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這是劉助理吩咐給您訂的餐。”
前臺小姐過來送餐時,江菱面前那壺玫瑰紅糖薑茶還剩了一半。
江菱放下茶杯,問:“周總那邊還沒消息嗎?”
“還沒呢,讓您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前臺小姐放下餐盒,又說:“您先用餐,總裁辦那邊要是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謝謝你。”
江菱拿過餐盒,看了眼這份餐的外賣包裝袋。
是錦繡居的外送。
裏面是一份牛肉飯。打開餐盒,切成均勻薄片的牛肉平鋪在飯面上,上面有幾顆綠色蔥花點綴,另外有餐盒單獨配了蔬菜。
錦繡居是一家老字號餐館,其中以牛肉飯最爲有名。每天就餐高峯期,需要排隊一兩個小時才能就餐。這家餐館不設外送,只能排隊買餐,等候時間也長。
但這份餐拿到手,還熱乎着。
江菱拍了張午餐的照片,發給言彧。
江菱:【言先生,收到午餐了,謝謝。】
十分鐘後,她收到了回覆。
小助理:【謝我做什麼?餐是劉助理訂的。】
江菱:【那替我謝謝劉助理。】
江菱又問:【言先生有收到我的文件嗎?早上我就發過去郵箱了。】
小助理:【既然發過去了,那就等消息。走完流程,如果平復覺得合適,會有人聯繫你。】
十分公事公辦的態度。
江菱:【好的,我知道了。】
江菱:【順便你能透露一下,周總什麼時候方便見我嗎?】
但言彧沒再回復。
江菱也不惱,慢條斯理地喫完那份午餐,繼續在候客區裏等。
候客區裏的來客來了走,走了又來,換了一個又一個。
下午五點半,前臺帶着一臉歉意走過來。
“江小姐,總裁辦那邊讓我轉告你,今天周總沒來公司,很抱歉讓你白來一趟。”
“沒關係。”
江菱只笑笑,站起身,語氣溫和道:“那我明天再來。”
“明天?”
總裁辦公室裏。
言彧從劉助理口中得到江菱的回覆,忍不住冷笑了聲。
“既然她要等,那就讓她繼續等。”
劉助理站在一旁,幾番欲言又止。他觀言察色,最後什麼也沒說。
***
接下來幾天,江菱每天準時到周氏集團打卡報到。
前臺小姐也每天定時定點給她送來茶水點心和午餐。
一連數天,江菱獨自坐在在候客區裏,從上午等到下午下班時間,從前臺小姐口中得到失望的答案後,又毫無怨言地離開。
持續了一週,幾個前臺都看不下去了。
“那位江小姐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吧?”
“總裁辦那邊怎麼回事?預約了人又不見人,也沒有一句解釋。”
“江小姐好像是言助理的女朋友?上次我見過她來找言助理,言助理帶她上去過辦公室。”
“那這次是怎麼回事?言助理怎麼也不下來看看。”
她們小聲議論起來。
“難道他們鬧矛盾了?”
“可是這次,江小姐要見的不是周總嗎?她怎麼不說見言助理?”
“啊,你們記得嗎?不是有傳言說,周總在追求江小姐嗎?”
突然有人靈光一閃:“難道……周總和江小姐纔是真愛,江小姐也對周總一往情深,可是言助理喜歡江小姐。他因爲嫉妒,所以不讓江小姐見周總?”
“不是說,周總將權力都交到言助理手中嗎?說不定周總……咳,早就被言助理架空了。言助理大權在握,這是要拆散鴛鴦,強刀奪愛?”
“噓,你小聲點。”
“姐妹,你這是看霸道總裁強搶豪奪文學看多了嗎?”一人沒好氣地說,停頓幾秒,“不過,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如果真是這樣,江小姐還真可憐啊,想見周總一面都這麼難。”
“對啊,她等了周總這麼多天,也沒有一句不滿……”
前臺看着候客區裏的江菱,腦補了一出大戲。
江菱並沒有受到影響。
她正在專注地閱讀一本詩集。
突然,她感到沙發一側一重,有人在她旁邊坐下。
江菱稍擡眼,一位陌生的年輕男士,戴着眼鏡,氣質斯文,胸前掛着工牌,看樣子是周氏集團的員工。
“小姐你好,我是客戶部的經理陸仁逸。”男人主動介紹,“我看你在這裏等了也有幾天了,請問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江菱微笑,客氣道:“暫時不需要,謝謝你。”
陸仁逸卻沒走,目光落到她手中的詩集上,似是驚訝地說:“小姐也喜歡尼采的詩嗎?”
江菱垂眸,接着閱讀詩集:“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是嗎?但是我覺得,尼采的詩的確很令人驚豔,就比如那首……”
陸仁逸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他的心得感想,似是看出她的不感興趣,便話鋒一轉:“對了,小姐,我聽前臺的同事說,你是在等周總?”
他頓了頓,又笑着說:“我跟總裁辦那邊的人關係不錯,說不定能幫上一點忙。”
江菱挑挑眉,正要接話時,忽然聽見電梯到達的提示音。
大堂裏通往總裁辦的專屬電梯開了。
她看了過去,目光穿過大堂,與言彧的目光對上。
言彧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往這邊掃了過來,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他的眼神過分冷漠,沉靜又銳利,彷彿能看穿一切。
但目光很快收回。
言彧沒有停下,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
他的身後跟着劉助理。
旁邊,陸仁逸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小姐,不知你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言彧已經走出大堂。
江菱緩緩站起身,微笑婉拒:“看來我今天也等不到周總了,那我先失陪了,抱歉。”
***
走出集團大廈,言彧停下腳步,聲音冷淡:“剛纔那個員工,是那個部門的?”
劉助理反應迅速,立刻接話:“那是客戶部的經理陸仁逸。”
言彧目光沉靜,停了數秒,嘴角延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卻什麼也沒說,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