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陽突然就有點搞不清楚了，剛剛那股無名魅惑之意，因爲她的兩行清淚竟然完全散去。
這妖族小妞真的在傷心哭泣。
還是說有什麼大陰謀在醞釀？
“公子嘴裏說着好聽的話，實際上卻在計算着怎麼才能快速將阿狸擒殺。”阿狸幽怨的眼神讓石陽都有短暫的不好意思。
因爲他剛剛確實在算計該在目前實力恢復不足四成的處境下，如何擊殺這個妖族大敵。
石陽收起殺心，這妞詭異莫名，先防守，看看情況再說。
“公子可真是膚淺呢。”阿狸繼續開口，石陽這就表示不同意了，你長成這幅模樣，誰見了能不膚淺。
“公子只因爲阿狸不是人族，便因爲第一次見面就想殺掉阿狸。”原來人家說的膚淺是這個，想歪的自己面壁。
“你的觀點不對，我是膚淺，可卻不是你說的那種膚淺。”石陽不想聽下去了，這妞太會博取同情了，那雙眼睛比她的嘴還會說話。
“哪裏不對了，阿狸有說錯嗎。”狐女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滿是無辜。
“第一，你妖族入侵人族大地，我們雙方本就是不世大敵，大敵見面分生死很正常。”石陽道，“第二，我們之前在墜鳳坡已經見過一次了，現在是第二次。”
“原來公子記得阿狸。”阿狸突然又笑了，這一笑，彷彿春風拂來，萬物生長，百花齊放。
“那麼阿狸也想指出公子兩處錯誤。”阿狸這一笑絕了。
“第一，妖族是屢屢入侵人界大地，可阿狸所屬本就是人界大地的族羣，我想過天路，不過是迴歸故土罷了。”阿狸檀口開合，又是話語連珠，“第二，我們九尾天狐一族與人族從來都不是大敵。”
“九尾天狐？”石陽一驚，這些天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知的芒山少年，對人界大地上的諸多傳聞都是知曉不少。
當初人族第一位無上王者，傳聞就是師從一尊強大的九尾天狐，甚至可能與其有着極深的羈絆。
可若是歷史沒記錯，九尾天狐一族早就在人族大地上滅絕超過五萬年！
“前輩？”石陽不好分辨真僞，此女見到自己說出這等絕世大祕，若是真的，自己一個處理不好，絕對會引來大因果。
“這隻小狐狸沒說錯，不過也不全對。”金猴終於開口了，“若是這個年紀的純血九尾天狐，至少是真罡境後期，甚至都快躋身真魂境了！”
金猴前輩一句話，石陽便知曉了很多，這妞是九尾天狐一族不錯，可卻不是純血的九尾天狐。
她多半是九尾天狐族傳下來的一支血脈後裔，不知爲何流落到妖界，至少數萬年過去，今時今日終於有一個出現血脈返祖的後人。
可她爲何單單找上自己，即便是九尾天狐一族，數萬年過去，他們真的還如當年一樣願意親近人族嗎。
“公子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以公子的能爲，別說一個小小的豬妖，便是那猿毅，公子若願意全力出手，也可以輕易擊殺。”
狐女道出石陽祕密，“可我觀公子實力經此一戰又是暴漲，公子之能，一般的天驕都比不上公子。”
石陽冷汗都差點冒出來了，金猴前輩您老人家到底靠不靠譜，不說以萬化訣之能哪怕真罡境大圓滿直接交手都看不穿自己的底細嗎，現在竟然被一個同境小狐狸，看穿了全部祕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小妞返祖竟然返到這種程度。”金猴驚歎，“如果她連真實之眼都因血脈返祖而覺醒出來，那她真的有可能讓九尾天狐一族重現世間！”
金猴“看着”狐女阿狸，竟然都有一些激動，比當初看出柳玉的戰體之時，還要更勝幾分。
“真實之眼？”石陽覺得今天的見聞，比之前近十六年都要豐富精彩得多。
“九尾天狐的專屬天賦技能之一，可看透世間一切虛妄的能力。”當然，這種技能也有限制，那就是不能超出使用者本人一個大境界以上，如阿狸現在便不可能看穿一尊真魂境強者的底細。
“小子，這個狐女拐不走的話，便就地格殺吧。”石陽心底發寒，他哪裏見過金猴前輩說出這種毫無大佬風範的狠話。
真實之眼這麼可怕？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一個人在別人眼裏完全沒有了祕密，那將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真實之眼？小妞你很特別。”石陽開口，他要佔據主動權。
“公子…”狐女臉色劇變，完全沒了之前的幽怨悲傷之類的情緒，而是一種驚恐，甚至呆滯的情緒在裏邊。
諸天百界，萬族之中還有幾人記得她們九尾天狐一族的天賦技能。
而眼前的少年竟然瞬間說出了自己的最大底牌，由不得她不驚慌失措。
“小妞，看來你年紀應該比實際更小，一尊絕頂妖族天驕就這麼站在了眼前，你覺得我到底應該殺呢，還是殺呢？”石陽的話語冷得如同來自九幽地府！
本以爲自己纔是掌控一切，算計無雙的狐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淡然，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情緒完全破滅，這個少年太恐怖了。
“九尾天狐一族的幻術雖然高明，但是你以爲我真的毫無防備便跟你來此麼。”石陽的聲音越發冰冷。
“公……公子。”阿狸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這可不是緊張激動，而是恐懼，她的底牌自阿母逝去，連族長爺爺都不清楚，結果被這麼一個人族少年給看了個通透。
狐女驚恐，想逃，又想殺人滅口。
若是逃了，自己的底細被這個人族少年知曉得一清二楚，自己甚至三葉山三尾一族日後的處境都堪憂。
至於殺人滅口，剛剛還一切盡在掌握的她，突然就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原以爲在自己“真實之眼”下毫無祕密可言的人族少年，怎麼突然就又完全陷入迷霧之中。
阿狸想再用一次“真實之眼”，可她短時間內已經用不出來，這種天賦技能，以她目前的實力十天才能用一次。
“你想重回人族大地的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石陽繼續開口，一字一句聽在這嬌媚狐女耳中都是暴擊。
“！！！”阿狸這回三條尾巴都從裙底躥了出來，她害怕了，今天這墜鳳坡一行，竟然將事態完全引向了不可掌控之地。
石陽看着那突然從阿狸裙底躥出的狐尾，毛絨可愛，尤其是那條才長了估計一半長的小尾巴，簡直可愛極了。
剛剛的那些都是金猴前輩道破，被他花了點小心思說出來的，既然連金猴前輩都說了只能擒殺或者拐走，那事情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裏。
今天這狐女能找上自己，絕對沒那麼簡單，趁現在對方有些發懵的狀態，他必須掌控主動。
“你們一族想找那個地方，諸天百界，萬族強者中知曉內情的不超過一掌之數。”石陽繼續加大火力。
阿狸徹底卸下殺意，她無奈的發現，自己被拿捏了，當年的那一戰過去至少五萬年以上，諸天百界之中，能活過五萬年的有幾個，更何況當年知曉內情之人本就不多。
“公子簡直是算計無雙呢，阿狸都差點被公子給哄騙成功了。”放下所有心思之後，七竅玲瓏的狐女突然反應過來。
眼前的人族，再怎麼不凡也不過出自一個小小兵部，能認出自己“真實之眼”多半是在某處古籍中翻到過一絲半點的痕跡。
“當年的一戰過去數萬年，公子十六歲都不滿吧，咯咯咯~”狐女彷彿又重新迴歸了自信。
“箜兒。”石陽見狐女這麼快便反應過來，不得不祭出底牌，一個諸天百界也沒幾個人敢喊出的名字。
“……”阿狸徹底懵住。
當年那位先祖的乳名便叫“箜兒”，只有真正覺醒“真實之眼”的後人纔可以從血脈傳承中知曉的一個名字。
“你怎麼會……”阿狸連話語都有點說不利索了。
“我並不是出身青雲兵部。”石陽繼續安排這個九尾天狐一族的小妞，“我的來歷你想象不到，你想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態度。”
是的，阿狸是來求人的，只不過原本這個絕美狐女想換個方式“求”，只要徹底掌控了這個人族天驕，她有的是辦法走進人界大地。
只有真正踏足人族大地，她纔有一絲找到先祖埋骨地，才能度過十幾年後的劫難。
真實之眼雖然有着神鬼莫測之能，可數萬年過去，他們這一支早就沒有了它的修煉方法，而三十歲是覺醒這種天賦技能的大限，想活過三十歲，她必須找到先祖傳承。
否則十五年後，便是阿狸香消玉殞之時。
到了這個時候，阿狸終於還是收起了自身的魅惑之力，輕輕一福道，“還請公子垂憐。”
“慢着！”石陽依舊話語冷漠，“你以爲做出這個姿態，我就會相信你麼。”
“數萬年前的九尾天狐前輩乃是人族最堅定的盟友，可如今數萬年過去，你們這一支到底是否還認可當年的情分，小爺可不清楚。”
石陽可不是見着美女就邁不動腿的人，張大小姐只論容顏，便不在眼前的狐女之下，對於大小姐他都是能避則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