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已婚少婦生存實錄 >第 80 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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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的臉在錦姝眼前放大,清楚的,錦姝可以看到他眼角笑起來淺淺的紋路,他手的餘溫還殘存在她的腦袋上,卻好像點了一把火一把,錦姝下意識就捂住了頭,並不是因爲疼,而是:“不該這樣!”錦姝想,“好像越界了。”

    哪怕錦姝從開放的現代社會穿越而來,她依舊覺得兩人的關係,兩人的互動有些過分親近了,無論是剛纔給她帶花環,還是現在用手敲她的頭,都有些打情罵俏的嫌疑。

    錦姝身子後仰,離那張放大的臉遠了些,那雙溫和的眼睛裏盛滿了笑意,甚至微微歪着頭——他似乎總是歪着頭看她,好整以暇,又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這個詞叫錦姝忍不住哆嗦了下,再仔細看的時候,那片如同溫泉一般澄澈的眼睛裏,好像真就咕咚咕咚的冒泡,蒸騰起熱氣來。

    程文好像一個在捉弄人的壞孩子,錦姝後退了些,他就更惡劣的欺身上來,近在咫尺的一張嘴開開合合,錦姝聽到他不依不饒道:“到底誰是孩子呀?”

    他的聲音是清亮的,就好像他這個人一般,帶着陽光的味道,他做作地拖長了尾音,竟然並不叫錦姝覺得膩歪,反而好像是清晨報時的鐘聲,悠長的餘音,一下一下,輕輕敲擊着錦姝的心。

    不可以!錦姝心中警鈴大作,伸出手一掌就推開了程文的臉,手心下是程文淺淺的呼吸,熱氣噴在錦姝的手裏,她慌得拿開,掩飾道:“幹嘛離我那麼近?”

    程文臉都被推變形了,奇怪道:“怎麼了?”

    怎麼了?男女授受不親!錦姝心中惱道,面上卻雲淡風輕:“說正事兒呢,別搗亂!”

    程文看着她臉上一片飛起的紅暈,後知後覺,伸手在脣邊,咳了兩下:“衣服的事兒,我試試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叫你滿意了。”

    錦姝大喜,忙又說了自己的要求,什麼料子不必金貴,穿上舒服就好;要能凸顯孩子的天真活潑;又要能顯出學堂的儒雅氣質……

    程文不住點頭,錦姝問道:“麻煩你了。”

    程文面無表情道:“這麼多要求,的確夠麻煩的了。”

    錦姝忍不住再次臉紅了,她支支吾吾道:“額……那不都,滿足也可以吧……”一邊擡頭小心覷着程文的神色,生怕被拒絕,好像一隻等着樹上的榛果掉下來的小松鼠,還得堤防有別的松鼠和自己搶,程文覺得自己要化了。

    真可愛啊,這個姑娘。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終於忍不住,再一次揉揉她的頭髮:“我試試吧。”

    到了家,錦姝就有些怏怏的,她覺得和程文的關係好像有些越界,自己這一段時間和他來往的過分頻繁了,程文該不會是……?

    錦姝不願意去相信自己腦子裏的那個想法,可是又隱隱約約有些興奮,在一回神又覺得不可能,她是成過親的人,程文不太可能喜歡她吧。

    夏河進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自己姑娘,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一會兒開心的,就是去了趟程公子那裏呀?難不成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家裏下人遣散的不多了,他們這些大丫鬟也恨不得被分成八瓣使喚,今日錦姝是自己出門去的。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您怎麼了?”

    錦姝回過神來,道:“沒什麼。”

    夏河哦了一聲,拿着個雞毛撣子,撣一撣花瓶上的浮塵,動作慢吞吞的,錦姝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去。

    許是程文就是這樣富有親和力的人?他說話也大大咧咧慣了的,說不定和人熟了,就是這般行事的。

    錦姝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下了夏河一跳,她趴着胸脯,錦姝湊到西洋鏡子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詳着自己的長相,又想起程文說自己是小女孩,又有些垂頭喪氣了。

    怎麼會有些不高興呢?她來不及細想,夏河已經舉起她搭在妝奩盒子上的柳枝編的花環:“咦,姑娘也會做這玩意兒呢?這柳葉都有些蔫了,姑娘喜歡的話,我再去摘柳條給姑娘編一個新的。”

    錦姝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先放在那兒吧。”

    夏河本已經要丟掉了,聞言又放了下,越想越覺得姑娘今天不對勁兒,這樣一個花環都捨不得丟了,就算如今府中艱難了些,也不至於此吧?

    她正要再問,錦姝又吩咐道:“給我找兩本戲本子來吧。”她本欲從戲本子裏找找經驗,結果夏河給她找來了一本《千忠戮》,不愧是武將世家的丫鬟,錦姝瞄了沒兩眼,就扔到了一邊。

    程府里程夫人今日倒是人逢喜事兒精神爽,不爲別的,只爲一向在外面混着的小兒子程文居然今日趕早回家來陪她喫完飯了。

    要說程夫人,真是京城人人稱羨的貴婦人,夫君老實忠厚,只有她一個人,生了四個兒子,前三個個個爭氣,儘管小兒子是個叫人頭疼的,那也只是他一意孤行要行商,愛裁剪一事,與當下的社會科舉入仕的主流不同而已,其餘沒什麼不好的了,人精神會來事兒,重義氣,講情誼,男女之事上也從來沒有胡搞亂搞,叫人放心的緊,京中夫人,誰提起程夫人,不得讚一聲好福氣!

    老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這話的確不假,這會兒程夫人臉上都要笑開了花,小兒子正坐在小杌子上,給她捏腿,她一邊說着:“快起來吧,仔細了胳膊酸!”

    程文笑道:“娘說什麼,沒幹什麼,怎麼就胳膊酸了?再說了,給您按一晚上腿,兒子也是不會胳膊酸的!”

    程夫人坐直了身子,伸出食指點點他的腦門:“我現在是生怕你說多了漂亮話,嘴累得慌!”

    丫鬟已經在外間擺了桌子,聞言都捂着嘴笑,程文扶着程夫人下來,親自給程夫人穿繡了福壽萬代紋樣的繡鞋,程夫人笑罵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程文攙着程夫人在桌邊坐下:“娘這話說的,兒子儘儘孝心還成了錯了不成?”

    程夫人啐道:“你就會拿話哄我,你爹今日不在,有什麼趕緊提,省得你們爺倆湊到一塊又雞飛狗跳的。”

    程文撓撓頭:“娘,侄子侄女們在家不也雞飛狗跳的?也不見你有多嫌棄,天天兒的,就看我不順眼。”說着,兩個眼睛下垂,做起了委屈狀。

    程夫人一筷子伸過來使勁兒打了程文的手一下:“還會說!不務正業就算了,你可是給我娶個媳婦兒回來,好幾個給你提的,你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我看着你就愁!”

    程文眼見着這話題又被程夫人扯遠了,忙求饒道:“知道了,知道了,娘,我這耳朵都要被你磨出繭子來了!”

    到底程文不經常陪着程夫人喫飯,程夫人也就見好就收。

    母子倆又母慈子孝,程文陪着小心,給程夫人夾了幾回菜,湯汁濺了一桌子,程夫人雖然皺眉,可兒子願意小心服侍,到底也是歡喜的,只是感嘆,自家這公子哥,什麼時候能收收心定下來,安安生生過日子纔好。

    程文看着程夫人喫得香,道:“娘,楊錦山楊世兄您還記得不?跟我一起行商的那個?”

    楊錦山程夫人怎會不知道,且不說自幼就和自家兒子交好,後來逃婚更是鬧得滿城風雨,不知道纔怪呢:“他怎麼了?不是逃婚不知道去了哪裏嗎?”

    程文道:“不是他,是他家裏,出了那檔子事兒,”自然是指楊錦水冒進被俘一事兒,“楊世伯和楊大哥去了戰場,又被抄了家,一家子孤兒寡母的過活,怪不容易的呢!”

    程夫人點頭道:“女人帶着孩子過日子,能有幾個好過的!”

    程文一拍桌子:“是吧!我聽說,這家人想要給小孩子開個私塾,咱們家那幾個皮猴兒也扔進去學點兒東西,也省得在家整天吵吵嚷嚷,擾了您清淨!”

    程夫人奇道:“咱們自家有家學,女孩子大了也有專門的先生,幹嘛去人家那裏?”

    程文耐心道:“收的是三歲到五歲的孩子,讓他們給啓啓蒙,女孩子交幾個手帕交,男孩子交幾個摯友,不也挺好?楊大嫂是名門之後,之前也是響噹噹的才女,楊二嫂是武將世家,想必也是會些功夫在身上的,更何況,楊夫人背後站着的是景福大長公主,是皇上嫡親的外甥女兒,現在皇上在氣頭上,大長公主不好和楊家過分親近,正所謂打斷骨頭連着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說呢?”

    程夫人罵他:“滿嘴跑火車!”

    程文嘻嘻笑道:“就當讓侄子侄女們出去玩一玩也是好的,您說是不是,孩子們大了,很快就的讀書的讀書,做女紅的做女紅,讓他們多見見人,多玩玩不也好?大不了咱們就讓孩子去個十天半個月,不行就不去了,您看呢?”

    程夫人上次見他如此費盡口舌的說服自己,還是執意行商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才十四,主意特別正,無論是程夫人苦口婆心,還是程大人打得他皮開肉綻,都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商隊去南方。

    現在他如此,程夫人能如何,她看着程文,程文嚥了口口水,才發現自己口乾舌燥的,趕緊喝了一口茶,被燙的直吐舌頭,程夫人被他逗得直搖頭:“你總得問過你幾個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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