脾氣,只是埋怨地看了林燁一眼。
上次之後,他倒是不找林燁麻煩了,一來是那天說沒被嚇到是假的,二來是顧眉煙專門給他打過招呼,說了林燁這個人不好惹,讓他別爲了一點顏面自找麻煩。
現在顧家嫡系看似都是一家人,實則他跟顧眉煙是連成一片的。
他惹出任何麻煩,都是在給顧眉煙增加阻礙,所以這會兒即便有怒火,也都忍了下去。
聽到此處,林燁也琢磨出了點別的味道來。
他擡起頭,正好對上蘇希兒的目光,對方知道他不喜歡暴露身份,並未做何表示。
林燁則暗自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必聲張。
一旁的楊青聽到“鄭少”兩個字時,眼睛都瞪圓了:“什麼?鄭少已經來了!”
看到她反應如此激烈,林燁微微眯起了眼。
看來,這個所謂的“鄭少”身份不一般啊,讓顧粵笙何楊青都如此緊張。
顧眉煙這時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鄭少是父親的客人,是爲父親大壽而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好了,新的曲子開始了,我要去跳一首。”
“林先生,賞臉麼?”
林燁看了她一眼,知道顧眉煙今天邀請自己過來,只怕不僅僅是試探那麼簡單。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並未拒絕:“舞技不精,顧小姐不介意就行。”
顧眉煙笑了:“還有林先生不精的,那我倒是要好好見識一下了,請。”
言罷,二人一同走進了舞池。
顧粵笙見她執意如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算了,你開心就好。我也不想把咱們姐弟二人的利益,壓在你的終生幸福身上。”
這次顧眉煙沒答,倒是林燁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