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城外,雖然還沒有到冬季,但也不是什麼花團錦簇的地方。

    一隊馬車在小路上緩緩前行,馬車外飄揚的大旗上,赫然寫着一個淵字。

    “大人!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到遼東城了!”

    聽着馬車外傳來的聲音,淵淨土的眉宇間浮現出來一抹笑意:“加快速度,爭取天黑前趕到遼東城。”

    吩咐完,淵淨土才扭頭看向一旁坐着的王玄策。

    “王先生,一路辛苦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能夠到地方了。”

    “淵大人客氣了,還不算太過辛苦。”王玄策微笑道。

    “王先生,到了遼東城也算是到了高句麗了,本官今晚爲你接風洗塵,咱們好好休息一番。”

    “那就有勞淵大人了。”

    王玄策笑着點了點頭,隨後掀開窗簾,朝着車外看去。

    雖然天色有些暗了下來,但是外面的景象依舊能夠看的清楚。

    簡單看了片刻,王玄策便開始在腦子裏慢慢繪製從大唐燕郡到遼東城之間的路線。

    這是在跟隨陳曉身邊學習的時候,王玄策學會的東西。

    至今,他腦子裏都記着陳曉教導自己的話。

    每到一處自己不熟悉的地方,都要盡力記下一切,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夠用到。

    時間過得很快,當馬車趕到遼東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馬車剛剛駛入遼東城,就有一隊甲士將車隊圍了起來。

    聽到外面的動靜,淵淨土不由得就是一愣,隨後起身走出馬車。

    看着將自己馬車圍住的甲士,臉色隨即陰沉下來。

    “放肆!知道我是誰嗎?”

    一聲呵斥,周圍的甲士卻是絲毫不爲所動,但下一秒就是一道聲音響起。

    “二弟,你這去了一趟大唐回來脾氣見長啊。”

    聽到這聲音,淵淨土便是神色一愣,看着甲士分開,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淵淨土的面前。

    “大哥!”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淵蓋蘇文。

    此時從馬車當中走出來的王玄策神色間也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爲自己要見到淵蓋蘇文要費一番功夫,卻是沒有想到剛剛到了高句麗,就見到了是淵蓋蘇文。

    只見那淵淨土幾步走了下來,朝着淵蓋蘇文走了過去,神色間滿是激動,一把就講淵蓋蘇文抱住。

    那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象,若不是王玄策聽到過淵淨土的計謀,怕是還真的要被感動一番,而現在有的只是心中冷笑。

    淵淨土同淵蓋蘇文分開之後,淵蓋蘇文便看到淵淨土那稍顯龐大的車隊,尤其是看到王玄策之後,淵蓋蘇文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審視的眼神。

    看了一眼王玄策,淵蓋蘇文詢問道:“這位是?”

    “大哥,你看我都忘了介紹了,此人是唐人,名叫王玄策……”

    淵淨土這邊話是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鏘”的一聲驟然響起,淵蓋蘇文腰間長劍瞬間出鞘,將利刃搭在了王玄策的脖子上。

    “唐人?探子?”

    王玄策此時感覺着脖頸上傳來的絲絲寒意,卻是絲毫沒有慌亂,依舊一臉笑意的看着淵蓋蘇文。

    “怎麼?身爲高句麗的丞相,位高權重之人,居然會害怕我一個小小的唐人?”

    一旁的淵淨土看着這一幕,心中也驚懼不已,擡起手來試圖阻止兩人:“哥,你先冷靜一下,王玄策是你弟弟我請來的能人!可抵十萬大唐雄兵!”

    聽到這話淵蓋蘇文眉頭一挑,詫異的朝着淵淨土看去。

    自己這弟弟雖然在朝中名聲不顯,相當低調,即便是自己現在位高權重,也從來沒有做過飛揚跋扈的事情。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淵蓋蘇文才將淵淨土派往長安,爲的便是一個穩妥。

    雖然後來有大唐陳兵邊境的事情發生,但好在已經撤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遼東城中。

    此時看到王玄策這個大唐人,自然是心中有些警惕。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玄策,淵蓋蘇文並沒有將手中劍移開的打算,只是開口說道:“倒是有些膽量,我弟弟說你能抵的了十萬雄兵,若是如此大唐怎麼會讓你來我高句麗?”

    王玄策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一人自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加上一物,確實是能夠比得上。”

    有些意外的看着王玄策,淵蓋蘇文也是一時間有些驚訝不已。

    這時候了還有心情和自己吹牛,當真以爲自己不敢殺人?

    淵淨土此時也着急了,一把拉住淵蓋蘇文的手臂,開口道:“大哥,千真萬確!王玄策說的都是真的!若是不讓他來,弟弟我千辛萬苦帶回來的東西就全都廢了!”

    看着一臉着急的淵淨土,淵蓋蘇文這纔將手中的長劍收了回來。

    “你帶回來了什麼如此重要?”

    “此物是什麼待回到府上弟弟親自跟你詳細說,現在是現將此人安撫下來纔行。”

    淵淨土悄悄在淵蓋蘇文的耳邊說了一聲,淵蓋蘇文深深看了一眼王玄策,隨後揮了揮手,周圍的甲士瞬間散開。

    “罷了,入府吧。”

    看着轉身離開的淵蓋蘇文,王玄策嘴角一勾,神色間浮現出來一抹冷笑。

    雖然說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但王玄策還是看出來一些什麼,只是想要時間去驗證一下才可以。

    一番宴會結束,醉醺醺的王玄策便被下人帶回了後院的客房當中,偌大的廳內只剩下了淵蓋蘇文和淵淨土兄弟兩人。

    將酒杯當中美酒一飲而盡,淵蓋蘇文笑道:“這酒確實是不錯,不枉你從長安城帶回來。”

    淵淨土笑了笑,這酒就是名揚天下的醉仙釀,高句麗還從未有人喝過。

    “大哥若是喜歡,我將這一車酒自留幾壇,剩下的你都拿去!”

    輕笑着看向淵淨土,淵蓋蘇文開口說道:“二弟,大哥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這王玄策到底是什麼來頭,讓你這般護着,你可知道我高句麗差點就和大唐開戰了,此人若是不知道底細,終究是個禍患。”

    淵淨土早就料到淵蓋蘇文有這麼一問,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之後,隨後起身朝着淵蓋蘇文行了一禮。

    “稟丞相,使臣淵淨土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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