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瑤將一把柴火狠狠仍進竈臺,在心頭髮狠誓。
“對,對,我們村有女大夫,她住這。”
外頭鄰居陳大娘聲音伴着淅淅瀝瀝的落雨聲音傳進來,“今天下雨,她應該在家,你們看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在,在……”上次將陳大娘救回來後,陳大娘對穆可沁格外熱情,看到穆可沁在屋檐和雲承林、雲佳琪玩,熱情大聲喊,“雲熠媳婦,在家呢,有人找。”
穆可沁一擡頭,就看到院子外頭走進三個男人,男人身着華服,風姿卓約,臉龐俊朗,他身後跟着兩個隨從。
當看清楚進來的男人是她在山林刮毒療傷的男子時,穆可沁臉色當即一變,這事發展得有些快。
她昨天將他玉佩當掉,他今天就來找她麻煩?
宗逸翰眸光也落穆可沁身上,這女子身着棉麻布衣,容顏卻極爲靚麗,肌膚雪白,眉若柳葉,雙眼明亮乾淨。衣服顏色雖有些灰沉,渾身上下卻透着與身俱來的從容和貴氣。
這女子他好像在哪見過。
“你們好啊……”不管如何,來着是客,穆可沁慢吞吞站起來打招呼。
這男人若真她麻煩,她也不怕,他命是她救的,拿他一個玉佩怎麼了?
“公子,怎麼是你?你傷可好些?”穆可沁話還沒說完,錢思瑤一臉熟絡的驚喜開口。
宗逸翰轉頭,當他看到站廚房門口的錢思瑤時,愣了一下,很快朝錢思瑤作揖感謝,“勞姑娘救治,在下已無大礙。在下前來謝過姑娘。”
錢思瑤眼眸跳躍着驚喜,“公子您客氣了。”
本以爲這男人走了不會這麼快回來,沒想到他特意找到了她。
還親自上門道謝。
說完,她特意看了一下陳大娘,你兒子不是說我不會治病?你看看,我治好的人!
人家不僅貴氣,還懂禮數。
陳大娘眉頭微微一會走,有些失落,嘟囔道,“我以爲您找的是雲小娘子,沒想到找的是錢姑娘。人找到了,那我回去了。”
若找的人穆可沁,她一定要爲她說很多好話。
這人是錢思瑤,那就算了。
“多謝大娘。”
“公子,可否讓我給你診個脈?”錢思瑤將宗逸翰請進堂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後,開始給他診脈。
“您身上餘毒均已清除,不會再對身體有任何影響。您傷口恢復得如何?”
宗逸翰將衣服微微攏了攏,婉拒,道,“良好。就不勞姑娘查看了。”
錢思瑤抿脣笑,道,“在醫者眼中,只有醫患關係,並沒男女之別。”
宗逸翰眉頭微微皺了皺,沒有太拂錢思瑤面子,道,“再次謝過姑娘。”
站一旁的穆可沁算是看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
她救的男人,但被錢思瑤不要臉邀下了功勞。
這女人不僅恬不知恥冒領別人的救命之恩,還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扒開眼前這男人的衣服。
這讓她說什麼好呢?
算了,還是什麼都別說吧!
她救了他,也拿了他的玉佩。她和他之間的交易已經人貨兩清。
救命之恩這種事都能認錯人。
傻得喲,和她以前養的二哈差不多。
“承林,佳琪,走,咱們去後院蹴鞠去。”穆可沁起身,懶得看錢思瑤演戲,一手拉一個娃子,往後院走去。
“表妹你好好招呼宗公子,他可是大貴人哦。”穆可沁笑容意味深長,說“大貴人”三個字時,特地加重語氣。
“……”這加重的語氣,讓宗逸翰心頭好似被刺了一下,這小婦人笑得溫和熱情,實際上,這話裏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從頭到腳都在譏諷人,特別她轉頭看他那一眼,看他好似看二傻子一樣。
“她是我表嫂。我父母雙亡,暫住姑母家。可能因爲和我表哥青梅竹馬長大,表嫂說話總有些讓人不太舒服。”錢思瑤語氣悲傷,將寄人籬下的顛沛流離表現得格外悽悽。
“……”宗逸翰眉頭微皺,安慰道,“姑娘妙手仁心,是能造福百姓的人,往後定富足安定。”
“呀,呀……這是?”
“哇,好大排場……”
院子外頭突然間來了不少鄰居,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看熱鬧。
錢思瑤還沒弄明白狀態,便看到外頭進來兩排士兵,站風雨中依次列隊好,接着,一擔擔禮品從外搬進來。
有雞鴨,還有一頭豬……有上好雲錦布料,以及金銀珠寶。
所有東西加起來,起碼有五百兩。
“一點小意思,望姑娘收下。”宗逸翰道。
“宗公子,您太客氣了。不行,這些我不能收……”錢思瑤連連拒絕。
“姑娘可是嫌少?”宗逸翰反問。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錢思瑤面上依然拒絕,心頭卻高興得手舞足蹈,爲難的道,“您留紙條,說日後可以完成我三心願。有這三心願,我一很開心,哪還能要這些謝禮?”
“那就收下。”宗逸翰強勢道,“三個心願依然作數。”
“那好吧。”錢思瑤低頭,心底樂開花。
雲母從外挖野菜回來,被家裏的這架勢嚇了一跳。
“姑母,我在山裏採藥時候,救了這位公子,公子太客氣,一定要謝謝我。”錢思瑤和雲母介紹,揚眉吐氣。
“公子你太客氣了。中午在我們家喫飯吧。”雲母盛情邀請宗逸翰,青衫虎紋靴,只有朝廷武將才能穿的靴子。
這年輕人不僅威武,還很有義氣,知恩圖報。
錢思瑤能救他,也算是結下一樁善緣。
“伯母您客氣了。我這還有公務,得先走。你們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拿令牌來找我們。”宗逸翰將一個令牌交給錢思瑤。
錢思瑤接過令牌,令牌上霍然寫着的“宗”字讓她驚了驚,宗家軍?
這可是近幾年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軍隊。
前段時間,縣裏經常出現小規模暴亂,縣丞向朝廷寫摺子去,請求朝廷支援,平息暴亂,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來了。
這樣一說,她遇到宗逸翰就不奇怪了。
這令牌是保護符啊,有令牌在,以後誰還敢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