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高句麗只知淵蓋蘇文,而不知榮留王。
不僅僅是百姓如此,就連高句麗各部貴族都已經默認了此事。
貴族們似乎從來沒有懷疑過淵蓋蘇文這麼做的合法性,只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今淵蓋蘇文要動他們的水泥,那就無異於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任誰都無法忍受。
現在,淵淨土居然將榮留王給搬了出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論這王令是真是假,起碼是打着天降正義的旗號,名義上也能夠站得住腳。
衆人短暫的愣神之後,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間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淵大人,此王命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淵淨土說的斬釘截鐵,而聽到這話的衆人終於回過神來,看向淵淨土的眼神中也不在有任何懷疑。
只要淵淨土說是真的,他們便當做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安家便聽從淵大人的調遣,清君側,誅奸臣!”
“我等附議!”
“附議!”
看着不斷表態的衆人,淵淨土此時心中的底氣也漸漸變得足了起來。
早知道如此簡單,他又怎麼會等到現在這個時候?
扭頭朝着王玄策看去,見王玄策微微頷首,淵淨土便展開雙臂,開口道:“諸位安靜!”
一瞬間,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齊齊朝着淵淨土看了過去。
見狀,淵淨土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邊清君側,誅奸臣!”
“諸位回到城中之後,速速調集兵馬,待我等到了王城,一舉蕩平叛逆,奉還我王!”
聽到這話,衆人紛紛領命。
等到其他人散去之後,淵淨土心中依舊滿是興奮,許久才稍稍平靜下來。
“王先生,此事是不是已經成了?”
讓淵淨土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王玄策居然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此事只是成了一半而已。”
淵淨土愣了一下,疑惑道:“現如今各部都在支持我,單憑我那兄長王城之中的兵馬,似乎並無勝算。”
“淵蓋蘇文兵法韜略不低,不能輕敵,若是現在就以爲自己必勝,那就離輸就不遠了。”
聽到這話,淵淨土不由得沉默起來。
這種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仔細想想,自己那兄長數次大戰,鮮少有什麼敗績,自己手中雖然有人支持,但也不敢說百分百能夠戰勝對方。
想到這裏,淵淨土不由得眉頭一皺,遲疑道:“那又當如何,總不能讓人都散了吧?”
看着淵淨土此時的反應,王玄策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也不是沒有機會,等到了王都再說。”
淵淨土心中無奈,只能聽着王玄策的安排。
數日之後,淵淨土留下守城之人後,便調動遼東三城大軍,同各部調集的人馬回合,浩浩蕩蕩的前往王都平壤。
並在起兵當日公佈王命,清君側!
……
王都,平壤城。
遼東三城舉兵清君側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王都,如果只是淵淨土一人也就算了,這一次淵淨土身邊聚集了不少其他部族,勢力增長極快。
聲勢浩大的樣子,還沒有到了王都,就讓王都當中的人心惶恐起來。
熟知淵蓋蘇文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全都是因爲淵蓋蘇文下令要讓淵淨土入京談事所致。
清君側的原因是自己引起的,可偏偏衆人還不敢說什麼,只能坐在這裏靜靜等待淵蓋蘇文的安排。
許久之後,淵蓋蘇文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淵淨土的大軍到什麼地方了?”
聽到這話,衆人面面相覷,許久之後纔有一人站了出來,開口道:“淵淨土等叛軍並未行走朝廷掌控的城池路線,根據斥候來報,叛軍距離王城以不過兩三日的路程。”
“呵~”
話音剛落,淵蓋蘇文便是冷笑一聲,緩緩說道:“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夠有可能攻破我高句麗王城的,竟然是我的親弟弟。”
衆人聽到這話不由得就是心頭一震,但也僅僅只張了張嘴,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將腦袋低得愈發厲害起來。
看着這一幕,淵蓋蘇文冷哼一聲,說道:“叛軍雖然人多勢衆,但不過是利益驅使,說是烏合之衆都擡舉他們了。”
“傳令王城三軍,整軍備戰!”
“另外着人將駙馬府圍起來,只圍不殺。”
“是!”
王城內的大軍開始調集備戰,而淵蓋蘇文則是獨自一人去了王宮之中。
自從淵淨土的清君側檄文傳遍高句麗之後,就連王宮當中的榮留王自己都是一臉的懵逼。
這淵淨土打着清君側的名號,可自己偏偏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這王命也不是自己寫的,淵淨土這是從哪裏搞來的?
就在榮留王一臉疑惑,心中膽戰心驚的時候,宮中內侍突然稟報,說是淵蓋蘇文入宮覲見。
聽到這話的榮留王頓時心中一驚。
“他、他來做什麼?”
內侍低頭不語,來做什麼誰都知道,但是他沒有那個膽量點出來。
見無人回話,榮留王只能壓住心中的恐懼,戰戰兢兢的說道:“將、將人帶進來吧……”
不過片刻,榮留王就看到淵蓋蘇文龍行虎步一般走了進來。
朝着王位上的榮留王拱了拱手,淵蓋蘇文語氣有些淡漠的說道:“拜見王上。”
榮留王臉上浮現出來一抹尷尬的笑容,看着淵蓋蘇文說道:“丞相來見本王所爲何事?”
“王上,駙馬淵淨土領遼東三城叛軍進軍王都,至我高句麗遼東防線於水火之中,臣今日入宮,便是請王上王命,下令抽調各部兵馬平叛!”
聽到這話,榮留王便有些遲疑起來。
他雖然在宮中待着,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實情。
這叛軍當中就有各部兵馬,淵蓋蘇文難道不知道?
猶豫片刻之後,榮留王纔開口問道:“丞相,你確定本王的王命能夠調動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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